連霽眨眼,見蒼向尋一本正經,當即將丹藥吞下。反正是自己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濃鬱而甘甜的味道自唇齒彌漫開來,不多時,一股暖意由丹田湧向四肢,就連破碎的靈海都輕靈了許多。連霽從床上坐起,端正身子後雙腿盤下,調整呼吸入定打坐。過了許久,連霽睜開眼,臉上多了幾分血色。蒼向尋有些欣慰,目光掃過他麵上那道不深不淺的疤痕,問道:“上次給你的玉露為什麽不用?”玉露?連霽一時有些迷茫,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如實回答道:“忘記了。”蒼向尋啞然,冷清的語氣帶了絲不易察覺的無奈:“那瓶玉露是師姐親手調配,效果要比其他膏藥好些。”他邊說著邊將紅色瓷瓶打開,手指在瓶口沾了些許透明膏體,對連霽道:“過來。”連霽一頓,“我自己來。”“你看不到傷處,”蒼向尋回望著他,“過來我幫你敷上。”見他堅持,連霽也懶得去計較這個,索性蹭至床邊,任由那一點溫熱在自己臉上塗抹。玉露香味極淡,膏體呈膠狀,上臉略帶涼意。蒼向尋將藥膏暈開,小指掃過連霽眉尾,引得他睫毛微顫。離得近了,蒼向尋這才發現連霽是真的白,他本就生得俊俏,再配上那樣一雙幽暗灰瞳,怎麽看都覺得像是山精鬼魅。膏體遇熱化作水珠,凝作一道順著眉心慢慢流下,蒼向尋回過神,手指一頓,低聲道:“閉眼。”“嗯?”“蒼仙長。”門外有小童扣門。“何事?”“藥閣管事找您。”連霽聞言睜開眼,有水珠順勢滑入眼中,頓時朦朧一片。“別睜。”蒼向尋皺眉,將藥膏放置一旁,取來一塊錦帕為他擦拭,對小童道:“請管事在外室稍等,我馬上過去。”好在那瓶玉露並無多大刺激,連霽除了眼圈微紅,眼淚不止外,並無其他異樣。“我出去看看,”蒼向尋站起身道,“你就在這裏休息吧。”連霽點頭,從他手裏接過帕子擦眼淚,心念微轉。藥閣管事此時過來,恐怕是殷浩那邊有什麽線索了。他靠在床邊,凝神側耳,就聽那位管事寒暄半晌後,終於說道正事。“殷長老帶回的那隻惡獸,童謠解剖時在他的肚中發現了一具屍體。”連霽聞言打了個哈欠,惡獸食人本是常事,發現屍體再正常不過。隻聽管事又道:“這具屍體隻有三尺,形似侏儒,全身上下經脈盡斷,骨骼無一完好,就連靈根也被人粉碎,似是死於某種邪術。”“奇怪的是,那隻虺蛟也是同種死因。內丹被人從內搗碎而失了靈智,體內五髒六腑均溶做血水,十分詭異。”他緩緩道:“吳門主得知後特地讓我前來告知於你,此術法尚未查清緣由但無疑邪得厲害,內門選拔大會在即,此事不宜宣揚,若你發現任何有關此邪術的蛛絲馬跡,可立刻向門主匯報。”“屍首現在何處?”“殷長老的藥閣。”屋外一陣靜默,蒼向尋沒有說話,隱隱有腳步聲淡出。連霽皺起了眉。斷筋融骨的現象像是血符所為,但靈根粉碎…能破壞靈根的術法不多,除禁術外,大多為高階乃至臻鏡;但靈器卻不一定。比如斷魂缽與斬仙劍。三尺侏儒,邪術,靈根粉碎。連霽眸光微閃,一個名字呼之欲出。魏萬舒。拈花道人雖為靈修出身,卻偏好歪門邪術,這種邪術多為上古禁法的演變或衍生,與正統魔修又有很大區別,修至最後,算是仙門不入,魔門不收。身懷禁術,手持邪器,將一級凶獸內丹擊碎倒也不算難事。隻是……若虺蛟重傷是他所為,那他的靈根又是何人粉碎的呢?麓穀,無幽澗。四周有樓閣奇偉,瓊枝玉樹,異獸成群。園子右側,假山怪石中央擁著一座水池甚為顯眼。不同於尋常池水的清澈,這池水混沌無光,從內至外透著一股均勻的黑,偶爾有落葉飄在水麵,不一會兒便打著轉沉了下去。池邊亭台上跑過一個男童,男童約摸豆蔻之年,明眸皓齒,膚白唇紅,精致的宛若一個瓷娃娃。他手上舉著一麵巴掌大的小鏡,鮮紅的衣袍裹在身上,無端顯得陰氣森森。男童沿著小徑從亭台跑至池邊,衣袍卷著風聲喝喝,有異獸園內互鬥,見男童走過,瞬間失了氣勢,低吼一聲躲至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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