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朝堂之上,一片出兵金陵的激進之聲中,終還是有人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和正確的認知。


    嚴格意義上來說,南越國的當朝宰相唐波,是個不折不扣的機會主義者和投機者。


    無論是,當初趁著大新王朝西北內亂之際,二世皇帝趙乾駕崩之時,力主當初的廣信王李宗民登基稱帝;


    還是,現如今在麵對大新王朝宰相秦如檜的利誘,力邀南越國出兵金陵。


    謀臣唐波所作出的判斷,都是最符合當下南越國國情和實力的。


    誠然,此時出兵金陵,南越國將有很大的機會兵不血刃的,將大新王朝的兩湖地區納入自己的疆域版圖。


    然後呢?


    以目前南越國的實力,是根本守不住如此遼闊的疆域的。


    更遑論是,北方還有手握百萬重兵的晉王陳懷安虎視眈眈。


    果然,唐波的這一番話,頓時給原本躊躇滿誌,準備趁著大新王朝政變之際大展拳腳,渾水摸魚的南越天德皇帝李宗民,以及朝堂之上的一眾激進主戰派,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坐在龍椅之上的天德皇帝李宗民眉頭緊鎖,捫心自問:


    是啊,連強如突厥、吐蕃、西域三十六國、以及盛極一時的大新王朝,尚且都抵擋不住晉王陳懷安麾下龍城大軍的鋒芒;


    此番,若是自己南越國的狼兵貿然出兵金陵,對上南下作戰的龍城大軍,不能說是毫無勝算,隻能說取勝的希望實在太過於渺茫。


    為了一個明知道是“海市蜃樓”的許諾,搭檔南越國千萬子民,以及南越國李姓的江山社稷,的確不怎麽劃算。


    這時,隻見龍椅之上的天德皇帝李宗民虛心求教,問道:“如此,依唐相的意思是,朕就回絕了那大新王朝宰相秦如檜,試圖與南越國締結盟約的邀請?”


    “非也!”


    朝堂之上,宰相唐波當即笑著道:“皇上,在臣看來,此時反而是我們南越國向晉王陳懷安示好的天賜良機;”


    “如今,晉王陳懷安的龍城兵馬,已經徹底將大新王朝北方的疆域收歸帳下,大軍繼續南征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而我南越國建國至今,對外一直采取閉關鎖國之國策,無論是對大新王朝,還是晉王方麵,都不曾主動結交往來;”


    “可隨著天下大勢越來越明晰,我南越國在未來也不得不考慮該如何處理與大新王朝,尤其是與兵強馬壯的晉王陳懷安方麵的關係;”


    頓了頓,唐波繼續分析道:“所以,臣反而認為此番大新宰相秦如檜,主動向我南越國遞交盟約一事,反而可以成為我南越國與晉王方麵交好的契機。”


    說著,唐波向龍椅之上的李宗民拱了拱手,道出了自己早已打好的腹稿:


    “啟奏皇上,臣鬥膽向皇上諫言,即刻修書一封,遣特使星夜兼程趕往晉王封地龍城,主動向晉王陳懷安示好;”


    “必要的時候,可將大新王朝宰相秦如檜,邀請南越國出兵金陵城一事當做投名狀,獻於晉王陳懷安,等待其定奪!”


    哼!


    宰相唐波這邊話音剛落,那邊主戰派的代表人物當朝太子李世玉可就不樂意了。


    隻聽李世玉冷哼一聲,表情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說道:“唐相國,大戰在即,未戰先怯,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士氣;”


    “你這要是在狼兵陣中,那可是在動搖軍心!”


    說著,李世玉也站了出來,對著龍椅之上的天德皇帝說道:“父皇,兒臣以為,唐相國此舉不妥,有失我泱泱南越國的威嚴。”


    “我堂堂南越國,又怎能向大新王朝一個造反的藩王主動示好?”


    “即便是采取開放的外交國策,那也應該是陳懷安主動向我南越國遣使稱臣才是!”


    “父皇,兒臣的意見是,出兵金陵城以換取兩湖地區之事可以再議,但主動向陳懷安遣使示好之事,萬不能!”


    說完,李世玉還帶著幾分挑釁的目光,瞪了唐波一眼。


    當然了,這一番話也不過是太子李世玉為了爭一口氣而故意說出來的氣話。


    他又怎能不知,陳懷安麾下百萬龍城大軍的實力?


    隻不過,同樣是作為曾經的大新王朝異姓王世子,而今又是堂堂的南越國太子,李世玉傲嬌的性格,注定了他是不會服氣陳懷安的。


    所以,一聽到唐波說,要自己的父皇修書一封,遣使送往龍城;


    甚至,在必要的時候還需要讓南越國,聽從陳懷安的差遣,這樣的言論和做法,頓時刺激到了李世玉敏感而脆弱的內心,便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好了!”


    這時,端坐龍椅之上的李宗民終於發話,道:“此事事關重大,唐相所言不無道理,這件事,就按唐相說的辦!”


    “父皇——”


    見狀,太子李世玉還想說些什麽。


    最終,卻被龍椅之上的天德皇帝粗暴打斷,道:“就這樣,眾愛卿退朝吧!”


    “退朝——”


    伴隨著天德皇帝身邊年邁的老太監,拖著尖銳的聲音喊出那句退朝,南越國主動遣使前往龍城,與晉王陳懷安交好一事,也就此塵埃落定。


    與此同時。


    遠在千裏之外的南詔國,國都大理皇宮內。


    於大新建安元年九月稱帝的平西王沐容複,自然也接到了大新王朝宰相秦如檜締結盟約的邀請。


    並且,還給沐容複開出了三分天下的豐厚籌碼。


    允諾沐容複,隻要能出兵五萬趕赴金陵城,協助秦如檜在此次宮廷政變中,成功將福王之子趙靈瞻擁立為帝,即將雲貴兩地的大新駐軍撤離。


    將雲貴兩地,拱手相讓給南詔國。


    麵對如此之利誘,帳下又缺乏像南越國宰相唐波一樣的謀臣,南詔靖武皇帝沐容複,以及其手下的一幫土司,頓時利益熏心;


    答應了大新宰相秦如檜的結盟請求,出兵五萬趕赴金陵城。


    大新靈武二年六月初五,南詔國五萬藤甲兵自國都大理開拔,借道益州,北上金陵。


    同日,經過長達一個月輾轉行軍,大新王朝總攬天下兵馬大權的總兵官武三甲,終於率領麾下的十八萬虎賁大軍,抵達金陵城外。


    隔著長江天險,與宰相秦如檜所扶持的兩江、兩湖新軍隔江對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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