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度看向他,心中有了底,這些人這是擱這兒跟她演戲哪!不過也不奇怪,把控海天水城的商會,豈會用草包來管事。但她現在並不想弄出其他事端,隻想安全回到乾京。


    “是啊,你說那麽不相幹的兩個地方,我是怎麽帶著這些人來的呢?”沈玄度臉上掛著假笑,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馬掌櫃。


    馬掌櫃眼神躲閃開,含糊其辭道:“聽過沈姑娘的事跡,是個厲害人物,馬某佩服佩服。”


    嘎魯突然衝上來揪住馬掌櫃的衣領,凶狠道:“去你丫的,說話陰陽怪氣。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麽跟我們聖女說話!”


    馬掌櫃瞪大眼睛,劃拉著嘎魯的手臂,喊道:“沈姑娘,沈姑娘,這是作甚?這是作甚?


    沈玄度沒有吭聲,嘎魯見狀將馬掌櫃從椅子上拽下去,咕嚕一聲扔到一旁,抽出刀劈在他腦袋一旁,道:“你不就是想問我們怎麽從北州來的嗎?老子來告訴你,我們聖女無所不能,帶著我們騰雲駕霧而來。這答案,滿意嗎?”


    沈玄度噗嗤一聲笑了,起身將馬掌櫃扶了起來,又將人扶到椅子旁坐下,溫聲道:“馬掌櫃,我這兄弟魯莽了些,您別介意。”


    “不敢不敢。”


    “不怕同諸位明說,我的船上裝了不少奇珍異寶,本想著同你們當家的做點兒買賣。不巧的很,你們當家的不在城中,這買賣嘛……”沈玄度頓了頓,“這買賣倒也不急,船得停在這裏一段時間,等你們當家的回來再談也不遲。”


    掌櫃們眼睜睜看了馬掌櫃的遭遇,一時間噤聲並不敢言語。


    “諸位掌櫃,可還有什麽話說?”沈玄度慢悠悠道。


    沒想到馬掌櫃並沒被嘎魯嚇到,突然激動道:“沈姑娘好手段,你船上再有什麽奇珍異寶,能比得過我們海天水城裏的稀罕物嗎?”


    那欽走上前,對馬掌櫃耳語道:“蓬萊仙島。”


    馬掌櫃一驚,看向沈玄度的眼神立馬變了。


    沈玄度高深莫測的笑,對馬掌櫃豎起一根手指放到唇前噓了一聲。


    “諸位,方才我的人已去附近的州府請兵來護送我等回京。唯有大船留在此處不甚放心,如今想來諸位應當也沒什麽意見了吧……你說呢,馬掌櫃?”


    “沈姑娘安心辦差事,船在這裏,定會安然無恙。”馬掌櫃拱手道。


    除了張公,其他幾位看向馬掌櫃的眼神起了變化,對於那欽的那句耳語甚是在意的樣子。


    沈玄度繼續道:“大家聽說過北州是個什麽地方,我帶出來的這些人,手上有多少人命恐怕自己都數不清。我給大家立了規矩,在海天水城,我們是客,自然要尊敬主人三分。但是若是主人家沒個主人家的樣子,那就問問他們手中的家夥式兒是不是癢了!”


    掃視幾人一圈,知道幾人各自揣著心思,繼續道:“我呢,同我爹不一樣,他做事講究個禮義廉恥。不好意思,我沒學會,隻懂刀劍割了喉嚨命就沒了。你們都是講究人,我呢少不了入鄉隨俗,也是能跟著做個講究人的。”


    “那是那是……”


    “行,諸位沒別的事就都請回吧,等州府派兵來我們就立馬啟程。”沈玄度將劍拿到手中站起身,掌櫃們也忙跟著起來,腳步略有雜亂的下了船。


    那欽命人收了艞板,看到隨著掌櫃的離去,人群也跟著散了。


    “沈姑娘,我怎麽覺得有些怪呢?”那欽回到沈玄度身邊道。


    “嗯,無妨。”沈玄度重新拿了小蠻換上來的新杯子給那欽倒了一杯,又對嘎魯招手,給他也倒了一杯。


    嘎魯有些受寵若驚,他看出來那欽有本事,也見沈玄度有事隻同他商量,自己和跟著的兄弟並不受待見。如今受了她親手倒的茶,嘿嘿直笑。


    沈玄度見他憨傻的捧著杯子,拍拍椅子道:“坐啊,站著作甚?”


    見他坐下,不知想到了什麽,看著嘎魯直笑。


    嘎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小心翼翼的喝了口茶水。


    “嘎魯,不好意思啊,耽誤你回家抱著孩子媳婦睡大覺了……”


    噗呲,嘎魯剛入口的茶水噴了出來,瞪著大眼看向沈玄度,囁嚅道:“沈姑娘,你、你別笑話我。”


    沈玄度卻認真道:“嘎魯,我知道你和你帶的兄弟們都是好人,到船上這些天勤勤懇懇的幹活,從沒鬧過事,我都看在眼裏。眼下,最遲明日,州府的兵就會到。之後我會前往乾京,少則兩個月,多則三四個月。船停在這裏,需要你和那欽擔起守護的責任。我給你們保證,今年冬天,我會帶著滿船得糧食回到北州。你們可信我?”


    那欽看了嘎魯一眼,沒有先開口。嘎魯忙保證道:“沈姑娘放心,您把我們當自己人,自然全都遵從您的吩咐。以後,姑娘說怎麽辦,我嘎魯絕無二話。”


    那欽跟著道:“姑娘放心吧,我們定守好了船。”


    “依我之前對海天水城的了解,今天這幾位出麵的掌櫃,恐怕是海天水城商會派出來糊弄我們的。我離開後,他們恐怕要找你們麻煩。”沈玄度擔憂道。


    “怕他們?”嘎魯噌的站起身,“他們敢上船一個,我殺一個,上來一雙,殺一雙。”


    “嘎魯,這裏不是武力能解決問題的地方。”沈玄度歎口氣道,“之後行事,你聽那欽的。那欽,你有事,也需同嘎魯商量一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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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沈玄度換了夜行衣,跳下船踏上棧橋沒走幾步就撞上一人。手比腦子快,伸腿抬臂直接攻擊上去。那人一愣,隨即隻是躲避並不還擊。


    沈玄度收了手,低聲問:“你是誰?”


    那人聽見聲音也跟著住了手,同樣低聲道:“主子,是我。”


    “斷刃?”沈玄度有些驚訝。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船上。”斷刃警惕的環顧左右。


    回到船艙,沈玄度扯下蒙巾,道:“你什麽時候下去的?”


    斷刃是偽裝過一番的,看起來就是個來走貨的異鄉人。斷刃手上去扯下巴上的粘的胡子,齜牙咧嘴道:“就他們上船下船那會兒,趁亂混進去的。下麵暗處一直有人守著,方才被我敲暈了。我在城裏轉了一圈,很平靜,沒什麽異常。主子下去是……”


    沈玄度順著他的話道:“哦,我也是去看看城中情況。你既然已經查探,我就不去了。天不早了,早點歇了吧。”


    斷刃含糊的嗯了一聲,猶豫道:“今天城裏百姓議論紛紛,有些話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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