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是隔壁鄰居大娘家的第四個孩子,大家都喊她老四,因為比成巧大幾歲,他倆喊她四姐,他們家一共五個孩子,兩個男孩,三個女孩,老大、老二已經結婚,老三和老四在工作,老五在讀高中,隔壁伯伯成巧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的,他們常年在市裏生活,也隻是過年回來,大娘在成巧讀六年級的時候因為做事意外去世。


    他們兩家的關係聽說剛開始兩邊房子做在一起是有摩擦的,那時因為兩家的院子的問題扯皮,最後以成巧家的院子往後移了半米結束。成巧家在左邊隻占了一百多方,而四姐家加前後院子以及果林其他有四五百個方,房子分前院和後院,前院是住人的有四室一廳的三層洋房,後院還有一間大廚房以及三間儲物間,前院和後院中間還有一處封閉的院子,前院的前麵除了打了兩米寬的地平後還有一大片當菜地,成巧家前麵的將近兩百個方的地方他們家種了桃樹、李子樹、杏子樹、琵琶樹等,還留出一片種了西瓜。


    兩家的房子差不多一起建完,第一年成媽和隔壁大娘都在家,雖然剛開始有摩擦,但後麵相處的挺好,那時三姐、四姐、五哥都在讀書,兩家隔著近,經常一起走動,第二年成媽就去市裏工作,也隻是過年回來,但隔壁大娘每年過年都會送一些自己做的東西給他們,隻要有空就會來他們家陪成媽聊天,四姐五哥也會約他們去他家玩。但自從隔壁大娘去世後,四姐畢業在市裏工作,五哥也去市裏讀書,很少回來,每次見麵也隻是過年才匆匆見一麵,後麵關係也越來越生疏,直到他們各自都不回這裏,上一世四姐是嫁到市裏,還見過幾次麵,三姐是嫁到了外地,五哥也一直留在市裏,他們這代人沒有上一輩人那麽重視鄰裏感情,後麵除了見到四姐會說幾句話,其他人見到也會當不認識了。


    四姐長得秀氣,總是帶著善良的微笑,讓人想靠近她。此時的她一頭黑長直披肩的頭發,一件黑色棉襖,一件深藍色牛仔褲,短款皮鞋。


    “巧,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四姐從他們家院子爬了上來。成巧家地基比他們家要高一米,院子隻有兩三米寬,並沒有圍起來。


    “四姐,我們昨天四點多到家的。”成巧回答後問了一句,“你呢?”


    “我還是剛到家一會兒。”四姐說,“你媽媽呢?”


    “我媽媽……”成柱準備回答。成巧搶先回答道,“她這幾天有點累,下午在睡一會兒。”


    “老四,回來吃年飯了。”這時一頭黃卷發,穿著絲襪短裙套著皮草的白皙女人走了出來喊道。


    “三姐。”成柱看到出來的人大喊了一聲。


    “嗯。”三姐淡淡的點點頭後就走了進去。


    “我先去吃飯了,晚點來找你們玩。”四姐朝他們溫和的笑笑然後走了回去。


    成巧拉住成柱,“走,老弟,我們要去樓上鏟雪。”


    他們來到二樓,穿過那兩間半層的房子,有一間平台,那間平台就是那間長房間的上麵,兩人首先打開了一層木門,接著還有一層鐵門,鐵門有些笨重,也許是很久沒有人打開的緣故,兩人用力推了好一會兒才打開。


    那個二十多個方的平台上麵雖然也都是雪,但沒有他們昨天回來時那麽厚,成巧用腳試了試,隻到雨靴的一半,估計有一半都融成了水,平台三周隻用磚砌成了二十厘米高。成巧首先用鐵楸在中間鏟出了一條路,兩人一人一半幹活,成巧用鐵楸,成柱拿了家裏成媽結婚的那個鐵盆,這幾個東西成媽藏在樓上柴火的最裏麵,那些不要臉的盜賊沒有找到。


    “哈哈,姐,我肯定比你先弄完。”成柱拿著盆往前一鏟就是一大盆。


    “加油啦!老弟,幹完活,就可以好好看電視了。”成巧也是一大鏟一大鏟的往下丟。


    兩人剛幹兩分鍾隔壁就響起鞭炮聲,響了好久好久,差不多有十分鍾,成柱邊幹活邊說道,“姐,等我們以後賺了錢,我們也買這麽大鞭炮。不,更大的鞭炮。”


    【等你賺錢買鞭炮時,估計那時禁鞭了。】成巧在心裏吐槽著,嘴上笑著應道,“好!還要買煙花。”


    “對!我要買一百個煙花,我要放到天亮。”成柱豪氣的說道。


    “行!”成巧停下手中的鐵楸,轉身看到他一半差不多鏟完,她走到他的身邊鄭重的說道,“成柱,從明天開始,好好努力吧!我們從小到大沒什麽依靠的,一切都要靠自己。”


    成柱看著她嚴肅的表情,他停下手中的動作,點點頭,“我知道了,姐。”


    “加把勁,馬上完了。”她剛說完不遠處又響起鞭炮聲,也是好一會兒停下來。她鏟完最後一鐵楸,望向遠方,到處的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而他們就像這灣裏的異類,孤零零的立在這裏。這裏雖然是她的出生地,但她從未有過歸屬感,因為這裏從未給她過溫暖。


    兩人鏟完雪,並打開了兩個水管,把積著的水排放了下去,再鎖了兩層門後回到了樓下,他們見成媽還未醒,成柱說,“姐,我們去提一些水回來,明天開始有兩天不能去提水的。”


    “好。”兩人拿了那個大水桶和扁擔來到大娘家的水井。大娘家的大門緊閉,估計是一家人在吃年飯,兩人也沒打擾,舀好水就往家抬。


    兩人來往抬了四桶,家裏那個不大的水缸也就滿了,他們喘著氣準備去抬第五桶水時成媽起床了,看著他們脫了棉襖,滿頭大汗的樣子,急忙從他們手上奪過桶,有些嗔怪道,“怎麽不喊媽媽?”


    “媽,沒事,我們兩個加起來都25歲了。”成巧笑著說。


    “不許去抬了。”成媽把東西放在一邊,“休息一會兒,我們把對聯貼上。”


    成媽拉著他們坐了一會兒,連忙把棉襖遞給他們穿上,再從包裏找到了買好的對聯,成柱搬起家裏的高椅子站在外麵貼對聯,成巧拿起兩個福貼在兩邊門,剩下的一福貼在了他們睡覺的門邊,這時成媽在客廳上最中間的“毛主席”也貼好了。她笑著說道,“大功告成,我們包餃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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