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司其職,成巧刨蘿卜絲,成柱切肉,成媽和麵粉,半個小時後餡料做好,成媽的麵也和好,她用擀麵杖在桌上擀出一個大圓形,再用小碗印出一塊塊小的圓狀餃子皮,成巧和成柱兩人包餃子,一家人其樂融融,最後成媽找到了家裏的一個簸箕,簸箕上放一塊白色的布,再把包好的餃子放在上麵,包完後成柱數了一遍,“媽,一共87個餃子。”


    “好,明天早上煮給你們吃,今晚喝雞湯。”成媽說著拿出了外婆幫他們殺好的老母雞,再用發好的香菇、紅棗一起在鍋上煮著,“你們倆去洗頭洗澡。”他們這邊的風俗,年三十洗頭洗澡,初一、初二是不能洗的。


    成柱接過暖水瓶,“媽,我先洗。”


    當成巧洗完澡出來,準備去廚房打水洗頭時,成媽提著一桶熱水走了出來,她笑著說道,“走,去外麵,媽幫你洗頭。”


    “媽,不,不用了吧。”成巧哭笑不得,這麽大了,還要媽媽幫忙洗頭。


    “不知不覺媽的寶貝都這麽大了,媽一年都沒照顧你。”成媽溫柔的說道,“這最後一天讓媽媽照顧照顧你。”


    “媽……”成巧輕喊了一聲,最後笑著點了點頭。成媽和外婆總是這樣無盡的寵愛著她,讓她在今後的生活中雖然經受著挫折,遇到磨難,她也有能量去抵抗,她也依然熱愛著生活,熱愛著世界。


    忙完一切後,鍋裏的雞湯香味一陣陣傳來,大家中午吃得挺多,不是特別餓,但香味確實誘人,此時已是下午五點半,成媽說,“我們早點吃完去床上暖和些。”


    成媽給兩人用家裏最大的碗一人盛了一碗,雞腿一人一個,雞爪一人一個,兩個雞翅給了成巧,給成柱多補了一塊肉,而自己拿著一個小碗盛了一碗湯,成巧看著她碗裏的雞頭和雞屁股以及兩坨沒有肉的骨頭,無語的撇撇嘴,成柱夾起他的雞腿給成媽,成媽說出了所有媽媽都會說的話,“媽媽不愛吃。”是的,從小到大,隻要是她和成柱愛吃的東西就是成媽不愛吃的東西。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到十多年後,他們買房房車後手裏還有餘錢了,成媽才愛上了吃魚吃肉……


    吃完飯後成巧準備去洗碗,成媽拉住了她,“媽現在好了,這麽點小事我來就行。”


    成巧無奈,隻要是成媽能做的事那肯定不讓他們動手,她和成柱沒有被養廢也是挺不容易的,成媽總說,“這些家務活又不難,到時你們成家了就都會。隻要媽媽在,就讓你們當一天小孩。”


    前世她一直不會做飯,直到十年後成媽生病,成巧學會了炒菜,學會了煨各種湯,洗衣做飯也會了,也確實如成媽所說,這些事又不難,一遍不會,三遍五遍也都會了。


    “姐,我們去放電視。”成柱拉著成巧來到房間,他搬了一張椅子,再從樓上找了一些木板墊在椅子上,椅子墊高了四、五十厘米後他再用一個紙盒鋪在上麵,再把那個小電視放在上麵,他熟練的抽出了天線,按了開關後有畫麵出來,成巧看到帶彩的還有些驚奇,成柱調好聲音後有些婉惜的說道,“可惜隻能收到一個台,我試了好多次都收不到其他台。”


    “能看晚會也不錯了。”成巧拿起那本《童年》準備看書,隨口應了他一句。


    “姐,我好像聽到了敲門聲。”成柱把電視的聲音調小了點說道。成巧合上了書,雖然外麵一直伴有鞭炮聲,但也聽到屋外有人在喊他們,“老弟,我們一起去看看。”


    兩人來到客廳,聽到的聲音更清晰,成柱連忙打開了客廳的大門,看到來人,他開心的喊了一聲,“大哥,大嫂。”


    成巧看著兩人穿著一套中款黑色羽絨服的青年男女時一愣,聽到成柱喊大哥大嫂,她才反應過來這兩人是大娘家的大堂哥和大堂嫂,也就是凱洋的爸爸,而堂嫂是凱洋的後媽,而後期大家來往的少,突然的見到他們成巧是有些詫異,也隻是一瞬,她跟著成柱也喊了一聲,“大哥,大嫂。”


    “你媽媽呢?”大堂哥長得高大儒雅,帶著淡淡的笑容問道。


    “巧,柱,是誰來了嗎?”這時成媽從廚房走了出來問道,看到兩人連忙招呼著兩人坐後吩咐著,“你們倆快去給大哥大嫂倒茶。”


    “嬸子,聽我媽說你生病了,沒事了吧?”大嫂把東西遞給成媽後說道,“我們也是下午回來的,特意過來看看你。”


    “你們有心了,還讓你們破費。”成媽接住東西,眼裏滿是感激,他倆是族裏唯一來看望他們的人。


    “嬸子,今天的事,我也聽說了。”大堂哥望了站在一旁的成柱和成巧,輕輕的歎了口氣,“他們也確實過分,我媽讓我們也勸勸你,畢竟巧和柱還小。”


    “他們不是過分,他們是壞啊。”成媽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幾個大人趁著我生病毒打我家兩個小孩。”


    她說完拉著成柱過來給他們看嘴角的傷,把後背也拉出來給他們看,“這背上輕一塊紫一塊,巧的身上也有。這是他們爸爸不在,也是我沒用,不然哪個父母不給他們拚命。”


    大堂哥看著他們倆身上的傷,到嘴邊的話終究是說不出口,大堂嫂勸慰了成媽兩句後說道,“嬸子,畢竟還是一家人,巧和柱這麽小,需要他們幫扶的地方多,你們明天還是去走動走動,讓倆孩子服個軟,這個事也就過去了。”


    “我不去。”成柱氣呼呼的開口。


    成巧冷笑,“讓我們去送給他們打死嗎?”


    “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大過年的,什麽話都說。”大堂嫂皺著眉不悅的說道,她見成媽沒有表態,冷漠的再說了一句,“嬸子,我們也言盡於此,他們是孩子不考慮將來,你是他們的媽媽,總要為他們多想想。”


    她說完示意大堂哥起身,成媽跟著起來送他們到門外,大堂哥輕輕歎了一聲,“唉,嬸子,當初二叔在,從小對我也照顧頗多,隻是我能力有限,也幫不了你們什麽,大叔和三叔畢竟是他們的親叔伯,兩小孩長大還是需要他們的幫襯,希望你多想想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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