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兄弟有所不知,沒有確鑿證據的證詞不能說明問題,換而言之,你我都明白戚安愛女心切,可如今他女兒與旁人偷情的證物已在,此案便算了結一半。”說完,曹明德抿一口茶水,無比自得。杜思道,“能否借案宗一看?”曹明德十分爽快的遞過案宗,杜思細細一看,上麵寫的無比縝密,也無差錯。此案似乎就這樣簡單。杜思告別曹明德走出房門,出了拐角突然遇到靠在牆壁上的井恒。“你怎麽沒同孫捕快出去?”杜思有些疑惑。“此案查的如何?”井恒沒有回應他,反問起案件。“曹大人做的滴水不漏,無可挑剔,隻是…”杜思迎著月光向前走去,“我私認為此案並無看上去那般簡單。”井恒無言,隻是跟著杜思走在身後。此時夜已深,不知不覺竟已子時,霖水縣陷入短暫的黑暗,再過幾個時辰便會恢複光明。杜蘅早已歸來睡下,杜思想要記錄案情,又不忍吵醒他,最終,他隻得來到井恒房內工作。毛筆與紙張的摩挲聲極輕,一雙眼隨著杜思動作的雙手,緩緩移到他認真的側臉上。杜思睡的極晚,記錄完曹縣尉所言後,他趴在桌上沉沉睡去,一雙有力的手伸來,為他瘦弱的背脊披上一件外衣。作者有話要說: 又到了考試周,我的開卷科目老師說要出三個書上找不到的論述題(揮手,真赤雞還有十多天下新晉,莫名心慌(抱住自己第17章 失蹤女子(五)第二日,杜思從夢中驚醒,發覺背上多出一件外衣,他收拾好儀表走出房門,發現眾人都在廂房外議論。“聽說那戚絮貞極其淫|蕩,雖平日裏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誰知私底下竟是如此放浪!走時還拿了許多金銀財寶、金釵玉鐲都沒了!”杜思走進一聽,原來是孫平在同眾人說那戚絮貞的事情。“公子,你來了。”杜蘅瞅見杜思,連忙跑過去拉起他的手,“孫捕快正講那戚絮貞的故事,比說書的還要精彩!”“是不是說戚絮貞失德、有辱父母?”杜思反問道。“誒,公子,你怎麽知道?”杜蘅疑惑不解地說。“現霖水縣大街小巷皆是戚絮貞的傳聞,想不知道都難啊。”杜思感歎道。這時,衙門前處傳來一陣喧鬧,杜思走到門前張望,卻發現那對戚姓老夫婦,他們今日又來衙門,想要尋知縣大人。“這兩位老人家雖可憐,可知縣大人每日事務纏身,何況這宗案子已判好,沒有必要再過審了。”“是啊,那戚絮貞淫|亂高府,府上的夫人還未說什麽呢。”兩名堂役在一旁小聲討論,杜思沉思片刻,朝戚姓老人走去。“兩位快快請起,裘知縣不在官府,你們改日再來吧。”杜思將戚安扶起來,對他恭敬道。“你是…昨日那位公子?”戚安一下子便認出杜思。杜思點點頭,這位花甲老人渾濁的眼球中升起一絲光亮,那像是被一道投印在眼裏的光,耀眼、卻無比脆弱。“大人,小女絮貞冤啊!今早不知是哪個人又在謠傳小女生前平事,您可要為我評評理啊!”戚安泣不成聲,因喘不上氣連連咳嗽,杜思連忙輕拍他的脊背幫他順氣。“我老伴患有心疾,小女常常去城西藥鋪抓藥,近日他甚是想念絮貞,心疾又重上幾分…”戚婦扶著戚安,一邊抹抹眼淚道。杜思沉默不語,送戚安回家。這對老夫婦家中並不富裕,卻極愛讀書,騰出一間空屋作為書房,杜思隨戚安走進書房,隻見鬆散木架上堆滿書籍,一張橫置木桌上還留有許些紙張,一個個娟秀小字飛舞其上,甚是好看。“這是小女所為,絮貞平日不愛胭脂釵飾,獨愛念書,這一屋的書已經被絮貞讀去大半,就連那縣城裏正也不如小女多才。”戚安破涕為笑,伸出粗糲手指輕輕撫過白紙,無比留戀。杜思觀察幾番,走到書架前道,“老人家幸苦了,書架這樣幹淨,想必常常打掃。”戚老婦道,“絮貞在時,總是分擔家中務事,極為孝順,因會讀書寫字,會幫著她父親寫幾幅字,掙些銀錢。”“她會寫字?可否讓在下一看?”杜思問道。“大人請看。”戚安雙手呈上白紙。杜思接過細看,紙上字體娟秀,筆畫輕盈,別有一番風範,尤其是向左撇的部首,寫的漂亮極了。“可否讓在下去令女房內看看麽?”杜思問道。“當然,大人、這邊請。”老夫婦將杜思迎進絮貞房間,這裏十分整潔,書房四寶樣樣俱全,女子應有的飾品胭脂卻無處可尋,杜思找了好半天,才看到房內角落裏置放的梳妝台,上麵隻有一麵銅鏡與一把木梳,無比單調。比起女子、這倒更像是個男人住的地方。“你們是怎麽同姓高的大戶人家談上這門親事的?”杜思疑惑道。“說來也是奇緣,高老爺以前並不富裕,我恰好救助過他幾次,多給了他幾塊餅,這門親事便成了。”戚安露出一個懷念的笑容,馬上被失落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