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就該讓那小子上來…”毛益極為不滿,轉過身子尋找杜思,卻發現背後早已空空如也。“欸?人呢?”於隔壁房,杜思與任付之站在一起,兩人麵前還有一人,他身段極高,生的濃眉大眼、憨厚樸實,正是杜思上府詢問那日遇到的另一人——崔勝勇。“見過兩位大人,小民叫做崔勝勇,是莊府的下人。”還未等他們問些什麽,崔勝勇便老老實實全盤托出,毫無隱瞞。“好,崔勝勇。”任付之對此人十分滿意,語氣緩和道,“秦氏被害那晚,你可曾出去過?”“那幾晚都下著雨,小民一直待在房裏,沒有出去。”崔勝勇皺皺鼻子說。“你與秦氏關係如何?”“夫人是給小人付工資的,當然是極為尊敬了”“……”任付之又問了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杜思並沒有一同詢問,他挪動步伐,開始觀察這間房。下人住的房間都大同小異,泥拍的牆磚與空蕩蕩的房,隻是這間房的窗戶要比隔壁低上許多,為正常高度。這時,任付之剛好問及黑影一事。“你隔壁的人說,那晚從窗戶看到了從後門出去的莊慧,你那時可曾見過、或聽過什麽嗎?”崔勝勇聞言一震,似在想些什麽,不久,他點點頭,任付之眉頭緊鎖,此案與莊慧有關,怕是要牽扯一陣子了。杜思回頭看看二人,突然走到窗前,然而那一片蔥鬱綠色,令他震驚不已。“好了,此案與你無關,你走吧。”任付之揮揮手,崔勝勇也沒有多問什麽,便乖乖轉身。“慢——”杜思突然叫住他,崔勝勇回過頭,揚起一個大方的笑容。“大人還要問些什麽?盡管吩咐小民。”“也不是什麽大事,我隨便問問。”杜思緩步上前,笑眯眯道,“你看到從後門匆忙奔走的莊老爺是什麽時候?”崔勝勇張張嘴,還未說出話,杜思又飛快道。“可是秦氏被害之後?”“是,確實是夫人被害之後。”崔勝勇點點頭,十分篤定。“好,我知道了。”杜思笑的更開心了,“你走吧。”崔勝勇走後,杜思麵色晴轉多雲,甚是陰沉。“我看這小廝當真不錯,看著老實,個兒高身子壯、口才也不錯。”任付之對崔勝勇大為褒賞,很是滿意,他一轉身,卻看到麵無表情的杜思。“杜兄弟,為何滿臉不快呢?”“知人知麵不知心。”杜思冷冷吐出這一句話,隨即冷笑一聲,“差點又走了以前的老路。”任付之:“???”“你可還記得秦氏屍檢結果?”杜思又問道。“記得,怎麽不記得。”任付之點點頭。“她是何時死的?”“子時至卯時。”杜思大笑,任付之看的一頭霧水。“你笑什麽?”杜思望望疑惑的任付之,不禁提醒道,“你自己驗的屍,卻還不清楚嗎?”說完,杜思走出房屋,留下陷入思緒的任付之,苦苦回想。出了房,毛益一幹人正候在外麵,見了杜思,毛益捂著脖子,起身指責道。“好你個小子,竟敢丟下本官一人,出了什麽事你可擔當得起?”杜思心情正不好,一通怒火聚在心頭,見此也沒有如往常那般退讓,反而冷聲回道。“大人是那還在吃奶的三歲小孩兒麽?出行還需人嚴加照看?”此言一出,所有人靜了,毛益愣在原地,眼看著杜思就要離開,他立即咆哮出聲。“你這連官都算不上的毛頭小子!別以為自己破了幾個案子、便能飛出那個旮旯角,如今來到鄴城卻還如此囂張,你可認罪?!”杜思聞言一頓,慢慢回過頭,沒等毛益出言奚落,他下一句話卻叫毛益差點被口水嗆死。“不好意思,我剛才說錯話了。”杜思展顏一笑,出口所言令人哭笑不得,“三歲小孩都會走路了,大人你還是跟幾個月大的比吧。”“豈有此理,你竟說我不如那三歲小孩兒?!”毛益氣急,嗆的自己開始咳嗽起來,旁邊幾人憋著笑幫他順氣,待到抬首,眼前哪兒還有杜思的人影。“杜思,你回來!”毛益衝天大喊,氣勢十足。“別以為自己有後門就不把人放在眼裏!我告訴你,如今這官場,誰還沒個底兒?俗話說得好,朝野無人莫做官,我們走著瞧、看誰能笑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