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佳潔被帶著上了酒樓的二樓雅間,而留下來的兩名護衛負責善後工作,他們將閻文正抬出了酒樓直接扔在了大街上,大街上經過的人除了避讓之外就仿佛沒看到一樣,這種事在鄴城並不算什麽了不得的事,那些有權有勢的大家族少爺,幹這種事幹的還少嗎?


    其中一名護衛從懷裏摸出一個錢袋塞進了閻文正的懷裏,這可不是什麽狗屁的可憐閻文正,而是告訴閻文正,你媳婦以後跟你就沒有什麽關係了,她已經被我家少爺花錢買走了,錢袋裏不僅有銀子還有一張賣身契,至於上麵的內容大概就是把媳婦賣給了吳興學,錢人兩訖再無關係之類的,這種東西本來是沒有什麽法律效益的,不過你要看這東西是誰拿出來的,像吳興學這種吳家大少拿出來他就是有法律效益的,這不得不說也是一種諷刺吧!


    被讓出去的閻文正在地上又裝了一會兒之後,爬起來就離開了現場,該做的他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是吳興學自己的事了,下毒是個技術活,既要下的神不知鬼不覺,也要讓受害者吃下去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


    被帶到了雅間的杜佳潔此時慌的不行,雖然她出身青樓算不得什麽清白女子,可是現在她既然被贖身了自然不能在像從前那樣賣弄風騷了,她也想找一個好人家過自己想要的小日子,她才看到這種希望,可是沒想到這個希望這麽快就破滅了,僅僅是一上午的時間。


    杜佳潔被人按住坐在了吳興學的對麵,吳興學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說道:“我是幽州吳家的六少爺,雖然在吳家之內算不得什麽,可出了吳家的門我代表的就是吳家,我的身份和地位總比那個廢物要強吧!”


    “吳大少爺,您在吳家是什麽身份地位與我何幹?”杜佳潔說道:“我隻想和我的夫君好好的過日子,還請你放我離開這裏。”


    “你陪我吃頓飯我就放你離開。”吳興學笑著說道:“多簡單的一件事?隻是一頓飯而已,難道你做不到嗎?”


    “隻是一頓飯?”杜佳潔冷笑道:“你心裏如何想的難道我會知道嗎?”


    “當然隻是一頓飯。”吳興學站起身走到杜佳潔的身後,湊近杜佳潔的耳邊說道:“吃了這頓飯你就可以去找你的夫君了,我絕對不攔著,若是他不要你了,你還可以回來找我,我這裏隨時都歡迎你。”


    “我對這頓飯沒什麽興趣,還請吳大少爺您大人大量,放小女子離開。”杜佳潔不顧身邊的吳興學,開口說道:“您是吳家的大少爺,何必為難我一個小女子呢?”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吳興學一把抓住了杜佳潔盤好的婦人發式,惡狠狠的說道:“是不是好說好商量就是不行,非逼我做一些我不喜歡做的事你才能乖乖的吃這頓飯?”


    杜佳潔沒想到剛才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吳興學突然來這麽一出,那雙驚恐的眼睛無助的看著吳興學,想說什麽卻被吳興學那陰狠的眼神死死的瞪著憋了回去。


    “現在告訴我,能不能陪我吃完這頓飯?”吳興學突然又恢複了剛剛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問道。


    “能。”杜佳潔費力的點了點頭說道。


    吳興學鬆開了抓住杜佳潔的頭發,然後很細心的幫他又盤好了婦人發式,順手將剛剛倒好的那杯酒遞給了杜佳潔,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輕的和杜佳潔碰了杯,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杜佳潔知道自己今天若是不把這頓飯吃完肯定沒機會離開這裏,好在自己也是混跡青樓多年的人,雖然不是什麽花魁之流,但是讓男人高興的本事她還是有的。


    杜佳潔飲盡杯中酒,吳興學頓時笑了起來,道:“這就對了,隻是吃一頓飯而已,何必弄得那麽尷尬呢!現在這個樣子多好。”


    “剛剛是我不識抬舉了。”杜佳潔努力的讓自己笑了出來,說道:“還望吳少爺不要跟我這個小女子一般見識。”


    說完,站起身給吳興學倒上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舉起酒杯說道:“這杯酒算是我給吳大少爺賠罪,剛剛是小女子失禮了,還望吳大少爺不要見怪。”


    “懂事。”吳興學大笑著坐在了杜佳潔的身邊,說道:“我相信我們這頓飯會吃的很愉快。”


    說著,吳興學的手就慢慢的攀上了杜佳潔的腰肢,杜佳潔本想反抗,可是想到剛剛吳興學那凶狠的眼神,也就放棄了掙紮,他隻想快點吃完這頓飯,然後離開這裏回到客棧去找自己的夫君,可她怎麽會知道,她那所謂的夫君不過就是把她當做了利用的工具罷了,吳興學要死她也一樣活不了。


    看著不再反抗杜佳潔,吳興學更加的肆無忌憚了,大手不斷的向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雅間內傳來了一陣杯盤落地的聲音,吳興學那幾名守在門外的護衛聽到聲音趕緊衝了進去,就看到自家少爺赤身裸體的躺在地上,而那名被他們搶來的女子情況也差不多。


    一名護衛趕緊衝了過去,隻見吳興學七孔流血早就沒了聲息,而那名女子則死的很安詳,除了赤裸的身體之外,並沒有什麽外傷。


    “快去報官。”那名查看自家少爺屍體的護衛喊道:“派人回幽州通知老爺,六少爺死了。”


    樓上這麽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樓下酒樓掌櫃的注意,帶著店裏的夥計上來一看,這一看不要緊,掌櫃的兩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若是死的是別人也就罷了,自己可能花點錢這件事也就搪塞過去了,可這次死的是幽州吳家的六少爺,這可是吳家嫡出啊!可不是那些阿貓阿狗能比的。


    哪怕是死了一個吳家的庶出子,他也不至於這樣,可是嫡出子不管是在誰家那都是心頭肉一般的存在,這次他別說是酒樓能不能開下去了,自己這條小命還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了。


    不多時,一隊戰兵在晏元愷的帶領下走進了酒樓,本來查了一天就沒有什麽結果,現在又死了一個,而且死的人身份地位還不低,這要是不趕緊抓住凶手,他也難免被劉子騰責罰,當然這個責罰是給吳家人看的。


    “封鎖酒樓。”晏元愷下令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離開酒樓,誰要是敢不配合調查,直接以凶手論處。”


    百十來戰兵將酒樓圍了個水泄不通,而在酒樓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晏元愷走上二樓雅間,看著杯盤狼藉的雅間內兩具赤身裸體的屍體,晏元愷解下身上的披風蓋在了杜佳潔的身上,至於吳興學……就那麽放著吧!


    “姓晏的你什麽意思?”一名護衛走了過來大喝道:“為何不給我家少爺蓋上?”


    “你在教我做事?”晏元愷一個冰冷的眼神甩了過去,說道:“從這裏給我滾出去,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們走進來,我不介意直接宰了你們,一群狗奴才。”


    “你大……”那護衛厲聲喝道,可是那個‘膽’字還沒蹦出來,就被晏元愷一巴掌給抽了回去。


    “別拿我的話當放屁。”晏元愷冷冷的看著那名護衛說道:“給你們吳家麵子,你現在才能站著跟我說話,若是惹急了我,我不介意多交給你們吳家幾具屍體,都給我滾出去。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們,記住,這是最後一次。”


    看著晏元愷那冰冷的眼神,幾個護衛慫了,他們不過就是吳家的普通護衛罷了,哪裏能跟晏元愷這個死人堆裏派出來的老兵相比,身上那股子氣勢就不是他們能比擬的。


    “讓一讓讓一讓。”就在這個時候,從雅間之外傳來了一個很稚嫩的聲音,隻見一個年約十三四的少年背著一個大箱子從人群之中走了進來。


    “小傑你來了。”晏元愷看著擠進來的少年說道。


    “晏大哥。”被稱作小傑的少年笑著說道:“我過來看看死者的屍體。”


    這少年名叫鄒明傑,是晏元愷在鄴城外撿回來的,當時才十歲出頭的少年差點凍死在城外,好在遇到了晏元愷,這才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


    晏元愷本來也就是發了善心,可這小子卻賴上了他,無論如何也不走,晏元愷一想自己在鄴城也沒個伴,而且鄒明傑這麽小的歲數,就這麽讓他離開了怕是在外麵也活不了幾天,索性就把他留在了身邊,當做自己弟弟一樣照看著,可沒曾想這小子年紀雖然小,可是醫術卻相當了得,靠著一手出神入化醫術,現在在鄴城那也是小有名氣的小神醫了。


    而他最厲害的還不是醫術,而是仵作驗屍之術,本來晏元愷是讓他幫忙去驗看昨天死去的那些人的屍體的,結果聽到這邊有人死了,就趕緊叫人把他給叫過來了。


    鄒明傑將那大大的木箱放在了地上,從木箱內拿出了一副白手套,晏元愷幫他把白手套帶上之後,鄒明傑走到了赤身裸體的吳興學身邊開始驗屍。


    “這毒性可是夠大的。”鄒明傑看著七孔流血的吳興學說道:“應該是烈性毒藥,吃了就會立即毒發身亡的那種,但是具體是什麽毒藥我還弄不清楚,至少在我的認知裏還沒有這種毒藥。”


    隨後,鄒明傑又查看了一番座子上殘留的酒菜,並沒有發現飯菜之中有人下毒,那最後剩下的就隻有杜佳潔的屍體了,鄒明傑來到杜佳潔身邊蹲下,嘴裏不知道嘀嘀咕咕的念叨著什麽,他將晏元愷的披風掀了起來,開始仔細查看杜佳潔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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