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嗯英的目的目的很明確,要用最小的損失控製整個幽州道,但現在的問題就在於,崔承安想要的實在是太多了,而最關鍵的還是因為他不能將兵權交出去,一旦兵權旁落,就算是自己手下的人馬占據優勢,可也不敢保證崔承安的忠誠,他可以隨時拋棄劉子騰,也就是說,一旦有人給出更高的價碼,他也隨時可以改弦更張投靠別人。


    就不說其他,單說身邊那個財大氣粗的涼州,一旦李朝宗現在對幽州有什麽想法,他就可以用一個崔承安無法拒絕的條件將崔承安拉入自己的陣營,至於說崔承安想要兵權,完全可以給他,涼州軍不差你那兩三萬人,就這兩三萬人給了崔承安,崔承安又能在涼州陣營裏掀起多大的風浪?


    涼州軍隨隨便便的拉出一個軍來,就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而且李朝宗也不可能把崔承安留在幽州,隻要將他調離幽州,他就是沒了牙的狗,還不是任李朝宗宰割?


    現在王嗯英最主要的還是因為缺少能夠直接威懾崔承安的東西,若是王嗯英手底下有十萬八萬大軍你在看,崔承安肯定又是另一副嘴臉。


    就這麽又拖了三天的時間,王嗯英一直沒想到合適的辦法解決崔承安,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他收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晏元愷已經秘密前往幽州,而且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收拾崔承安。


    對於這一條消息,王嗯英可以確定是真的,這是潛伏在劉子騰軍中的‘天地院’成員傳回來的消息。


    ‘天地院’的情報網絕對不比涼州的情報網差,一個存在了上千年的組織,在情報收集方麵絕對有著自己的優勢,隻不過在和錦衣衛的數次交手過程中都吃了虧,所以才讓他們自己認為比不上錦衣衛。


    可這要是比起來,錦衣衛真不一定就比‘天地院’的情報網強,主要還是因為錦衣衛成立的時間實在太短,就算現在已經把手伸到了大楚的各個地方,可是有些地方錦衣衛想把手伸進去,付出的代價可不會小了。


    別看錦衣衛販賣情報一年不少賺,可他們付出的代價也不小,正所謂隻看見賊吃肉沒看見賊挨揍,都看見錦衣衛販賣情報一年不少賺,可是他們死的人還少嗎?


    王嗯英在接到消息之後,立即叫來了王大陶,將消息給王大陶看了。


    “我再去一趟。”王大陶說道:“有了這個消息,我就不信崔承安還能扛得住。”


    “這次我親自去。”王嗯英想了想,說道:“想來我親自去,崔承安也能看到我們的誠意。”


    “你是全軍主帥,怎麽能輕易來開大營。”王大陶說道:“更何況現在魏嘉榮來了,你這一來一回就是好幾天的時間,你就不怕他在這鬧出什麽幺蛾子?”


    “幾天時間不至於。”王嗯英說道:“你不是還在這邊盯著呢嗎?你看著他點就是了。”


    “看著我什麽啊?”正說話間,魏嘉榮掀開門簾走了進來問道。


    “看著你點別亂跑。”王嗯英說道:“幽州不比家裏,保不齊你跑出去就遇到危險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沒法和家裏交代。”


    “切,你說的話你自己都不信。”魏嘉榮說道:“你是不是要去崔承安那裏?”


    魏嘉榮畢竟也是‘天地院’派到安民軍的,他就算是現在無權無勢,但是他的身份地位在那擺著呢!情報送來了,肯定也會送到他手裏一份,所以他知道王嗯英要去幽州城也不算是什麽奇怪的事。


    就像是李朝宗和路朝歌,一旦有什麽涉及到軍事的情報,在送給李朝宗的同時,也肯定會送到路朝歌手裏一份,這已經成了涼州不成文的規矩了。


    “對,我要去一趟幽州城。”王嗯英說道。


    王嗯英並沒有在這件事上瞞著魏嘉榮,他也知道就算是想隱瞞也瞞不住,他隻要一離開大營,魏嘉榮肯定會第一時間知道,倒不如和他開誠布公的說。


    “那不如讓我去啊!”魏嘉榮說道;“你不是說了嗎?我就這張嘴厲害,我去了肯定能把崔承安說服,讓他帶著兵馬前來投奔。”


    “你可拉倒吧!”王嗯英道:“你那張嘴啊!哄哄家裏的長輩還好說,對付這些刀尖上舔血的莽夫,光靠著你這張嘴是不夠的。”


    王嗯英的話雖然是這麽說,可他真是這個意思?


    魏嘉榮昨天被他數落了一頓,雖然看著老實了,可心裏怎麽想的誰也不知道,一旦讓他去了幽州,這小子就有可能和崔承安沆瀣一氣,反正見麵的就魏嘉榮和崔承安,兩個人談到什麽地步誰知道,萬一兩個人合起夥來坑他,最後哭的還是他王嗯英。


    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魏嘉榮單獨接觸崔承安,這也是為了他自己著想,隻不過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明白,一旦說的太明白,兩個人的關係就徹底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這對於整個安民軍,都沒有什麽好處。


    “在你眼裏我就一無是處了是吧!”魏嘉榮說道。


    “暫時……是。”王嗯英笑著說道。


    “那我跟你一起去。”魏嘉榮又說道:“你別想一個人把所有功勞都占了去。”


    “不行。”王嗯英果斷拒絕道。


    “王嗯英,你是不是真想一個人貪占了所有功勞?”魏嘉榮不悅的說道。


    “你真不知好歹呢?”王嗯英說道:“這大營不能離開人,咱們兩個更不能同時離開,一旦我在幽州城出了事,你就必須接管大營,不能讓軍權旁落,你知不知道?”


    “你真是這麽想的?”魏嘉榮問道。


    “不然我能怎麽想?”王嗯英說道:“你要知道,安民軍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是‘天地院’的,一旦安民軍脫離了我和你的掌控,那就變成別人的了,我努力了這麽久的心血就付諸東流了,到那時候,我王家不好過,你們魏家你覺得能好過嗎?”


    “咱倆現在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對吧?”魏嘉榮說道:“隻要你好了,我也就好了,最後大家就都好了,是這個道理嗎?”


    “就是這個道理。”王嗯英說道:“我離開這段時間,你一定要看好大營,凡事多和王大陶商量,在我趕回來之前,你隻要看顧好咱們的大營,你就是大功一件。”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就暫且相信你吧!”魏嘉榮說道:“你最好快去快回,省的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控製了整個安民軍,到時候你就得灰溜溜的回家嘍!”


    “你要是真有這個本事,我真替你高興。”王嗯英說道:“到時候我就算是灰溜溜的回家了,我也能放心。”


    “那你什麽時候走?”魏嘉榮問道。


    “我馬上就出發。”王嗯英說道:“這件事不能再耽誤了,再耽誤一段時間估計晏元愷就到了。”


    “這個晏元愷很厲害?”魏嘉榮問道。


    “至於厲不厲害的,我還真不是很了解。”王嗯英說道:“從現在知道的情報來看,他在訓練士卒方麵確實很了得,其他方麵還未可知。”


    “你都不知道他厲不厲害,為啥要這麽怕他?”魏嘉榮說道:“沒準就是個花架子呢!”


    “能被劉子騰看重,這種人怎麽可能是花架子。”王嗯英說道:“從我們現在收到的情報來看,這個人也不善於阿諛奉承,治理地方的能力也很一般很一般,劉子騰賣官的那個主意就是他出的。”


    “還真是個人才。”魏嘉榮大笑道:“連賣官這麽損的主意都能想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幫著劉子騰還是在坑劉子騰。”


    “現在看來他是在幫劉子騰。”王嗯英說道:“至少這麽長時間了,劉子騰沒說過要懲罰他,而且還把豐州道以及十萬大軍交到他手裏,可見對他的重視不是一點半點。”


    “那你這次去可得小心點。”魏嘉榮說道:“別到時候讓晏元愷堵在幽州城裏,到時候崔承安為了穩住晏元愷,把你給綁了交給晏元愷處置。”


    “我倒是希望他能把我堵在幽州城裏。”王嗯英說道:“那樣我就能逼著崔承安做出選擇。”


    “你還是多帶點人去吧!”魏嘉榮說道:“別到時候連一個給你斷後的人都沒有。”


    “富貴險中求。”王嗯英說道:“這次我去是要展示我們的誠意,帶的人太多容易引起崔承安的誤會,到時候適得其反就得不償失了。”


    “要不然,讓我帶來的人去截殺了晏元愷怎麽樣?”魏嘉榮想了想說道:“這次護送我過來的,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個打十個不成問題,刺殺晏元愷應該不難。”


    “現在還不是晏元愷可以死的時候。”王嗯英說道:“他還有利用價值,一旦晏元愷死了,我就沒辦法威脅崔承安了,那樣我想招攬崔承安就更困難了。”


    “最主要的是,一旦晏元愷死了,很有可能引來劉子騰的大隊軍馬。”王嗯英繼續說道:“若是劉子騰真的不惜一切代價調集重兵圍剿我們,我們可能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幽州的形勢這麽複雜嗎?”魏嘉榮問道。


    “這才哪到哪?”王嗯英說道:“要是涼州這個時候插上一腳,那才叫真正的複雜呢!”


    “涼州能看上崔承安?”魏嘉榮問道。


    “看不看的上一是一回事,想不想摻和又是另一回事。”王嗯英說道:“我要是李朝宗,我就不想看著幽州消停,我們在幽州折騰的越厲害,對於來說越有利,反正損失的是劉子騰和我們自己,而涼州就有機會坐收漁翁之利。”


    “你可別跟我說了,再說我也弄不明白。”魏嘉榮說道:“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大營吧!”


    王嗯英說的這些都是他的推斷,其實李朝宗和路朝歌對幽州還真沒什麽想法,現在的薊州和陽州還在訓練新軍,短時間是沒有功夫搭理幽州的,但是一旦涼州的新軍訓練好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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