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王嗯英帶著十幾名親衛離開了安民軍大營,奔著幽州城而去,幽州城作為幽州首府,即便他坐落在邊塞,可是繁華程度也不是一些小縣城可以相比的,而且這裏駐紮這兩萬多幽州軍,安全問題也可以得到保障,這樣往來的客商都喜歡在這裏停下休整,這就讓幽州城的經濟迅速發展。


    雖然比不得內陸的一些首府城市,但是和一些普普通通的小城市比起來,這裏絕對算的是繁華大都市了,尤其是畜牧業的發展格外繁榮。


    王嗯英在離開大營後的第三天早晨趕到了幽州城外,此時的幽州城城門還沒有開,大量的客商聚集在城門外等待進城。


    作為邊塞城市,幽州城有著嚴格的宵禁製度,一旦到了關門落鎖的時間,不管你是多大的官想進城都不可能,而宵禁時間一到,城內一旦發現到處亂竄的人,輕則抓起來服苦役,重則當場格殺絕不留情。


    這就是邊塞重鎮和內陸城市的區別,就像長安城,在路朝歌接收長安之後,隻有前兩天的時間實行了嚴格的宵禁,兩天之後就解除了,而且在執行宵禁的時候,也沒有說見人就殺,最多就是抓起來問清楚,然後關上幾天的時間也就把人給放了。


    王嗯英帶著人裝扮成過路的商人,排在長長的隊伍之中。


    “開城門……”


    隨著城門官的一聲高喊,緊閉的幽州城大門緩緩打開,排著長隊的人們開始有序進城,對於過往的商隊,城門守軍還是會進行一番檢查的,至於檢查的嚴謹性……隻要你願意花點錢,檢查的過程其實是可以省略的。


    到了王嗯英他們,王嗯英倒是挺上道,拿出一些散碎銀子交給了城門官,城門官不經意間就將銀子收了起來,然後擺了擺手,示意戰兵放行。


    王嗯英順利進入幽州城,他將帶進來的人安排好之後,獨自一人前往將軍府,他帶來的那些人不過就是為了在路上保護他罷了,至於進了幽州城之後,這些人找個地方休息就是了,畢竟這十幾號人在幽州城之內,還能有什麽作用呢?


    趕到將軍府,王嗯英規矩的遞上了拜帖,然後就等著崔承安的召見。


    之所以要如此做,就是防著潛伏在將軍府周邊的探子呢!而且就連拜帖上,王嗯英也沒用真名字,他用的名字都是之前和崔承安約定好的,隻要崔承安見到了拜帖,就一定會接見他。


    過了差不多盞茶的功夫,剛剛的門房又趕了回來。


    “這位客人,今天我們家老爺不見客。”門房說道:“我們老爺讓我轉達您,請您過兩天再來。”


    “能不能麻煩你再去轉告崔大人一聲,就說我有要事想告。”王嗯英說道。


    “今天我家老爺實在是不方便見客。”門房說道:“這位公子還是過兩天再來吧!”


    王嗯英無奈,隻能告辭離去。


    崔承安不想見他,他也沒有辦法,難道還能強闖將軍府不成?而且剛剛的門房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兩天不方便見客,那就說明人家這裏現在有客人。


    回到客棧,王嗯英的護衛頭子朱永安一直等在客棧門外,見王嗯英回來了,就趕緊迎了上去。


    “沒見到人?”朱永安問道。


    “連大門都沒進去。”王嗯英自嘲的笑著說道:“說是家中來了客人,但是具體客人是誰倒是沒說。”


    “不會是晏元愷吧?”朱永安說道。


    “不應該,就算是晏元愷馬不停蹄的往這裏趕,最少也還要三天的時間才能趕到。”王嗯英走進客棧,低聲說道:“關鍵是他見的到底是誰呢?”


    “將軍,能不能是涼州方麵的人?”朱永安說道:“現在幽州不太平,涼州方麵想摻和進來也不是不可能啊!”


    “涼州?”王嗯英嘀咕了一聲,然後又搖了搖頭,道:“涼州方麵不會在這個時候摻和進來的。”


    “那能見誰呢?”朱永安也想不到崔承安此時正在接見誰。


    “先不說這個了,叫人弄點吃的。”王嗯英說道:“這兩天都沒好好吃頓飯,早飯咱們先對付一口,中午我請兄弟們吃大餐。”


    吃過早飯的王嗯英回到自己的房間,隨後陷入了沉思。


    而此時的將軍府書房內,崔承安一邊品著茶一邊逗弄著一隻小鳥,而在他的身邊恭敬的站著一名仆役打扮的人,而這仆役不是別人,正是將軍府的大管家,也算是崔承安的心腹了。


    “話都跟他說了?”崔承安一遍逗弄著鳥,一邊說道。


    “都跟他說了,我聽著門房跟他說的。”管家說道:“他還說有要緊事告訴您,不過也被門房打發走了。”


    “將軍,您不是想和安民軍接觸嗎?”管家又說道:“怎麽又把他拒之門外了呢?”


    “得讓安民軍的人知道,我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投靠他們的。”崔承安說道:“就算是投靠了安民軍,也不過就是權宜之計罷了,將來若是有機會投到涼州軍麾下,那才是我的真正目的。”


    “所以,我才讓你去告訴他這兩天不方便見客。”崔承安繼續說道:“就是為了讓他以為,我現在在接見一個很重要的客人,剩下的就讓他自己胡思亂想就行了,這樣過幾天之後,我也就方便提高自己的價碼了。”


    “那您為什麽不叫人去聯係涼州方麵呢?”管家問道。


    “那不是自降身價嗎?”崔承安說道:“我大小也是個幽州駐軍將軍,若是主動聯係涼州,涼州的李朝宗還能重用我嗎?必須要讓李朝宗看到我的重要性,讓他主動來聯係我,這樣老爺我不就可以漫天要價了嗎?”


    “可若是涼州不派人來呢?”管家問道。


    “不會的,幽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李朝宗怎麽可能看著幽州這麽大一塊肥肉而不動心呢?”崔承安得意的說道:“一旦涼州軍控製了整個幽州,他們就會對楚王形成三麵合圍之勢,這對涼州可是大大的有利啊!”


    人嘛!總是要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就像崔承安他就總是想著用自己手裏可憐的資源,去換取一些和自己實力不相符的好處。


    現在他能和安民軍談,完全是因為王嗯英的整體實力還未達到可以十成十消滅他的地步,而且王嗯英也不想在和崔承安的交鋒過程中有蒙受太大的損失,他不可能隻看到眼前,作為‘天地院’在幽州最高指揮,他的眼光必然要看的長遠一些,要看到控製整個幽州之後才可以。


    而崔承安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咬死了不交出兵權才會投靠他,而且這個投靠其實也不過就是他的權宜之計罷了,現在劉子騰對他有諸多不滿,很有可能隨時對他下手,這個時候他必須想辦法自保,而安民軍就是現階段最好的選擇。


    而他最終的目的,則是投靠到涼州軍的麾下,他的想法很美好,可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一個在各個陣營之中反複橫跳的人,李朝宗會用他嗎?


    就算他將來真的能代替王嗯英控製整個幽州道,李朝宗最多就是派兵來收拾他罷了,這種人李朝宗是絕對不會看著他加入到涼州軍陣營的。


    你叛逃一次是為了保命,若是連續反複再幾個陣營之間橫跳,那就不是為了保命,而是為了自身的利益,這種人別說是李朝宗,就是涼州軍的那些將領,也不會接納他的。


    “老爺,不如我們派人去涼州放點風,讓李朝宗現在就聯係您。”管家說道:“您若是在幾個陣營之間反複橫跳的話,容易讓涼州方麵不想接觸您。”


    一個管家都看出來的問題,崔承安難道沒有看出來?隻不過是他篤定了幽州的重要性,不管是對於李朝宗還是劉子騰亦或者是王嗯英,幽州都有著不一樣的價值。


    “反複橫跳又能如何?”崔承安說道:“隻要我有幽州在手,他們就得高看我一眼。”


    管家看自家老爺充滿了信心,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畢竟他隻是個小人,雖然是自家老爺的心腹,但是有的時候也不能過多的去幹涉自己老爺的決定,萬一哪天讓自家老爺對自己產生了厭惡的情緒,那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你去告訴門房,隻要是這兩天來見我的,就都給我打發回去。”崔承安說道:“老爺我這幾天誰也不見,等王嗯英能拿出合適的價碼再來找我談吧!”


    管家躬身行禮之後離開了書房。


    “想讓老子投靠,你沒有一個好價碼,你好意思和老子開口嗎?”崔承安逗弄著小鳥,說道:“王嗯英啊王嗯英,老子這次吃定你了。”


    而此時的客棧內,沉思了許久的王嗯英突然想想明白了,崔承安根本就沒有見什麽人,他不見自己隻不過是想讓自己拿出更高的價碼來罷了。


    可是這個時候他真的很著急,一旦讓晏元愷趕到幽州城,憑借晏元愷在北方軍的威望,很短的時間之內就可以控製現在的幽州軍。


    晏元愷這個人具體如何他雖然不了解,但是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北方軍絕大多數戰兵,都是這個叫晏元愷的訓練出來的,而且他如些受劉子騰的重視,本事肯定不一般。


    以他現在的實力,對付崔承安都有些勉強,而且還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要是真和晏元愷在戰場上對上了,就算是勝了那也一定是慘勝,自己的實力也一定會大打折扣,這個時候不管是在薊州的涼州軍還是劉子騰的軍隊,隻要打進幽州,自己就隻能灰溜溜的逃跑了,那前期的一切都將付諸東流,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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