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回府是大事,消息已經早早傳入了皇宮。諸鶴在休息的客棧換上了金線縫製成的衣袍,烏墨般的發挽起,對著銅鏡照了又照,開口道:“喀顏爾,你說本王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子?”喀顏爾:“……”喀顏爾將旒冕為諸鶴戴上:“長路遙遠,攝政王為何執意要帶奴家回燕都?”“當然是怕那月奴公主懷恨在心,伺機報複啊,押著你放心。”諸鶴晃晃腦袋:“主要是德莊手太重,每次冠發都要拽吊本王幾根頭發,本王怕禿。女孩子手比較輕。”喀顏爾:“……”雖是城外,但也算進了燕都範圍。諸鶴換好衣服才一下樓,便見客棧張燈結彩,門口還掛了倆喜慶的大紅燈籠,像要慶祝節日似的。德莊跟在後麵,見狀便上去問了:“店家,這是有什麽喜事?”店主忙著張羅,也沒認出諸鶴:“大喜!今日可是太子殿下十六歲及冠生辰。”旁邊小二正抹桌子:“對啊!太子殿下仁慈溫和,心係百姓。大家夥兒商量著要一起替殿下祈福,祝殿下萬事順遂,早登大寶!”德莊臉色登時變了,回頭去看諸鶴,便聽客棧外一陣馬蹄聲。少頃馬蹄聲落。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太子殿下前來恭迎攝政王回府”諸鶴隨聲音向外望去。一名容色俊朗的白衣少年從馬上翻身而下,繡著遊龍的衣飛揚,帶起年少恣意。他身後還跟著幾名身著官服的青年,同樣意氣風發。半年時間,晏榕長高了些,一雙鳳眼也愈加深邃。他徑自走到諸鶴身前,行了大禮:“皇叔一路勞苦,子央甚是擔憂,好在皇叔平安歸來。”諸鶴在心裏嘖了聲,伸手將少年扶起,婊演道:“與皇叔客氣什麽。倒是在外幾月,一封太子的書信都未收到,讓本王掛心。”店家與方才說話的小二全數木在了原地。晏榕身後一名男子笑道:“今日正逢太子生辰,想必攝政王定是特意趕回。不知攝政王為太子殿下準備了什麽及冠禮物,是否可讓臣等沾一沾眼?”諸鶴:“……”晏榕的麵上似也有幾分期待,看向諸鶴:“皇叔真的為子央準備了禮物?”諸鶴:“……”好啊,敢情在這兒等著。他壓根不記得小太子哪天生日,何況趕了一路,的確沒有能拿出手的物件。諸鶴琢磨片刻,眼睛一亮,溫聲道:“自然。本王對子央思之如狂,如今太子生辰,皇叔怎能忘了?”他伸手,從袖中摸出一塊羊脂玉牌。玉色暖白,殷紅的墜子窈窕垂下。諸鶴將玉牌向晏榕遞去,抄作業道:“這籽牌是家父母在我及冠時給的,本王一直佩在身上,就給太子殿下做禮物吧。”第17章 到手的第一件禮物就這麽肉包子打了狗,回宮一路上諸鶴的心情都非常不爽,連坐上自己久違的閃耀尊貴的黃金車輦都沒快樂起來。先帝早崩,攝政王對太子的心思又不那麽單純,連續這兩年來宮中每逢晏榕生辰都要大辦。這次更是又趕上太子殿下及冠,攝政王特意南疆歸來宮中不少人挖空心思想逮著機會在攝政王麵前得個青眼,好為自己謀個前程。因此當諸鶴回府稍加疏整,趕到皇宮後,內心是充滿了震精的。宮內的布置比燕都大街小巷隻多不少,正對著宣明殿外的蓮花池前還擺了一張大戲台,一顆粉□□白的仙桃燈在台中央引人注目。諸鶴:“……”不知道的怕還以為晏榕兒孫滿堂,要過八十大壽。嘖,這坑爹孩子,想想就氣!雖然鶴鶴錢多,但這口氣決不能就這麽忍了。大曆每每朝中設宴,攝政王向來是最來去如風的。他一般情況下都是最晚來,視心情早或晚走,爽或者不爽都能削根人棍或者唱出大戲,比如戲曲名曰《氣死當朝老太傅》之類。黃金車輦停在宣明殿前。諸鶴沒穿往日攝政王純黑色的官袍,而是一襲絳紫衣衫,趾高氣揚的下輦,在群臣的跪拜中在龍椅旁坐了下來。殿內時有竊竊低語聲不斷傳來。諸鶴向下掃了一圈,疑惑道:“北狄三王子沒來?”太子座位就在攝政王下首,恭謹起身:“三王子近日身體抱恙,許久未出了。”“如此體弱多病,真令本王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