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人距離拉進,傅斯冕甚至能看清少年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少年無意識的磨蹭著枕頭, 像個被生生拖上岸的妖精, 完全不見平時的清冷與禁欲。 此時就連嘴唇都在哆嗦著, 緋紅飽滿的像是熟透果肉。 “幫我……” 傅斯冕猛地深呼吸了幾次,俊秀的麵容中已經是掩飾不住的猙獰。 但他卻坐在床邊, 用手指摩挲著少年脖頸處的皮膚, 動作甚至顯得遊刃有餘。 “想讓我幹什麽,自己說。” “幫, 幫幫我,求你。” 幹淨的嗓音間甚至已經戴上點哭腔。身下少年緊緊拽著他的衣角,就像是溺水的人死死不放手中的救命稻草。 “求你……” “真乖, 好孩子就應該得到獎賞。” 傅斯冕埋進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凝視著少年的後頸,隱約能看見青澀的血管在菲薄的皮膚上盤繞。 他知道那裏麵有一顆果實正亟待別人咬破, 品嚐。 …… 窗外雨聲淅淅瀝瀝,遇到襲擊後並沒有人敢在街上亂逛,在肆虐的暴風雨下的賓館似乎快要徹底傾倒。 在無數亮著燈的房間中, 一個黑眸少年雙臂上正蔓延著猙獰的黑點, 這是狂暴的精神逼近臨界點的象征。而被他狠狠壓製的人, 脖頸正毫無防備的高高揚起。 那是如同天鵝瀕死時, 一個絕美的弧度。 黑眸少年毫不留情的咬下去。 “唔……” 阮曦枕邊的手一瞬間攥緊了床單, 他睜大了眼睛猛烈掙動, 但雙手又立刻被身後人輕輕鬆鬆的壓製住。 身後的力道仿佛楔子一樣把他釘死在潔白的床單上, 暴漲的白色外骨骼無差別在空中刺穿掙動,但又瞬間被極致的純黑色外骨骼壓抑。 整個賓館房間中一片狼藉,幾乎找不到任何可以下腳的地方。 但床上卻安靜的像是一個純黑色的繭,純黑色外骨骼牢牢壓製著顫抖的白色骨骼,嚴密的沒有一絲縫隙。 繭中有人低聲喘息著。 “不要……放手。” 信息素還在持續注入著,傅斯冕繼續舔著脖頸處薄薄的皮膚,耐心道。 “很快的。” “不要……” 傅斯冕死死扣著少年的手,用盡全力控製著手臂上的銳利狂暴的骨骼不傷到身下的人。 與此同時,他深深埋在那處脆弱腺體中的牙齒卻更加用力。 “唔,走開……” 認真聽著意味不明的呢喃。傅斯冕空出一隻手,緩緩輕撫過少年顫抖的背脊。動作輕柔的就像是在安撫夜晚吵鬧不肯睡的孩子。 “乖,再忍一下。” 沒有人知道,這對他來說同樣是折磨。 他現在可以憑借尚存的理智控製行為。但一旦標記完成,一直壓抑著對少年的強烈占有欲將會乘以萬倍增長。 就如同親手打開潘多拉魔盒,把深處壓抑著最凶惡瘋狂的野獸放出來。 食髓知味,萬劫不複。 …… 當傅斯冕抬起頭的時候,唇間已經隱約浮現血跡。 那一塊咬的太深了,即使他離開後少年泛紅的脖頸上麵依然殘留著一個牙印。 傅斯冕輕輕吻過少年眼角泛著的淚水,手臂表麵的純黑色外骨骼不滿足的湧動著,但終究還是斷斷續續的縮回皮膚表麵。 黏膩的香味似乎消散了一些,床上少年的眉頭不知何時舒展開來。 其實可以徹底灌滿以後,再進行標記的。 算了。 賓館中一片狼藉,礦泉水瓶還有沾染大片血跡的床單全部散落在地。 黑暗中,有誰扯了扯嘴角。 門再次被叩響了。 這一次來人卻無比沉默,仿佛怕驚擾了什麽重要的客人。 幾人魚貫而入,即使外麵暴雨傾盆,但是他們雪白的侍者服卻連一顆泥點子都沒有沾染。 幾人全是高階貴族。 這群人即使去任何一家餐廳都會被奉為上賓。但此時卻如同訓練有素的仆人一樣迅速收好染血的床單,鋪好地毯,耐心收拾滿是狼藉的浴室。 床邊摔碎的花瓶處被重新擺放上一模一樣的花瓶,就連其中黃色鬱金香的枝數都分毫不差。 他們飛快收拾著染血的床單,散落在地的衣服,因為劇烈打鬥倒下的裝飾相框……不到五分鍾的時間,整個房間已經恢複了最初的整潔。 最後有人在房間中點上了幾根肉桂檸檬葉熏香蠟燭。陰暗彌漫著血味的空間中一下子就多了一分暖色的溫馨。 有人這才無聲緩了口氣,額頭已是冷汗涔涔。 一進來聞到那股甜膩的味道幾人其實就已經有點走神,但在強大的威壓下他們又瞬間清醒。 那股威壓仿佛壓著他們的背脊一寸一寸向下,接著用粗大的鋼釘徹底釘死在地上。徹底斷絕了他們所有的幻想。 如同一種無聲而殘忍的警告。 窗外暴風驟雨,打在窗戶上發出如同冰雹敲打的聲音。但此刻這間不大的賓館內卻像是最高級的用餐地點。 緩緩鋪陳開的暗金色餐巾,被一絲不苟擺放整齊精致的純銀餐具,旁邊則是富有情調散發著淡雅果香的肉桂蠟燭。 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人敢朝床上看一眼。 votate家的餐車緩緩推進,上麵全部擺著清淡的餐點和甜品。看起來享用這頓夜宵的客人格外嗜甜。 而在專用的雕花瓷盤上看著精致而誘人。而餐車下方兩大鐵質冰桶則異常惹人注目。 為首女人的看起來成熟幹練,但她對著床邊那個年輕身影彎腰時卻恭謹的仿佛在侍奉一位古代的君王。 “這是您特別囑咐的冰桶。” 女人聲音中似乎還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昏暗的環境中有誰旁若無人的拿起碗,白瓷勺碰著碗沿發出細碎聲響。 “乖,張嘴。” 沒有人看見此時床上的少年臉上表情異常詭異,他仿佛誘騙般攪動著手中的羹匙,然後把手中的食物一點點渡進了昏迷的人口中。 蛋奶凍,黑鬆露粥,溫的正合適的奶油杏仁湯全部都帶著甜味……卻如同蜻蜓點水被淺嚐即止。 同樣也沒人看見那黑眸少年正耐心的用紙巾擦過身下人嘴角的奶漬,然後緩緩貼緊對方額頭。 “終於沒之前那麽燙了。” 為首的女人斂眉順目。 所以說,他們這麽興師動眾還真是為了一頓夜宵。而床上躺著的這位特殊的客人似乎正生著病想吃點甜的,於是一堆人便不眠不休隨時待命。 很難想象在傾盆暴雨的惡劣天氣中,誰有能耐讓難伺候的votate主廚們全部到位。最高規格的餐具中盛放著最新鮮的食材,噴氣式飛機緊急起飛隻為了送來最新鮮的鬆露和香料。 無論是經理還是侍者都兢兢業業等候差遣……起因居然是因為一桌夜宵。 但無論是誰都沒有絲毫怨言,派來送夜宵的人迎著暴雨都是一臉榮幸,如若蒙受君主召見。而身後則是votate中其他人豔羨的目光。 這件事怎麽看怎麽玄幻……但卻像極了那個人的風格。 為首的女人有些為難的看著床邊那抹沉默的身影。 她超過百分之五十的血統純度能讓她嗅到即使空氣中被檸檬的淡香籠罩,但依然有一絲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隻是那少年在暖色燭火下突然斂去笑意的瞬間,她便不敢出聲了。 幾人一齊鞠躬,隨後有序沉默的出了門。為首的女人手緊了緊,最後還是無聲垂下。 最後一聲幾乎輕不可聞。 “請您慢用……老板。” 在做完所有的一切之後。傅斯冕站在床邊站半晌,轉身拎著冰桶走進了浴室。 空氣中依舊彌漫著甜膩的餘溫。 他深吸了一口氣,解開腹部包裹著的厚繃帶,利落的清理掉斷裂在肌肉細縫中的麻-醉彈碴子,最後全部衝進了下水道。 最後在傅斯冕又掀開兩個冰桶的蓋子,把帶著如同泥點般的雙臂放進冰桶之中。 他的神色有一瞬間猙獰,但又抿緊了唇,垂眸看著冰塊在高溫下被升華成白蒙蒙的水汽。 等他出來時,身上已經帶著冰冷的潮氣。 經過一陣衣服的窸窣聲,傅斯冕重新把躺在床上的少年摟入懷中。 感受到懷中身軀不適的掙脫,他卻越勒越緊。 “待在這裏再也不要去學校了……好不好?” 傅斯冕湊在少年耳旁,啞聲道。 “我永遠在這裏陪著你……好不好?” 回應他的隻有綿長的呼吸聲。 傅斯冕無聲笑了一下,他開始仔仔細細查看著自己在對方頸部留下的標記。 那片皮膚很薄但他留下的印記卻異常的深。 深的就像個與生俱來的胎記。 傅斯冕低頭在少年頸邊嗅著,感受著頸間那股甜膩氣息中混雜了一絲冷薄荷和雲杉木的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