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遠公誓不當舔狗,他梗著脖子一句話也不說,謝殞這個老狐狸,在陛下麵前仗義執言,不過是為了在小皇帝麵前賣個好,以前在他妹妹董太後麵前也是如此,他就是看不上他這等媚上的做派!祁褚道:“兩位愛卿都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彼此理念不同也可以理解,隻是朕如今還未親政,實在無法為兩位愛卿分辨對錯,不若兩位愛卿去找內閣商議,如何啊!”博遠公看著在一旁看戲的謝殞,粗聲粗氣道:“太師便是內閣首輔,也是三大輔臣之一,不若就此時就請太師來決斷!”謝殞道:“近來孤為陛下侍疾,賑災之事的內情實在不知,且賑災一事一向都是由兩位負責,若是孤貿然開口,豈不是用江山萬民來開玩笑。孤雖忝居內閣首輔,然內閣從來不是孤的一言堂,朝政之事向來是閣臣共同商議決斷,何況孤侍疾這些時日來,一直是周博深在代行首輔職權,不若兩位大人移步內閣,想必內閣會有決斷。”博遠公和牧康公心中暗罵:“這個老狐狸!”嘴上卻道:“既如此,臣們便先告退了,改日再來探望陛下。”祁褚假笑道:“兩位大人公務繁忙,朕這邊有太師照顧便行了,兩位大人還是以國事為重,不用記掛朕。”博遠公和牧康公轉身欲去,卻聽得謝殞“哦”了一聲,仿佛想起什麽似得,慢條斯理道,“孤這幾日為陛下侍疾,恰巧在宮裏碰到了甄太醫,他說太後的身子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不日或可出來主持朝政。”牧康公臉色一變,博遠公登時趾高氣揚,看了看謝殞道:“多謝太師告知,太後若是出關”他看了一眼旁邊的牧康公,意有所指道,“……定能滌蕩宵小,還朝堂清明。”從乾元殿出來,博遠公人逢喜事精神爽,謝殞這豎子還算上道,雖然這個狐狸崽子明麵上並未偏幫他,但此刻當著牧康公的麵說出這個消息,擺明了提點他,暗中給牧康公施壓。太後出山之後,他們三人執政的局麵定然會被打破,謝殞是先帝親封的輔臣,就算太後出山,他的地位也不會有任何的變化,而他和牧康公這兩個太後封的臨時輔臣便不一定了,或走或留都是太後一句話的事兒,此刻想必牧康公定然會想法子保住他的輔臣之位,而不會再有精力同他爭這個賑災大臣的名頭。博遠公臉上帶了得意的笑容,他想起以前妹妹出生的時候,他父親曾經找人為她算過命,說她貴不可言,能帶領董家走上頂峰……那位先生果然是神仙下凡的神算子。……牧康公和博遠公走了之後,祁褚躺在床上歎了口氣,謝殞打趣他道:“陛下的嶽丈和舅舅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祁褚眼皮半抬,躺平攤在床上,嘀咕道:“誰家還沒幾個糟心的親戚啊。”謝殞突然靠過來,湊近祁褚跟前,眼神專注看著他,笑道:“陛下現在是否覺得還是臣最好,從不要求陛下什麽,一心一意隻為陛下排憂解難。”祁褚被他專注盯著,嚇得一動不敢動,就好像被獅子盯上的小兔子,他幹巴巴道:“太師對朕最好了。”謝殞看他嚇得都不會眨眼了,笑了一聲慢慢退開,坐到一旁喝茶去了。忽然遙遙傳來幾聲雄渾浩大的鍾聲,祁褚道:“宮中的祭祀已經開始了嗎?”謝殞“嗯”了一聲。祁褚窺視著太師的臉色,小心翼翼道:“太師,朕能不能出去看看啊?”他怕謝殞又說他貪玩,便道:“皇後初次主持祭祀,朕去看看她主持地如何。”皇後,嗬……謝殞眼一橫,麵無表情道:“陛下放心,皇後娘娘比你更擅長禮儀祭祀,眼下還未出伏天,陛下的身子又未複原,若是此刻出去又中了暑,隻怕太醫們又要忙碌一夜不能合眼了,陛下還是乖乖呆在內殿吧。”祁褚趁著謝殞低頭喝茶衝著他做了個鬼臉,謝殞假裝沒看到,唇角卻似乎含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祁褚又道:“那太師……朕聽說中元節會有放天燈了習俗,朕晚上能去看看嗎,晚上一點也不熱。”謝殞本來想說,放天燈是民間習俗,皇宮中因為怕走水,中元節從來不放天燈,但看著小傻子期待的表情,謝殞伸出手按了按陛下的頭,道:“好,隻要陛下今天乖一點,孤便晚上帶陛下去看天燈。”因為期待晚上的天燈,這日臥床躺著便顯得不那麽難熬了。晚上的時候,謝殞果然按照約定帶著他去看天燈了。祁褚臥床許久,剛下床走了沒幾步就覺得有些腿酸,謝殞默不作聲蹲在他跟前,低聲道:“陛下,我背你吧。”祁褚害羞了一瞬,還是乖乖爬上謝殞的背,謝殞其實已經背過他幾次了,隻是從未在他清醒的時候背過,眼下他趴在謝殞的背上,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恰好此時,謝殞還托著臀將他往上背了背,祁褚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紅了臉。謝殞一直穩當當背著小皇帝走到了含光殿,殿前的湖麵上滿湖搖曳的河燈,同塵已經在一艘小船跟前等著他們了。作者有話要說:去死是一個約會都選在鬼節的硬核男人……_(:3」∠)_,今天臨時被叫去上班所以更晚了,這些都是我在單位摸魚用手機敲出來的,晚上還會有更新,但是時間不能保證,所以大家還是等明天再看二更吧。第47章 滿船清夢壓星河謝殞背著祁褚上了船,同塵默不作聲到船頭去擺渡,小船晃晃悠悠朝著湖心駛去,河中的小花燈撞到船邊,便打著旋兒擺遠了,船行河中猶如穿行在星河之中。謝殞笑著看祁褚,道:“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陛下,可還喜歡?”這句詩祁褚以前背過,是高考必備古詩詞的一首,但他完全沒想到用在這裏,看來就算肚子裏有詩詞儲備,見到美景他也隻會在心中臥槽兩聲。聽到謝殞的問題,祁褚搜腸刮肚想找出一句詩應和一下太師,但無奈肚子裏狗舔過似的沒點兒墨水,隻能幹巴巴道:“太美了!”唉,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臥槽行天下。不過謝殞似乎並不介意,他看得出來小皇帝很喜歡,這就夠了,不枉他一下午的辛苦。這種不計回報的付出對謝殞來說是極為陌生的,他每次對別人好都有極強的目的性,必得要別人拿出等價甚至更貴重的東西才肯,但今日他下午花時間做了一下午這些小孩子喜歡的玩意兒,竟隻是為了小皇帝的一句喜歡……這種不計報酬對人好,在他的世界裏是不存在的,隻存在他看過的那些聖賢書中,書上說這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那他喜歡小皇帝嗎?喜歡是肯定的,誰會不喜歡小皇帝呢?但王思瑜嫁入皇宮之前,他也喜歡過王思瑜,也真心想娶她作為自己的妻子,但陰差陽錯失了這姻緣之後,他便對王思瑜再沒有感情了,她做了皇後之後的種種糾纏,甚至讓他感到無比厭煩……那他對小皇帝呢,他喜歡小皇帝肯定是大於王思瑜的,但這究竟是因為他可以利用小皇帝“挾天子以令諸侯”呢,還是因為其他原因……若是小皇帝有一天擋了他的路,他會不會像對王思瑜一樣對小皇帝?祁褚看著謝殞一直麵色不善地盯著他,再被湖心的小風一吹,汗毛都豎起來了,理智告訴他謝殞不會對他如何的,但本能卻開始擔心太師會不會將他推進湖裏……祁褚惴惴不安道:“太師……”謝殞收回眼神,對祁褚道:“陛下,快看。”不,小皇帝永遠不會擋他的路,他隻要乖乖做他的皇帝,他自會將這天下都放在他的腳下。祁褚微微抬頭,隻見湖岸四周一盞盞天燈緩緩升上夜空,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變成星星般大小的光點。水中花燈,天上星燈,院中屋宇,這一切都讓祁褚像是置身於天上的街市,他被這美景所吸引,情不自禁在船上站了起來。船是小舟,船尾隻能容兩人,祁褚這樣站起來,船身便有些晃蕩,祁褚後退一步,想要保持平衡,卻不想事與願違,船身晃蕩更加厲害了。祁褚心中害怕,突然一雙手摟住他的腰,祁褚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坐在謝殞的大腿上了。作為一個gay,祁褚覺得這個場麵相當不正直,他心驚肉跳看了一眼太師,隻見太師一臉正直,道:“陛下乖一點,不要亂動,眼下你大病初愈,若是此時落水,隻怕又要臥床半月了。”祁褚聞言,果然不敢亂動了。他被圈在乾元殿內殿一旬,如今已經在憋瘋的邊緣,每夜睡夢中都想出去走一走,若是此時因為落水再被關在宮內,豈不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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