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香飄散在山洞中,慕容雪薇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她看著小翠利落地打著繃帶,動作熟練得不像一個普通丫鬟。


    "小翠,"慕容雪薇輕聲開口,"你說那個教你功夫的老婆婆,是在哪裏遇見的?"


    小翠的手頓了頓,繼續低頭包紮:"就...就是在逃難的路上遇到的。"


    "哦?那老婆婆教了你多久?"慕容雪薇目不轉睛地盯著小翠的表情。


    "也...也沒多久。"小翠咬了咬嘴唇,"娘娘,您的傷口還在流血,先別說話了。"


    慕容雪薇卻不打算就此放過:"這山洞準備得如此周全,想必你早就熟悉這裏了?"


    "我...我是在逃難時偶然發現的。"小翠的聲音微微發顫,"看到這裏僻靜,就...就存了些東西。"


    "偶然發現?"慕容雪薇冷笑一聲,"這裏地形偏僻,沒有向導根本找不到。小翠,你到底是誰?"


    小翠的手抖了一下,不小心碰到慕容雪薇的傷口。慕容雪薇倒吸一口冷氣,小翠連忙道歉:"對不起娘娘!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你不用轉移話題。"慕容雪薇強忍著疼痛,"從你救我的身手來看,絕非臨時學來的功夫。更何況,這山洞裏的藥材,都是上好的金瘡藥,一般人根本找不到這些。"


    小翠低著頭,不說話,隻是專注地處理著傷口。


    "你不說也沒關係,"慕容雪薇緊盯著她,"但你要知道,我慕容雪薇從不喜歡被人欺騙。若你執意隱瞞,不如現在就分開行動。"


    "娘娘!"小翠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我不能說。但我真的是為了保護您!你別問那麽多了..."


    話音未落,外麵突然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小翠立刻警覺地站起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慕容雪薇也屏住呼吸,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戒備。


    就在這時,一片樹葉被風吹落,輕輕飄進山洞...


    樹葉還未落地,小翠已經迅速熄滅了火折子。黑暗中,腳步聲越來越近,夾雜著粗重的喘息聲。


    "娘娘,現在顧不上那麽多了。"小翠壓低聲音,"您忍著點疼,我背您走。"


    慕容雪薇還未開口,小翠已經麻利地把她背了起來。動作雖快,卻極其平穩,生怕牽動她的傷口。慕容雪薇心中疑慮更深,這背人的手法,分明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小翠背著慕容雪薇,輕巧地從山洞另一側的暗道退出。剛走出沒多遠,身後就傳來一聲厲喝:"找到蹤跡了!這邊!"


    "糟了。"小翠咬牙,腳下步伐加快,在崎嶇的山路上靈活穿行。她的呼吸依然平穩,顯然這點體力消耗對她來說不算什麽。


    追兵的火把在身後晃動,照亮了夜色。小翠抱著慕容雪薇閃身躲進一處低矮的灌木叢後。就在這時,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直取小翠後心。


    小翠猛地一個翻身,同時穩穩護住慕容雪薇,那支箭擦著她的發髻飛過。她將慕容雪薇輕輕放在一塊大石後,低聲道:"娘娘,您在這裏別動。"


    話音未落,小翠已經飛身而出。月光下,她的身影輕盈得如同鬼魅,三兩下就到了最近的一名追兵麵前。那追兵舉刀便砍,小翠卻是一個低身,右手成爪直取對方咽喉。


    慕容雪薇躲在石後,清楚地看見小翠的招式出手狠毒,和之前被慕容雪薇救的時候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砰!"一聲悶響打斷了慕容雪薇的思緒。小翠已經放倒了兩名追兵,但更多的人正在包圍過來。她們所處的位置逐漸被火把映得通明。


    "躲在後麵的那個,就是慕容家的女人吧?"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識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


    小翠擋在慕容雪薇前麵,聲音冰冷:"想動娘娘,先過我這關。"


    月光下,小翠的背影巍然不動,但慕容雪薇卻從她微微顫抖的手指看出了不安——這次的追兵,顯然不是之前那些雜兵可比。


    "上!"隨著一聲令下,十幾個黑衣人同時出手。月光下,寒光閃爍,劍氣縱橫。


    小翠雙手成爪,在包圍圈中遊走,身形靈動如燕。但很快她就發現不對勁——這些人的招式明顯經過專門訓練,配合嚴密,每出一招都直取要害。更糟的是,他們似乎對"幽冥爪"的路數頗為熟悉。


    "娘娘小心!"小翠一邊應付著圍攻,一邊提防著慕容雪薇的方向。可就是這一分神的工夫,一道寒光直取她後心。小翠堪堪避過,但左臂還是被劃出一道口子。


    慕容雪薇強撐著站起身,但傷口的劇痛讓她無法施展輕功。她看出這些人是衝著自己來的,當即喝道:"小翠,你先走!"


    "不行!"小翠咬牙,突然變掌為拳,一記狠辣的直拳打退了最近的敵人,"娘娘受傷,我絕不能丟下您!"


    就在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暗處響起:"玩夠了嗎?"


    話音未落,一道勁風襲來。小翠隻覺得胸口一悶,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向後飛去。她在半空中勉強穩住身形,卻驚恐地發現自己撞向了慕容雪薇。


    "娘娘!"小翠想要改變方向已經來不及,隻能在千鈞一發之際抱住慕容雪薇,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兩人一起撞破了身後的灌木叢,直直墜向漆黑的山崖。


    凜冽的山風呼嘯而過,慕容雪薇感覺自己像片落葉般在空中翻轉。耳邊是小翠的呼喊:"娘娘抱緊我!"


    黑暗中,小翠拚命護住慕容雪薇,一邊尋找可以借力的地方。突然,一根粗壯的藤蔓映入眼簾。小翠一把抓住,但濕滑的藤蔓在兩人的重量下瞬間斷裂。


    "砰!"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雪薇才悠悠轉醒。她發現自己躺在一處突出的山崖平台上,小翠倒在她身邊,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遠處傳來追兵的喊聲,但已經很微弱,顯然他們以為二人必死無疑。


    "小翠!"慕容雪薇強忍疼痛爬到小翠身邊,卻見她嘴角滲出一絲鮮血,人事不省。


    月光透過雲層灑下,照在小翠蒼白的臉上。慕容雪薇這才注意到,小翠的發髻在墜落中散開,露出一截若隱若現的紅色繡線——那繡線的花紋,她竟然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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