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興帝插了一句:“難道我北齊兵馬勝不過他一個小小梁州。”褚琰道:“此時開戰,我朝必誅叛賊,隻是這後頭還有太多疑點。兒臣對平城郡王有所聽聞,都說他與您情誼深厚,忠心耿耿,怎會突然鬧了這一出?何況去年睿王的事才平息不久,平城郡王難道不會引以為戒?”“另外,兒臣正好也要向父皇稟報一事,當日我與陸氏對峙時,她曾言‘陛下打定主意對不起我們家’,可兒臣思來想去,根本想不出哪有這回事。”承興帝身子不由前傾,眉間的暴怒逐漸化為嚴肅:“她真這麽說?”“不會有假。”褚琰道,“這便是不殺她的第二個原因,兒臣認為,陸氏口中還藏著諸多隱秘!”※※※※※※※※※※※※※※※※※※※※是的,雖然綁架結束了,但它其實也是個開始。第27章 幕後之人處置陸氏之事暫時擱置,陸氏被關押至天牢,她的身體已經是苟延殘喘,禦醫說若是好好修養,或許還能養回兩年的壽命,如今下了牢獄就不好說了。難怪陸氏能做出無論如何先把小世子送到梁州的行為,完全不考慮事情敗露後自己會如何。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恐怕根本就沒打算活著離開!隻是她擔心會連累陸家,因此沒敢直接自盡,而是在供詞之中反複與陸家撇清關係。陸氏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二十天前,平城郡王的人偽裝成商隊混入了京城,帶來平城郡王的親筆信,信上說梁王遇刺重傷,隨即有人報信說皇帝欲暗中攻下梁州,以收回梁州兵權,他們母子繼續待在京城,恐怕也會被斬草除根。有郡王親筆信和印章,還有郡王身邊的親信親自趕來 ,陸氏不得不信了這一件事,她也試著派人去打聽,到皇後身邊旁敲側擊,沒有得到什麽消息,隻是聽說皇帝不願與南晉開戰,一心想收回兵權。陸氏本著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的心思,策劃了世子的這一場綁架。她根本沒想過會這麽快暴露,隻覺得就算世子以失蹤的名義離開,自己也能在京城穩妥地過上些日子,為梁州操練兵馬準備糧草爭取一些時間。而驛站裏的那一封信確實是內容普普通通家書,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的罷了。陸氏下獄後的第三日,褚櫟被梁州軍接回,已入平城。消息傳入京城,大臣們在大朝上吵得不可開交,一半說要攻打梁州,一半求皇帝三思。褚琰卻心知郡王手下那麽點人,護著一個嬌生慣養的小世子,若是京軍和沿路府兵盡了全力,他們根本不可能在開始追捕後的三日內就脫身。承興帝肯定暗中下了令放過褚櫟一馬。褚櫟暫時被放過,京中的陸氏沒有被處死也沒有被上刑,陸學士家中文官請辭武將還回兵符卸甲回京,未被牽連,如此一來,算是賣了平城郡王好幾個天大的人情,他不僅沒了必須發兵的理由,還要仔細思考一下皇帝是不是真要殺他。所以事情弄明白前,承興帝不可能發兵梁州。果真,次日承興帝便派出了使臣赴梁州談判。這後麵的事便不容褚琰摻和了,他更關心菀陶的身體,幸好褚琰提前放出流言逼出了解藥,沒讓小姑娘燒出什麽問題,她身子雖然虛,但隻要好好養著,不會留下什麽隱患。隻是皇後說什麽都不願意讓菀陶再出宮,褚琰隻能每日多在皇後那裏留上一個時辰,一邊陪菀陶一邊讀書。又派人重新在宮裏辟了一處,造了戶外玩具,倒是便宜了其他弟弟妹妹。使臣順利返京的那日,皇帝的密探先一步回來複命。彼時褚琰正在禦書房裏背書,他這段時間為了忙陶樂坊的事,練武又不能斷,功課上的確是落下了一些,聽得承興帝直皺眉,開尊口罵了他足足一刻鍾。密探的到來算是為褚琰解了圍。褚琰先一步退下,承興帝卻道:“外麵等著,賬還沒跟你算完呢。”褚琰苦了一張臉,他這麽大年紀了還跟慶居宮那幫小崽子似的被訓功課算是怎麽回事?出了門,他跟梁冶一人守著一邊門當門神。古代門窗就一層紙,隔音差,密探回話時得在下麵跪著,離皇帝不近,自然聲音也不能太小。褚琰耳力好,就算不想聽,也難免聽到了幾個關鍵詞。驃騎將軍,挑撥,南晉,前睿王,奸細。僅僅這麽幾個詞,足以令人驚心動魄。暑氣逼人的天兒裏,褚琰生生感受到了一絲涼意,像是回到了某個衣衫單薄的寒冬,也是某個見血封喉的深秋。褚琰忽然意識到,原身的感情已經非常淡了,淡到他剛剛魂穿來時那一點不受自己控製的濡慕和悲痛已經不見蹤跡。隻是對於那個記憶中溫和的六叔,他始終抱有一絲好感與遺憾。或許是因為自己睜開眼睛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他吧。不多時,密探撤出,承興帝傳喚了褚琰。皇帝沒有繼續跟他算賬,反倒是思索了一會兒,鄭重地問:“朕記得你剛被柳問接回來時,禦醫說你被喂過毒,你可記得當時的事?”褚琰知道,皇帝對當日睿王之事開始懷疑了。睿王仍是亂臣賊子,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一向溫吞平和的睿王,是怎樣動了這樣的念頭的?事情敗露之後,睿王又為何這樣輕易的放棄?從被抓回來的餘黨的供詞上看,睿王雖悲憤無奈,卻似乎並沒有太多的不甘心。還有當時睿王自裁之前,為何沒有殺了褚琰泄憤?若睿王真是有野心、心思狠毒之人,他能放過褚琰嗎?褚琰故作茫然地回想了一下,搖搖頭道:“兒臣隻記得自己一直在發熱,被綁走以後不是昏睡著,便是昏昏沉沉想不了事情,唯一記得的,便是睿……六叔的劍尖指著我的脖子,卻放了我一馬,自刎在我麵前。”他說的這事皇帝是知道的,在場餘黨都是親眼看到的。那些活下來的餘黨們沒有跟隨睿王自刎的決心,自然也招架不住天牢的刑罰,該招的都招了,就是問起“毒”來一問三不知。當時負責審訊之人隻以為是睿王派親信下手,親信又都隨著睿王自裁,所以才沒人知道的緣故。可現在,承興帝心裏不由得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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