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的傷…”


    項代茹手伸了伸,看著燕王滿身的狼藉,臉上盡是心疼。


    “哈哈哈,無妨,無妨。”


    燕王大笑出聲,擺了擺手,開口問道,


    “你沒找到牧兒?”


    “找,找到了…”


    項代茹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在懷中一陣摸索,掏出虎符遞到燕王麵前,


    “世子說,這東西還是留在王爺手裏的好。”


    燕王接過虎符,毫不在意的收了起來,目光掃了眼四周,皺眉問道:


    “本王不是讓你們等援軍,你…算了,那小子人呢?”


    聞言,項代茹眼眸低垂,似是不敢與燕王對視,猶豫半晌卻沒有說出話來。


    見狀,燕王臉色一變,抓住項代茹的手腕,語氣急切道:


    “到底發生了何事,難不成你們遇到了冉奴人,那…那小子…”


    “不,不是!”


    見到燕王神情急切,項代茹抿了抿唇,語氣有些猶豫道:


    “世子他沒事。”


    “奴家沿著官道,向西約莫走了幾個時辰,便遇到了世子。”


    “...與他…與他講了城中之事,也將王爺的囑托告訴了他。”


    “隻是世子他…他…”


    項代茹說著,似是遇到了極其難以開口的事。


    若非天色已晚,本身膚色又黑,便不難發現她的臉頰,早已布滿了紅暈。


    “他怎麽了!你這是要急死本王!”


    燕王雙手抓住項代茹的雙肩,額頭已然冒出絲絲細汗。


    兩人夫妻多年,這般表現的項代茹實屬罕見。


    “世子他不聽奴家勸告,非要回來,奴家也攔不住她,隻好跟著他…”


    說著,項代茹眼睛一閉,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說出的話,多半也是喊出來的,


    “他,他嫌奴家跑的太慢,就…就背著奴家,到了西城門!”


    一時間,周邊的喊殺聲似乎都停滯了半晌。


    離的近的江湖義士,城中守軍,都向這邊投來疑惑的目光。


    如今城中大半冉奴人已然退走,又有穆真、葛老等三人的加入,局勢轉瞬變成了一邊倒。


    眾人也有閑心,看起了熱鬧。


    “嗯?”


    燕王愣了愣,頓時想起,自己當初,被李牧背出詭城的經曆,吐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先是朗笑了幾聲,隨即又覺得有些不厚道,旋即湊到項代茹耳邊,小聲道:


    “無妨,無妨,沒被人看見便好。”


    聽到燕王的笑聲,項代茹緩緩睜眼,臉上盡是疑惑。


    聽到燕王這不著調的話,眼中頓時布滿寒光,沒好氣道:


    “當時西城全是出城的百姓,自是被人看到了。”


    聞言,燕王臉上的笑容一滯,看著自家‘夫人’似是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當即做出一副憤慨模樣,口中罵道:


    “這小子,沒有一點規矩,等回頭本王見了他,好好收拾他。”


    隨後又覺得不夠,湊到項代茹的耳邊,小聲道:


    “沒什麽好介懷的,本王當初也被那小子背過,吐啊吐啊的就習慣了。”


    ???


    “奴…奴家,記,記住了!”


    聽到燕王這,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的安慰 ,項代茹臉上的肌肉不由顫抖,感覺眼角紋都多了幾根。


    本是關心男女大防,生怕此事被燕王得知後會心生不滿。


    誰知,燕王關心的,卻是有沒有吐習慣…


    深深的吸了口氣,項代茹的臉色逐漸緩和,總覺得,這些年的夏人禮儀,都研究到狗肚子裏去了。


    …


    冬來關外,約莫三十裏左右的地方。


    紮圖被一群人簇擁著。


    渾身上下血跡斑斑,顯然這一夜,過得也並不輕鬆。


    “大人,這次的事…”


    一個眉鋒上豎著刀疤的中年男子,略帶遲疑的問道。


    紮圖擺了擺手,示意刀疤男子不要再問,而是轉言道:


    “是誰下令攻城?”


    “具體屬下也不清楚,大人不在,這群人便難以管控,好像有人說,是為了進城救少族長。”


    聞言,紮圖的眼睛眯了眯,旋即冷笑道:


    “看來我這個小師弟,並不太想我這個師兄活著回去。”


    刀疤男子神色一變,口中驚道:


    “大人的意思是說,這件事和公孫廣答有關?”


    「公孫廣答?小師弟?我次奧!這紮圖是縱橫家的人?」


    遠處,李牧聽到二人的對話,眼中露出一抹驚異。


    正準備直接出手,將這個紮圖帶回去,眼下也不急於一時。


    “.......此次,一共收獲多少墨鎧?”


    這時,又聽紮圖問道。


    “一萬五千套已經運往王都,眼下除了天象軍身上穿的,還有三千餘套在之前的營地,怕是沒機會轉移。”


    紮圖微微頷首,想了想問道:


    “燕王脫困,詭城那些自命清高的家夥怎麽說?”


    聽到詭城二字,刀疤男的臉色變的有些難看,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有些不屑道:


    “那群喪家犬,完全不將大人放在眼裏,說什麽隻是租借地方,其他一概不過問。”


    對此,紮圖的表情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原本他是打算與詭城的人合作。


    隻是被拒絕後,才想到如此一個淺顯的嫁禍手段。


    雖然沒報什麽希望,但至少,也算是給燕王的心裏,埋下了一顆釘子。


    扭頭看了眼冬來關的方向,眼神發狠,口中自語道:


    “李牧!下次見麵,此仇必報!”


    誰知,話音方落,耳邊卻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


    “紮圖將軍,此話當真?”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紮圖的身體不由一顫,待看清眼前來人,竟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口中怒道:


    “李牧!”


    “將軍今日走運,說李牧,李牧就到!”


    說話時,李牧的臉上帶著笑意。


    紮圖慌亂的看了眼四周,隨即微微一愣,大笑道:


    “就你一人?”


    李牧聳了聳肩,雖未說話,意思卻很明顯。


    抓你隻是順路,主要是吃飽了出來散散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宰了他!”


    紮圖大手一揮,臉上滿是譏諷。


    如今他身邊有幾十名一階象童,還有將近五千,配備有興衛鎧的天象軍。


    此處又是地域開闊的平原。


    “除非你李牧是神仙,否則…”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便發現自己的後脖頸被人抓住,緊接著胸口便重重的挨了一拳。


    “你是白癡嗎?”


    見冉奴武者朝自己衝來,李牧提起紮圖擋在身前,語氣不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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