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德考表情滿是不在意,眼裏甚至還透露出無辜的神色。


    張副官歪了一下頭,就聽裘德考繼續說。


    “或許泥(你)們中國人的方法不是這樣,但是我是無罪的。”


    裘德考說完,喝了一個紅酒,還舉起另外一個酒杯往張副官那裏遞了遞。


    張副官將帽子夾在臂彎,雙手插兜長身站立,神情冷淡。


    “好,那裘德考先生我問你一句話。


    嗎啡,是管製藥品,除了軍隊長閯城再無別處。


    請問,您是從哪兒來的呢?”


    正問著,電話鈴聲恰巧響起,裘德考似笑非笑的指了一下電話,示意張副官聽電話內容。


    張副官暗自咬牙,隨後微笑接聽電話。


    “喂,張副官,我是宋玉明。”


    電話那頭傳來宋玉明嚴肅的聲音,宋玉明為陸軍中將,張啟山為長閯布防官為少將軍銜,這是上麵派人來保裘德考了。


    所以宋玉明的電話,張副官不敢忽略。


    “長官。”


    張副官神情一正,忙立正目視前方。


    “你好大的膽子,趁亂私闖美國商會會館,你知道是多大的過錯嗎?


    張啟山呢?他知道這件事嗎?他平時就是這麽放任你們的嗎?!”


    張副官低垂眉眼,深吸一口氣才答道。


    “不是,我是來為‘嗎啡走私案’一事,特意,來詢問裘德考先生的。”


    說到‘嗎啡走私案’這幾個字時,張副官的目光直刺裘德考,裘德考笑著吃了一塊糕點,回避了張副官的視線。


    電話那頭傳來了宋玉明壓低聲音的嗬斥,“混賬,裘德考先生的藥是我給的,難道你也要把我拉去審問嗎?”


    “……不敢。”


    “裘德考先生是朋友,是中美友好關係的使者,上級不允許你私闖美國會館!


    更不允許你把裘德考先生當犯人一樣審問!如果中美關係因此破解,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趕緊給我滾回來?!”


    “是。”


    張副官回答完,掛斷了電話,微微躬身朝裘德考表示歉意,“裘德考先生,那我打擾了。”


    隻是聽聲音,卻是透露出不耐。


    張啟山說完戴上帽子轉身欲走,裘德考叫住張啟山。


    “既然來了,就喝完這杯酒,這可是上等的波爾多葡萄酒。”


    張副官端起酒杯一飲而下,裘德考露出得意的笑容朝著張啟山的背影敬禮。


    屋頂上的陳皮看張副官轉身出了屋子,於是悄然下了屋頂,來到了一處離正屋最近的廢棄倉室。


    見裏麵都是一些不用的家具,陳皮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火油,淋在易燃燒的家具草席上,淋完吹開火折子扔在草席上。


    既然裘德考承認了利用自己,那自己就再給裘德考放場大火。


    陳皮見火勢燃起,退出倉室,沒走幾步便見張副官打暈了一個巡邏的人,張副官抬頭見是陳皮也沒有多說。


    將打暈的這個人的鞋子脫下,裏麵是日本人常穿的分趾襪,方便日本人穿木屐。


    陳皮抱著手臂靠在牆上。


    “果然是日本人。”


    張副官抬眼看向陳皮,“你這是又放火去了?”


    陳皮點頭,目光陰狠。


    “剛剛的屋子,右手邊第二個抽屜,有藥。


    拿完去布防官府邸等我。”


    陳皮不發一言,轉身找藏身地點。


    張副官悠悠走出長閯會館,見會館裏冒出濃濃黑煙,笑意直達眼底。


    出門見親兵列隊在門口,“張副官怎麽樣?有沒有找到線索?”


    “他們有靠山。


    佛爺之前說了,如果查不下去,就連鍋端。


    原地待命。”


    等了一會兒後,就見裘德考氣急敗壞的往外走,身邊還跟著田中涼子,裘德考一出會館就看到張副官帶著一隊親兵等在門口,不由得愣住了。


    張副官上前一步,滿是關心擔憂的神情,“裘德考先生,沒事兒吧?


    怎麽突然著火了呢?”


    張副官說完根本不給裘德考接話的時間,側頭吩咐身旁的親兵。


    “去,趕緊給防護局的人打電話,來滅火。”


    裘德考冷眼瞧著張副官的一係列動作,已經開始懷疑火是張副官放的了,頓時心生警惕。


    “裘德考先生,要不您去佛爺的府上安置下來吧。”


    裘德考當即拒絕,“多謝張副官的美意,還是不麻煩了。”


    張副官一臉不讚同,眼底藏著鋒芒,“裘德考先生您這是哪裏的話啊,屬下此舉是為了上峰,更是為了中美和平建交。”


    張副官說完,勾了下手指吩咐周圍親兵,“來,請裘德考先生上車。”


    四名親兵上前半是攙扶半是押送的,將裘德考與田中涼子帶著往布防官府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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