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乖乖詢問征求著張啟山的同意,“那我們現在分開?”


    張啟山與齊鐵嘴交換眼神,“你跟著我。”


    “哦,好!”


    楚寧便如同一個小尾巴一樣,跟著張啟山走了,齊鐵嘴朝反方向,邊又邊說著,“佛包不理~”


    散開在新月飯店四周的聽奴雖然聽到了齊鐵嘴說什麽,都隻是看了齊鐵嘴一眼,並沒有理會。


    齊鐵嘴偷笑,小心的在一層大廳亂逛,觀察著來的賓客都是些什麽人。


    張啟山這邊,則是帶著楚寧慢悠悠的四處查看,楚寧拉住張啟山。


    “哥。”楚寧動作極小的指了一下最右側二樓樓梯口處,兩個手握棍子的人。


    這是新月飯店的棍奴,他們手上拿的不是普通木棍,木棍把手處暗藏玄機,遇到緊急情況或者有人鬧事。


    棍奴會轉動棍子把手,機關啟動,棍身會旋轉出帶有尖刺的針,針尖頂端淬毒,被打一下會帶下來一塊皮肉。


    張啟山也注意到了,不光樓梯口,二樓的包間處,每個地方都有一到兩個棍奴巡邏。


    將大廳轉完,三個人匯合。


    落座後齊鐵嘴將順來的果汁放到楚寧手邊,楚寧喝著果汁聽著張啟山與齊鐵嘴二人用長閯方言對話。


    “佛爺,你那邊怎麽說?”


    “這個大堂和這三層樓,都是相通的,還有每一層樓,都有守衛手持長棍。


    而且他們巡視的很頻繁。”


    齊鐵嘴抬頭觀察了一番,這才對著張啟山認真道。


    “可他們的樣子,也不是你的對手啊?”


    楚寧果汁喝完補充,楚寧的長閯方言不是很標準,但是張啟山與齊鐵嘴卻能理解。


    “佛爺,八爺,那些守衛手上拿的的棍子好像有機關,打人可疼~”


    張啟山無奈,合著這小孩兒的關注點就是打人疼?


    於是張啟山又讓齊鐵嘴仔細看,“看二樓守衛手裏拿的棍子,棍子上麵布滿了毒針,一旦中招,必死無疑。”


    齊鐵嘴對著楚寧豎起一個大拇指,感歎一句“哇~”,這是對楚寧觀察細致入微的誇獎。


    楚寧仰頭笑,欣然接受齊鐵嘴的誇獎,可以說小孩兒已經被養的越來越鬆弛自信了。


    齊鐵嘴隨後又嚴肅道,“我查看了這裏所有的出口,都有專人看守,我們沒有辦法上去。


    所以說……”


    三人相互對視,目光中都帶著肯定。


    “藏寶閣很有可能就在上麵。”


    張啟山得出結論,齊鐵嘴點頭。


    “看來他們對自己的守衛防護,特別的自信。”


    張啟山皺眉,“我最怕的就是聽奴和棍奴聯合起來,我們還沒有行動,就會被他們擒住。”


    齊鐵嘴歎息,“那個棍奴再怎麽厲害,都還隻能靠聽奴的指揮,還好打發些。


    尤其是那些聽奴,嘖,啊耶~想要上到頂樓,不是個容易事兒啊~


    除非,讓那些聽奴都聾了。”


    張啟山目光盯住戲台,有了個想法……


    “佛爺,如果我們借外力擾亂聽奴的聽覺呢?”


    楚寧點著自己的耳朵,眼中帶笑的同張啟山看向同一個方向。


    張啟山拿起桌上的一個海棠果,放入嘴裏,“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


    齊鐵嘴見這一大一小動作同步,全都都盯著戲台子,於是也欣賞起了這出折子戲。


    齊鐵嘴回到房間時,就看到楚寧在屋裏翻箱倒櫃的找著什麽,於是帶著疑惑問著坐在沙發上的張啟山。


    “他這是找什麽呢?”


    “東西呢?”


    張啟山神秘一笑,沒有給齊鐵嘴解釋,而是伸手朝齊鐵嘴要東西。


    “哦哦,佛爺,這是你要的茶座演出單子。”


    齊鐵嘴不再盯著楚寧忙碌的身影,而是將手裏的戲折子遞給張啟山。


    “為了給拍賣會的客人找點兒樂子,這新月飯店,安排了北平最有名的唱戲班子,連唱三天。”


    張啟山大致看了一眼戲曲目錄,轉手遞給齊鐵嘴問道,“這些曲子你都熟悉嗎?”


    齊鐵嘴神情一怔,訕笑著接過戲折子,轉手就放到了桌上。


    “哎呦~佛爺,我平時也就是湊個熱鬧,連個票友都算不上。


    但要說起唱戲,那還得是二爺呀!


    哎,那處穆柯寨,那槍花、下腰……”


    “找到了!”


    齊鐵嘴邊說邊做動作,正下著腰呢,被楚寧這一嗓子喊得。


    就聽到自己的老腰“嘎嘣”一聲響,瞬間維持著一個要倒不倒的動作,僵立住不動了。


    楚寧那著一塊毛絨絨的好似動物皮一樣的東西走過來,就見齊鐵嘴這個詭異的造型。


    “八爺?你這一把年紀的就別學人家下腰了啊?


    二爺教的徒弟都是從童子功練起的,你這不行,早過了歲數了。”


    齊鐵嘴臉都快憋紅了,喘息了半天才壓下胸口那一口氣,大聲吼道。


    “臭孩崽子!你八爺我是練下腰嗎?!沒看到我這是閃到腰了動不了了嗎!


    還不快過來扶我一把!”


    楚寧忙走過去,將手裏的東西往張啟山懷裏一扔,就替齊鐵嘴揉著腰,將齊鐵嘴慢慢扶到沙發上坐下。


    張啟山本在沙發上坐著看樂子,鋪頭蓋臉的兩塊皮毛就蓋了過來,這破孩子,真的該揍了。


    “哎呦~哎呦喂,我這老腰啊~”


    聽到那邊齊鐵嘴止不住的哀嚎,額角跳動了兩下,決定不與這倆活寶計較了。


    “八爺~好八爺,我錯了~原諒我叭~”


    楚寧眨著眼睛,有些可憐的看著齊鐵嘴,齊鐵嘴哎呦不下去了,咳嗽兩聲。


    這孩子看這模樣也不是故意的,自己不與他計較!


    “哼,下不為例!”


    “好的,八爺!”


    楚寧貼心的替齊鐵嘴繼續揉著被扭到的部位,齊鐵嘴眼見張啟山盯著自己的目光越來越沉,當即立馬接著匯報。


    “咳咳,佛爺,我都打聽過了,這最後一天,按照北平大戶人家的玩法,可以由底下的觀眾來點戲。


    這新月飯店的玩法可就更大了,點戲歸點戲,還得按照規矩來-價高者得!


    害~也算是給這拍賣會熱熱場子吧。”


    齊鐵嘴最後感慨了一句有錢人的玩法,隨後目光看向張啟山手裏拿著的皮毛,轉頭問楚寧。


    “你在那兒翻箱倒櫃的,就是找這個?


    這是幹什麽用啊?”


    楚寧看向張啟山,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齊鐵嘴急了。


    “這打什麽啞迷呢?佛爺,你讓我查這些,二者是有什麽聯係啊?”


    張啟山笑著將皮草扔到齊鐵嘴懷裏,“老八,這事兒還真需要你。”


    齊鐵嘴往楚寧身上靠,“小少爺,還是你好,你跟我說道說道。”


    “八爺,佛爺的意思是,我們用這戲與腳步聲融合,”楚寧說著,指了指齊鐵嘴手裏的皮草。


    “需要八爺按照鞋底的輪廓剪出形狀。”


    齊鐵嘴一拍腦門,瞬間明白了,頓時更炸了。


    “嘿?!你們這一個兩個的,我還擱這裏發愁呢,合著你們早就想到辦法了,虧我還擔心呢。”


    “不告訴你,以你的聰明才智,想必你也能想到。”


    張啟山捧殺著齊鐵嘴,楚寧乖巧點著腦袋瓜子。


    齊鐵嘴蔫了,自己想不出來啊啊啊,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這不!


    “我現在擔心的是北平的戲班子,能不能唱好這出《穆柯寨》……”


    “不是說是北平最好的戲班子嘛?放心吧佛爺。”


    楚寧認真道,張啟山看楚寧嚴肅的小表情,倒也衝散了心底的憂慮。


    齊鐵嘴認命的找出剪刀,去描著張啟山鞋底的大小剪鞋底軟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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