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忠和秦毅走後。


    老楊懷揣重金,沒有多待,收拾了一下他們倆的殘羹,就關起門板準備回家。


    突然!


    老楊感受到後頸被一冰涼堅硬的東西頂住。


    “別動,問你什麽你答什麽。”


    老楊知道後頸應該是什麽武器,他太熟悉這種感覺了,不敢輕動,隻是顫著聲音問道:“爺,小店已經打烊了,酒也沒了,您想喝酒改日可以嗎?”


    “問你什麽答什麽!”一個冰冷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剛才那倆人在你這裏說了什麽?”


    老楊心頭一驚,不過也算經曆過大場麵的他沒有表現出來,繼續顫聲道:“不知道啊,那二位爺進來之後就把小的趕走了,他們談論什麽,小的一概不知啊。”


    “敢騙我?”


    老楊頓時感覺後頸一涼,似有什麽東西流淌,隨即一陣劇痛,讓他不禁啊的一聲慘叫。


    “閉嘴!”那沙啞的聲音狠聲道:“我剛才在遠處已經見到了,你和他們談論許久,蔡文忠還塞給你一錠銀子,你現在和我說你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啊。”老楊想摸後頸傷口又不敢,大聲辯解道:“那位蔡大人時常光顧小店,剛才那錠銀子不過是給小的賞銀而已。”


    老楊從懷裏掏出錢袋,向後一甩,忙道:“大人你要銀子就拿去,裏麵還有小人今日的盈餘,大人都可以拿走。”


    不料,那沙啞的聲音再次傳出:“你真的沒有騙我?”


    “不敢不敢。”


    老楊連連擺手。


    “廢物!”那沙啞聲音冷哼一聲,隨即握著武器的手向前一送,武器捅進老楊的脖頸內,“浪費我的時間。”


    噗通一聲。


    老楊攤到在地,鮮血順著頸部的傷口流淌的滿地都是,他努力睜開眼睛,看著女兒給自己繡的錢袋,眼中滿是思念和不舍,用盡全力伸出手想去抓那錢袋,但手剛伸出一半,他仿佛想到什麽,手指在地麵上畫了幾下,就不再動了。


    ……


    砰!


    “蔡大哥,出事了!”


    一早,秦毅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在鎮撫司門口打轉。


    見到蔡文忠晃晃悠悠的走來,當即迎了上去,焦急道。


    “怎麽了,秦老弟。”


    蔡文忠看著才分開幾個時辰的秦毅,正一臉焦急的向自己走來。


    “老楊,就是咱倆昨夜喝酒的那個老楊。”


    “老楊怎麽了?”蔡文忠突地跨到秦毅身前,用力抓著他的雙臂,急聲問道。


    “老楊被人殺了!”


    轟!


    蔡文忠全身氣勢爆發,引得鎮撫司門口所有人都轉頭望向這裏,隻見蔡文忠頭發無風自動,飄在身後,飛魚服也是隨著氣勢不斷飛舞。


    臉上更是猙獰無比,眼神中的殺機一點都沒隱藏。


    “就在酒肆!”


    “秦老弟,叫人,我先去,你們隨後到。”


    蔡文忠身形如電向外掠去,隻有一句話落進秦毅的耳朵裏。


    “來人,快來人!”


    秦毅在門口叫嚷著,周圍都是前來點卯的錦衣衛,有幾個和秦毅相識的百戶上前問道:“老秦,這是怎麽了?”


    “蔡大人手足被殘殺,大人命我召集人馬!”


    秦毅一邊指揮人手,一邊簡略的說了一下事情。


    “那還等什麽,咱們先過去,老牛,你稍後帶人過去,我沿途給你留記號。”


    “老秦,咱們快過去!”


    秦毅也不猶豫,見安排妥當,就先帶著一批人向著昨晚的酒肆急掠。


    等到秦毅趕到的時候,蔡文忠正癱坐在酒肆門口,一臉的悲切。


    秦毅上前,輕聲道:“蔡大哥...”


    “人在裏麵。”蔡文忠呆滯的指了指後麵。


    秦毅還沒進去,就發現蔡文忠身後,被門板擋住的地方,一隻穿著破布鞋的腳橫在地麵上。


    正是昨夜老楊穿的鞋子。


    秦毅今早睡醒,因為昨夜多喝了酒,早上想喝點清粥,清清腸胃,不知不覺走到昨夜喝酒的酒肆。


    不過酒肆門口卻圍滿了人,讓他感覺有點奇怪,就湊了上去。


    不過圍觀的百姓談論的話讓他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酒肆的老楊昨夜竟然被人殺害了!


    是一個清早送酒的馬夫發現,驚叫了一聲,才引起百姓圍觀。


    秦毅亮出錦衣衛腰牌,丟給馬夫,隻來得及吩咐一聲:“看好現場,本官馬上回來!”


    就趕回了錦衣衛通知蔡文忠!


    秦毅走進大門,就看見老楊正匍匐在地,看樣子被害已經有幾個時辰了,他眼珠灰白,瞳孔已經擴散,不過看的方向正是錢袋掉落的位置。


    隻是手指處有幾條淡淡的血痕,像是寫了什麽!


    “蔡大哥,你快過來看!”


    秦毅當即大喊一聲,對轉過頭的蔡文忠指了指地麵上的痕跡。


    “這?”


    蔡文忠猛地起身,發現地麵上的痕跡,竟然直接悲戚的喊了聲:“老楊,你這是何苦!”


    秦毅疑聲問道:“蔡大哥,這是?”


    “這是我們斥候營獨有的暗號!”蔡文忠雙手擦了下臉,道:“老楊這是告訴我,有人在跟蹤我們,他也是被那人殺得!”


    其實也不怪蔡文忠沒有發現那個痕跡,他發現老楊死後,如遭雷擊,隻覺得腦袋一沉,就不知道怎麽回事了,自己這最後一個兄弟也離自己而去了,哪還有閑心查看現場。


    “那如果不出我們所料,這人應該是在我們趕走不久,老楊還沒來得及插好門板就被挾持殺害了。”


    秦毅看著沒差兩塊就插好的門板,還有老楊死亡的姿勢和傷口,不難斷定當時的情況。


    “是誰!”


    蔡文忠眼神中滿是殺氣,狠狠的拍了下門板,怒聲道。


    “老楊是被鈍器所殺,不是刀劍一類的武器,這種奇門兵器,應該不難查出來是誰做的。”


    秦毅蹲下身,仔細的查看老楊的傷勢,一邊看一邊對蔡文忠說道。


    “嗯?”蔡文忠聞言也蹲下身,看著老楊後頸的傷口。


    傷口呈撕裂狀,圓形,大小和銅錢差不多大,應該是什麽鐵棍之類硬生生捅進去的。


    “判官指!”


    蔡文忠突然說出了一個名字!


    “蔡大哥知道是誰?”


    “我不但知道,還知道他在哪裏!”


    “既然這樣,那我們還等什麽?”


    蔡文忠搖頭道:“那人所在的地方我們進不去!”


    秦毅擰眉道:“京城還有我們進不去的地方?”


    蔡文忠凝視著遠方,沉聲道:“那裏我們錦衣衛真的進不去,如果大人還在還可以,但隻憑我們倆,不可能的。”


    “是哪?”


    “雍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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