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旭:“李縣尉,段二怎麽病的,嚴重麽?”


    李君璞:“沐浴後吹了冷風,半夜發熱。林娘子已經給她施針喂藥,病情穩定下來,隻是身體有些虛弱。”


    待李君璞離開,範成明方才嘟囔道:“段曉棠何時成美人燈籠,風吹吹就壞了?”


    回營房匯合,吳越躊躇道:“真病啦!”


    莊旭點頭,“看來是真的。”


    段曉棠不是貪玩好耍之人,絕不會誤正事。原先賭一夜,次日一早靠濃茶撐著,都要來營裏盯著訓練。


    吳越提議,“我們去看看她。”


    等真到小院門口,吳越和範成明不約而同將莊旭頂到前頭,讓他去叫門。


    莊旭正準備上前去拉響門鈴的時候,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不緊不慢過來。


    待人到了近前,莊旭叫道:“徐胖,你怎麽在這兒。”


    徐昭然:“探病!”


    莊旭看徐昭然兩手空空,“你這樣來探病?”


    怕不是砸場子,他倆要是打起來,我幫誰?


    “世子,範二將軍,”徐昭然輕聲道:“有沒有可能,附近還有一個病號,我剛才是去看他的。”


    杜喬和段曉棠一傷一病說起來簡直冤孽,杜喬往地窖搬菜的時候把腰扭了,杜墨見情況不對,一個人又搬不動,急忙忙來東院叫人。


    段曉棠跟過去忙活半宿,吹了點冷風,回來沒多久就發熱。


    論身體素質,段曉棠能甩林婉婉八條街,結果林婉婉什麽事沒有,段曉棠反倒和杜喬一樣,隻能趴炕上。


    李君璞不得不大早上,平白接一個任務,幫兩個倒黴的朝廷命官鄰居請假。


    其中來龍去脈,徐昭然不欲多說,上前拉響門鈴。


    孟二良開門,“徐郎君。”


    徐昭然作手勢,請吳越等人先進去。


    “汪汪汪!”發財謹守職責,對陌生人不住叫喚。


    孟二良和發財互為小院大門兩金剛,但在發財麵前著實沒什麽地位,人家老資曆,不鳥新來的。


    徐昭然擋在發財前麵,“發財,別叫,這是客人!”手在背後揮揮,示意吳越等人進去。


    發財似乎聽懂徐昭然的提醒,轉身趴回窩裏。


    正屋裏白湛和孫無咎聽到動靜,齊齊出來查看。


    兩方見麵都有一些意外,徐昭然居中引薦一番。


    除了孫無咎,其他人不說相熟,至少打過照麵,隻是沒想到會在小院見麵。


    徐昭然招來陳娘子,“去後頭說一聲,世子範將軍莊校尉來探病,讓曉棠收拾下。”


    陳娘子:“是。”


    徐昭然將人引進正屋,見裏頭隻有他們二人,“三娘和林娘子呢?”


    白湛:“林娘子去醫館馬上回來,三姐在後院。”


    徐昭然打量屋內,孫無咎已經把麻將席擺上,就等著湊齊人。白湛在炕邊搭一張桌子,火鍋已經開始煮起來。


    一行人先來看段曉棠,得出“沒死”的結論,又轉去西院看望杜喬,徐昭然不過和杜喬柳恪多說了兩句。


    前後離開不超過一刻鍾,差點吃起火鍋打起麻將來了。


    他們沒在杜喬院裏也是這個原因,杜喬住在前院,玩耍難免打擾他養傷,再者西院的消遣吃食到底不如東院豐富。


    範成明聞到熟悉的火鍋味道,驚訝道:“你們真是來探病?”不是來氣人的?


    白湛聳聳肩膀,“曉棠沒什麽大事,我們放鬆放鬆。”


    白湛等人過來時,段曉棠躺在床上隻露出個腦袋,說道:“放心,沒大事,出去玩吧!”


    加上白秀然配合,一句話把人打發走。接著就是徐昭然把人帶去杜喬那兒。


    林婉婉適時離開,給兩人留出說話的空間,順便去醫館交待些事情。


    白秀然望著段曉棠略微蒼白的臉色,除了成親那日一瞥,其實她倆已經很久沒見。


    微微歎息一聲,“你這病到底怎麽回事?”


    段曉棠唉聲道:“洗頭後沒注意,跑出去出汗吹風著了涼。”


    白秀然:“真的?”


    段曉棠咧開嘴苦笑道:“還能是假的。”


    白秀然順勢在炕另一頭側坐下來,歪頭望著段曉棠的眼睛,“我成親前,你告訴我,徐昭然若哪日想不開,就手上拿把錘子,問他是想開,還是想腦袋開。”


    “今天我也問你,是想開還是想腦袋開?”


    白秀然不打算過問段曉棠這段時間千回百轉的心路曆程,祝明月和林婉婉旁敲側擊的疏導還少麽,不一樣被風吹一吹就倒了。


    選擇一種更加粗暴的手段,段曉棠是個聰明人,威脅麵前,不管是真想開,還是“欺騙”自己,都會找到辦法的。


    暫且把眼前這一關過了,其他的留給時間慢慢消化。


    段曉棠萬萬沒想到,幾個月前無意射出的箭,擊中現在的自己。雙手無奈地在被子上重重拍打,“我真病了,著涼病的。”


    白秀然雙手抱胸,隻有厚厚一聲鼻音,“嗯。”天知道她信不信。


    兩人心誌都足夠堅定,但白秀然的大心髒仿佛天生,連白湛也是如此。


    段曉棠的堅定更多是後天學習培養,加之在溫室中待得太久。性情底色中更多“人文主義”,與白秀然相比,就顯得優柔寡斷。


    段曉棠知道白秀然一旦下定決心,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無奈道:“你打算怎麽讓我想開?”


    白秀然往門外一指,“院子太小施展不開,我們去隔壁李家校場比試,徒手、兵器、騎戰都可以。”


    段曉棠驚訝道:“我病了,你和我比試,是不是勝之不武。”


    就是健健康康的時候,也沒有完勝白秀然的把握。


    白秀然還有b計劃,“或者我們去曲江池乘船遊湖。”


    段曉棠自動補全下半部分,“然後把我踢到水裏去!”


    白秀然點頭,“嗯,給你醒醒腦袋。”


    段曉棠都放棄了,“有沒有溫和一點的?”


    白秀然:“一醉解千愁,我倆喝一場,不到醉不算收場。”


    段曉棠對酒敬謝不敏,又不是肥宅快樂水,噸噸噸一氣能喝一大瓶。眼皮一搭,“你還是把我踢水裏去吧。”淹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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