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肥無非兩條路,管住嘴邁開腿。但目標換成一個半歲嬰兒又該當如何?


    能跑還是能跳,他還在喝奶呢。


    父族母族都有點不好言說的隱疾,徐六筒小朋友生來壓力山大。


    換做平常,該是老人最喜歡的大胖孫子,福氣寶寶。


    這會白雋抱著都沉手,他見過徐昭然幼時的模樣,不由得生出隱憂,私下提醒一二。


    白秀然比劃一下,“比先出生幾個月的都大兩圈。”


    她孕期控製得當,生下來和普通嬰兒差不多。後頭不知怎的,吹氣似得胖起來。


    林婉婉在徐六筒柔嫩的皮膚上摸來摸去,超重有隱憂,但以當前醫療條件,孩子若隻胖一點點,代表他的身體更強壯,抵抗力更強。


    真要瘦弱或者營養不良,隨時可能夭折。


    林婉婉:“少食多餐,限製每天喝奶的數量和次數。”


    兩根手指比劃在一起,“但隻減一點點。”


    林婉婉:“半歲該添輔食,喝點蔬菜水果汁!”


    白秀然:“給他加餐?”到底要胖還是要瘦。


    林婉婉:“喝了果汁,就不喝奶唄!”


    白秀然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因為孩子胃口太好而發愁。


    林婉婉:“也別一直抱著,放在床上地上,慢慢活動!”


    這點運動量,聊勝於無。


    崽啊,不能繼續胖下去了。


    影響日後美貌不說,還有礙健康。


    晚間回家,林婉婉把白日的驚嚇事件從頭到尾說一遍。


    孰料趙瓔珞壓根不曉得符四娘現在的情況,連她住娘家還是在外別居都不清楚。


    符四娘捅過她一刀,趙瓔珞也插回去了,褚家離開長安,她倆的恩怨就算兩清了,何必再糾結。


    關鍵趙瓔珞現在生活很好,當初那些差點將她逼到走投無路的境況,回頭看,輕舟已過萬重山。


    若想的促狹點,沒有符四娘橫插一腳,替她跳進褚家的火坑,上哪認識祝明月杜喬等人,隻怕這會還在褚家累死累活當牛做馬。


    分明慈眉善目大慈大悲的活菩薩!


    待戚、趙二人回房休息,祝明月落在最後,挑眉問道:“他們母子倆找你看什麽病?”


    在祝明月麵前,林婉婉沒必要隱瞞,直言道:“大的常見病症,小的色盲。”


    祝明月緩緩道:“實錘了!”末了歎道:“孩子無辜。”


    林婉婉:“說起來,他們的血緣比那些表兄妹還遠點。”


    祝明月正色道:“但落到頭上,能怎麽辦!你和她說了沒?”


    林婉婉露出一絲愧色,“沒有。”


    祝明月甩下兩個字,“慫貨!”


    林婉婉:“祝總,你不知道,我當時腦子裏閃現八百個劇本。”


    每一個劇本結局,都是含冤受屈,百口莫辯。


    林婉婉情知是自己小人之心,度不知什麽人的腹,行差踏錯。下定決心道:“我會彌補的。”


    祝明月:“衝到符四娘麵前,告訴她可能是近親結合的結果?”


    林婉婉脖子一縮,“我還不想死,當然是先打聽清楚她這會的情況。”


    符四娘現在的身份是和離婦人,隻要不是於陽煦,和誰在一起生兒育女都沒問題。


    林婉婉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麽快,沒兩日謝靜徽找到她說道,謝大夫也接診了一個視赤如白症。


    謝大夫在長安治療幼兒病有幾分名氣,這麽巧剛好的有相同的病例的找到他,會不會是符四娘母子。


    林婉婉心知,長安沒有“視赤如白症”的說法,是她在其他醫書上看來的。


    林婉婉:“視赤如白症,是謝大夫同你說的,還是你同謝大夫說的。”


    父女倆做同一行,在家交流病例病案,取教學相長之意。


    隻一個主攻帶下醫,一個常治小兒病,少有說到一塊去的時候。


    謝靜徽反應過來,“爹爹和我也是這麽說的。”


    林婉婉急道:“病患有沒有約複診?”


    謝靜徽搖頭,“不知道。”


    林婉婉轉身向外跑,“我去康樂堂一趟。”


    徒留謝靜徽在原地摸不著頭腦。


    林婉婉到康樂堂外頭,使兩文錢讓個幫閑把謝大夫叫到附近飲子鋪說話。


    醫者之間常交流醫術,到底有門戶之別,林婉婉不想謝大夫難做。


    謝大夫本在家和女兒閑聊,說起拗口的視赤如白症,孰料謝靜徽說得頭頭是道,還道濟生堂剛接診了一個類似病例,不過林婉婉私下交代,別賣那家人藥。


    謝大夫本打算今天下午借接女兒放學的機會,找林婉婉問個清楚,哪料到對方先找過來。


    兩人情知病人情況敏感,一見麵不由得壓得聲音。


    謝大夫開門見山道:“那位娘子聽人言說是什麽視赤如白症,才急急慌慌找大夫看一看。”


    林婉婉直言,“這是我家鄉醫書上的說法,長安哪有旁人知曉。”


    兩人對一番病人的外貌行止,果然是符四娘母子。


    謝大夫:“就知道,林大夫懂疑難雜症。可是那病人有何不妥?”


    林婉婉先緩一著,問道:“約了複診嗎?”


    謝大夫:“我先前沒遇見過此類病症,和於娘子說好,這幾日幫她打聽著。”


    也就是有後文了。


    林婉婉不計較姓氏化名的事,說道:“視赤如白症大體分兩類,先天和後天……”


    說法和謝靜徽大同小異,先天的無藥可治,後天的難以矯正,患者一輩子隻能在色彩差異的世界裏生活。


    林婉婉既要請謝大夫幫忙,自然要交底,“於娘子兒子的病是先天,娘胎裏帶出來的。”


    謝大夫歎道:“此乃天意,非人力可扭轉。”


    林婉婉:“那天有一句話我忘了交代,小郎娘胎裏帶病,大概率因為生父母是近親。如果於娘子再來,謝大夫你幫我說一聲。”


    世上姑表結親何其多,哪怕林婉婉本人不支持,不至於連這句話都問不出來,聯係到後頭交代不賣藥的說法……


    謝大夫是行內人,遲疑道:“隻是如此?”


    林婉婉:“我好友早年和那位於娘子有些恩怨,所以有些話不好說。你隻要旁敲側擊告訴她,病根在哪。風花雪月都行,但最好別再生育。”


    謝大夫固有印象道:“人家夫妻之間名正言順……”


    林婉婉捂住半邊臉,“她和離了,沒有丈夫。”


    謝大夫如遭雷擊,若是姑表結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少有鬧到和離的地步。


    但林婉婉又暗示“於娘子”和離了,卻有和近親再生育的可能。普通的姑表親怎麽可能說不出口。


    謝大夫緩緩道:“我明白了。”


    經年的大夫,什麽大場麵沒見過。


    平常心,平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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