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至今沒有找到推廣其他兩樣作物的好機會,隻能這般不上不下的吊著。


    陳二維感慨道:“三日頂過往一個月銷量。”因為有各種折扣,利潤肯定沒那麽高。


    王開陽:“我鋪子生意要差點。”


    陳二維:“你那是不應季。”再等一個月試試看。


    王開陽點點頭,“嗯。”


    毛皮的特性放在此處,除了大戶人家,少有會提前準備冬衣的。


    不過並非全無收獲,他從戚蘭娘那兒一次性收了幾百張兔皮,幹淨又鮮亮的上等貨,懷疑她一次性掏了幾座山的兔子洞。


    所有皮毛中,兔皮隻能算中等。戚蘭娘建議尋技藝好的繡娘做樣式新穎的抹額、耳帽,作為展示。


    銷售成品就不用多想了,時人家中女眷多善女紅,可以自製。


    恒榮祥亦是同樣的銷售手法,隻不過毛衣是個新鮮東西,他們製作的精品毛衣,一般人難以仿製,故而客人會花重金訂做。


    徐達勝扶著腰從一堆毛線中掙紮出來喘口氣,本來計劃得好好的,分店開業,把祝三齊調過來管事。


    哪知道祝明月要用人,從各家產業中抽調人手,把祝三齊一塊調走了。


    他隻能親自過來看場子,把前幾日熬過去。誰叫恒榮祥現在沒人,霍忠等人趁著好時節,出去跑商接貨,餘下的管事全是悶頭幹活的,隻一個何春梅稍微支棱點。


    萬福鴻開業,幾處產業中,恒榮祥受益最大,因為它的位置稱得上偏遠。


    杏花村不算,酒蟲不會嫌棄路遠。


    好在萬福鴻的分店不派活,省去一部分繁雜的工作。


    這裏針對的都是富貴人家,徐達勝也不客氣,專把昂貴的羊絨線和呢子布運過來,以待有緣人。


    不出所料,生意火爆,但老毛病又犯了,產量跟不上,加之正值旺季,各處都在要貨。


    徐達勝暗戳戳琢磨擴大工坊規模,恒榮祥內容不下那麽多工人,可以外包嘛!


    兩人見徐達勝出來,連忙招呼人。


    三人都做衣料一行,隻是細分不同,好在針對的多是富貴人群,少有隻能擇其一的窘迫,大多時候是我都要。但不代表他們隻能做競爭對手。


    陳二維調笑道:“徐掌櫃,被銅錢壓彎了腰?”


    徐達勝:“徐某是身子不爭氣,搬貨閃了腰。”


    王開陽:“你一個大掌櫃,還親自搬貨!”


    徐達勝玩笑道:“東家離得近,可不得多表現一二。”


    能這麽說,自然是知道二人都隻是掌櫃,而非幕後的東家,大家身份一致,有許多共同語言。


    王開陽:“還是你會做人。”


    陳二維:“徐掌櫃,呢子布能不能勻我一些?”


    徐達勝遲疑道:“陳掌櫃要多少?”


    陳二維:“若說有多少要多少,你信麽?”


    徐達勝恭維道:“信,怎麽不信,陳掌櫃可是大財主!”大概率不是送人而是銷售。


    陳二維:“先拿十匹,放心,我不放這兒賣!”


    不怪他出手小氣,呢子布比上等綢緞都貴,先拿點試試水。


    隻要不貼在恒榮祥旁邊賣,徐達勝才不管他的銷路,大家各顯神通。


    徐達勝:“成,空的時候去鋪子裏看貨便是。”


    陳二維:“猩猩紅多要幾匹。”


    徐達勝這會真為難,“猩猩紅勻你兩匹,多了沒有。有兩種綠色的,顏色也鮮亮,陳掌櫃也看看。”


    陳二維知道行情,“成。”


    猩猩紅難得,恒榮祥怎麽不全做紅的呢。


    陳二維:“不如招些繡娘,量體裁衣,把錢都吃了。”


    看起來掏心掏肺,實則試探。陳記布莊才是養繡娘賺裁衣錢的。


    徐達勝:“光倒騰料子和線團都手忙腳亂,哪能再分心!”


    陳二維:“不是有現成的繡娘嗎?”


    恒榮祥不少毛衣工,都是轉業的繡娘。


    徐達勝:“你是行內人,哪能不知道,我那兒的繡娘少說三十左右,眼睛都快熬瞎了,哪能再做精細活。”


    歎一口氣,“天底下的錢,也不能讓徐某一人全掙了。”


    徐達勝沒忘旁邊的王開陽,“王掌櫃,你家收毛皮的時候,能不能順帶捎點羊毛,一年剪兩次,不礙羊皮的事。”


    王開陽:“徐掌櫃,要多少?”


    徐達勝:“有多少要多少。”這可不是說大話。


    王開陽:“成,幫你記著。”


    他們在萬福鴻還有一重好處,都是長安城內有名的大商家,借著鄰裏關係,直接促成生意。


    三人閑聊一會,除了長安城內的情況,也提及關中商事。


    陳二維:“關中西路的商道堵住了。”


    徐達勝、王開陽因為經營範圍,旗下商隊少有往西邊走。道路堵塞是常事,但現在秋高氣爽,右武衛又在關中肅清匪患,照理說不大可能。


    王開陽:“怎會堵住?”


    陳二維:“大散關附近,堵在陳倉那兒。”


    王開陽:“聽說殷相公去陳倉去徹查彌勒教,難不成因為此事?”


    陳二維:“那也不可能將陳倉全境都堵住吧!”


    王開陽:“徐掌櫃有沒有聽到風聲?”


    徐達勝:“恒榮祥的商隊不往那邊走,我也第一次聽說。”


    王開陽:“消息真嗎?”


    陳二維:“我們總店旁邊有個蜀地茶商,他的貨也堵在陳倉附近過不來。”


    徐達勝心裏犯嘀咕,長安的大商戶,商道都是走熟的,各處關節早已打通,一般的地方變化根本不會影響到他們。


    王開陽:“該不會彌勒教起事了吧!”


    陳二維:“右武衛不是在關中剿匪,徐掌櫃知道他們在哪兒嗎?”


    徐達勝搖頭道:“我哪知道。”他是真不知道。


    王開陽一小包怪味胡豆吃完,三人各自散去。


    徐達勝回鋪麵理了一會貨,越想越不對勁。


    前一陣得來的消息,右武衛的確在西邊,但都是好些時候以前,照右武衛的速度,早該離開了。


    但事出詭異,此時關中若有事,首選肯定是段曉棠手下的右武衛左廂軍。


    徐達勝不知祝明月是否知情,但出於對自己靠山的維護,讓夥計仔細招待客人,自顧自去東邊的辦公室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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