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裏能加許多東西,冷門的有蘇打水、薑汁汽水、咖啡……但現在不是沒條件麽。


    段曉棠挑兩個能達成的說。


    孫安豐從未想過的混合方法,“好喝嗎?”


    段曉棠不負責任道:“我又不喝酒。”


    溫茂瑞:“先把這口葡萄酒喝下去再說。”


    稀奇古怪的混合酒,最後拿來溜溜縫就行了。


    以賤配貴,說不上來的突兀,牛奶和石榴都非是卑賤之物,但配葡萄酒到底差口氣。


    西廂房裏,話題中心同樣是葡萄酒。


    祝明月舉杯同眾人道:“適量飲葡萄酒有美容養顏之功效,諸位請用。”


    林婉婉恰時低頭,葡萄酒中含有一部分對皮膚有益的元素,但微乎其微,且沒有通過科學驗證。


    所謂美容養顏之說,更多是商家的噱頭。


    但誰叫她們現在自己賣酒呢!


    讓林婉婉出來站台,她也得說美容養顏。


    劉蘭芳不識貨,不清楚葡萄酒的市價,隻覺得甜絲絲的,比家中的臘酒滋味好多了。


    完全沒意識到這是酒,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


    劉耿文的妻子梅春兒看她有幾分上臉,忙往她碗裏夾了一塊雞肉,說道:“妹子,吃菜。”


    劉蘭芳聞言,將酒杯放下,專心對付滿桌珍饈。


    果真如李開德所言,好吃極了。


    飯菜美味,往常幾個在家中吃飯要三催四哄的小孩子,這會筷子都動得飛快。


    林婉婉早許出去了,看菜裏的那些麵人,喜歡的可以帶走。


    反正留在家裏,除了欣賞一會,還有什麽用,不如拿來哄孩子。


    女眷這邊散席了,正屋的酒局還沒散。


    陳娘子帶人進來收拾碗筷,祝明月小聲交待,“菜食分類裝好,送去幾處店鋪作坊,你看著分。”


    陳娘子點頭答應,“嗯。”


    剩菜剩飯家裏消化不了多少,都是好東西拿來喂豬可惜,不如送去各處產業,做成大鍋菜,算是給工人開葷。


    祝明月:“正屋還有多久散?”


    陳娘子:“看樣子還要好一會。”


    祝明月:“你看著點,隨時給他們添菜。”


    陳娘子:“菜沒吃多少,都在喝酒。”


    祝明月側耳一聽,隱隱聽到說話聲,擔憂道:“沒人喝醉撒酒瘋吧!”


    陳娘子:“沒有,喝得差不多,就吃菜去了。”


    赴宴醉酒本就是失禮之事,更何況主人家兼上司本就不飲酒,眾人自然會克製一些。


    除了慶功宴,左廂軍的將官不會放任自己在段曉棠麵前醉酒。


    這就叫自覺!


    酒量好的多喝些,酒量差的少喝點,左廂軍沒有勸酒的習慣,全憑自願。


    至於敬酒,敬誰?段曉棠手裏就一杯豆奶,敬來敬去像話嗎!


    周水生將酒杯倒扣,宣布:“我不喝了,待會還有事。”


    明天營裏開慶功宴,一些該準備起來的,今天下午就要備好,得回去看著。


    喝酒之餘,周水生把每道菜都嚐了一遍,辨別其中用到的調料和手法。


    段曉棠擔心他吃多了口幹,“要不來點飲子?”


    周水生從善如流,又將酒杯翻過來,“行。”正好嚐嚐新花樣。


    從桌上隨手拎了一壺非酒的飲子倒入杯中,純白濃厚的液體緩緩流下,嚐一口香濃順滑,末了有一股怪異的味道。


    周水生知道是因為杯子方才裝過酒。


    周水生:“這是什麽?”


    段曉棠:“花生核桃露,花生核桃泡發後磨成漿,過濾後加入牛奶或水煮開。”


    這是飲子的常規做法,取果實的汁液。


    周水生唯有一處不解,“花生?”


    段曉棠:“找來的種子,我自己種的。”


    準確的說,今年收獲的花生,段曉棠連瓢水都沒澆過,但誰讓是她的地呢。


    四舍五入,就是她種的。


    擱在講究風度的魏晉,親自耕作收獲的糧食拿來宴客,何等的誠意,何等的名士。


    李開德:“家裏人把院子裏能用的地方都種上菜,還打算明年在牆角搭瓜架豆架。”


    豆橛子的苦是什麽,隻要能吃,就不算苦。


    段曉棠:“我打算明年在院子裏搭一個葡萄架,晚上坐在葡萄架子下乘涼。”


    溫茂瑞:“不如種紫藤,花開之時,如珠簾懸掛,婀娜多姿。”


    段曉棠:“紫藤能吃嗎?”


    種葡萄不就是為了閑時能吃一串葡萄麽。


    薛留:“能,和雞蛋煎,香甜得很。我以前和師兄吃過。”


    溫茂瑞唱念做打一齊上身,“長生,你以前在山上過得什麽苦日子。”餓得連花都吃。


    引得眾人一團哄笑。


    薛留鬧了一個大紅臉,不知羞的還是醉的,強調,“我不苦。”純屬小孩嘴饞。


    現栽花來不及,段曉棠已經在琢磨,哪個朋友家有現成的紫藤,花開時節摘幾串嚐嚐鮮。


    說起種地,不分貧富,人人都有話說。實用的種菜,浪漫的種花,貪財的種藥,手辣的想把仇家種下去……


    總之看不得地空在那兒,什麽都不種。


    院子裏依舊熱鬧,林婉婉酒足飯飽,哈欠連連。見幾個孩子一點困意都沒有,不得不感慨“新號”就是精力旺盛。


    李圖南跑過來,問道:“林娘子,我們繼續丟沙包,可以嗎?”


    林婉婉:“剛吃完飯,不能劇烈運動。”


    李圖南遲疑道:“那等一會再玩。”


    想讓孩子們安靜下來,最直接的手段就是問學習情況,保管個頂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除了學神,連學霸都會在花樣百出的“拷問”下瑟瑟發抖。


    但林婉婉又不是魔鬼,“可以玩一點溫和的,123木頭人玩過嗎?”


    不出所料,一群小蘿卜頭一齊搖頭。


    林婉婉再度用木炭在地上劃出一條線,木炭是不如石灰顯色,隻能說聊勝於無。


    林婉婉拍拍手,說清楚遊戲規則,“這是起始線……”


    梁善靜聽得有趣,若非現在忙著嗑瓜子,也要去玩一把。


    誰說西瓜子、南瓜子不是瓜子。


    梁善靜在口頭上表示支持,“八娘、十二郎,當好木頭人哦!”


    這倆都是溫茂瑞的弟弟妹妹,已知溫茂瑞行六,他差了十來歲的弟弟行十二。還有一個排行第八的妹妹,可能男女分開排行。


    請問,他家有多少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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