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兒以前做胭脂,計量的辦法不是幾棵樹的花,亦或幾斤。而是籃、甕、盒等。


    林婉婉:“盼兒明天去城中幾處花圃拜訪,會將詳細的數據報上來。”


    戚、趙兩人將幾處產業的情況報來。


    戚蘭娘:“四野莊鮮花的種植量、需求量都不大,珍玉說若要種花,可以挪些蜂箱過去。”


    祝明月:“這是應該的。”


    那麽多鮮花種在那兒,不采蜜都要心疼。


    以前9.9元包郵的蜂蜜,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奢侈品。


    戚蘭娘:“杏花村主要是鮮花酒,桂花、菊花、茉莉、牡丹、桃花等等。”


    “羅掌櫃說,常有客人問他,有沒有杏花酒。”


    店名與商品要表裏相符。


    林婉婉一臉迷糊道:“當真有杏花酒?”


    戚蘭娘笑道:“羅掌櫃聽都沒聽過,更別提釀。”


    以世人對各種作物的開發程度而言,杏花沒有製酒之方流傳於世。


    要麽無法製酒,要麽極其難喝。


    連五毒和羊羔都能拿來製酒,杏花都不能占一席之地,可想而知處境有多尷尬。


    林婉婉:“有點想試試。”


    不是好奇酒味,而是想探索其過程。


    祝明月冷言道:“要釀你自己釀。”


    戚蘭娘繼續道:“恒榮祥的經營範圍,與鮮花打交道少。”


    “王管事倒是有些想法。”


    祝明月:“什麽想法?”


    戚蘭娘:“染料,茜草、紅花、薑黃、梔子、蓼藍……”


    祝明月唯一熟悉的,隻有梔子花。轉頭問林婉婉:“怎麽樣?”


    林婉婉:“全是染紅黃藍的大色。要種就種染紫色的。”


    思路打開,膽子放大。


    祝明月:“哪些?”


    林婉婉:“紫草。”


    祝明月:“草是紫色的?”也能算一種特殊的裝飾植物。


    林婉婉:“草是綠的,利用的是它的根。”


    祝明月下定決心,“就當道旁野草吧!”


    恒榮祥用不完,還能往外銷售。


    趙瓔珞走訪的是近處的幾家店鋪,“春風得意樓和步步糕少有直接用花入菜,多是用鮮花醬。”


    “因前一陣國子監拘那夷中毒之事,長安百姓吃花忌諱頗多。常用的是桂花、黃花。薑掌櫃說前一陣上的清炒南瓜花,廣受食客好評。”


    段曉棠幽幽道:“請稱呼它的大名黃花菜。”


    林婉婉:“這幾個倒都是黃的。”


    桂花常見,不必特意種植。


    祝明月:“讓他去找珍玉商量。”


    祝明月計劃在度假山莊做鮮花宴,等花開得成氣候,少說要三五年。


    長安人民早就把國子監那檔子事拋諸腦後。


    實在不放心,就放到客人眼皮底下去做唄。


    或者讓客人自己去采花……這條劃掉,萬一采了不該采的花怎麽辦。


    祝明月轉頭對林婉婉道:“所以重點仍是你手下那兩家,再給兩天時間,計劃清楚哦。”


    威脅道:“過時不候。”


    林婉婉立下軍令狀,“放心,絕對沒有問題。”


    明兒就去催顧盼兒,死命地催。


    段曉棠懷揣著即將擁有一大片花花草草的美好心情,正式複工。


    諸將官皆是一片萎靡之色,全憑職業操守,才將工作推進下去。


    能玩,誰喜歡上班呀!


    連複訓的軍士,好吃好喝養了些日子,跑起步來都不如往日英姿颯爽。


    全靠毅力堅持下來。


    劉耿文站在跑步的隊伍旁邊,喊道:“看看你們的樣子,火頭營背著鍋都比你們跑得快!”


    軍士不服氣,小聲和旁邊人嘟囔,“他們丟下鍋,我們連背影都瞧不著。”


    在右武衛,跑不過火頭營,才是正常的。


    範成明鬼鬼祟祟湊到點將台邊上,衝段曉棠招招手。


    段曉棠立刻跑過去,“說吧,什麽事?”


    誰家又出新八卦了!


    明麵上的段曉棠:不打聽別人私事。


    暗地裏:但你若說到耳邊,也可以聽一聽。


    範成明找段曉棠是有正事的,“你上次不是說,要個會辦佛家法事的嗎?”


    段曉棠點頭道:“嗯,人找到了?”


    範成明:“有眉目了,你還認識他家人呢。”


    段曉棠:“誰啊?”


    範成明:“永思的小舅子。”


    段曉棠:“啊——”


    範成明:“之前不是和你說過麽,他嶽家信佛。”


    段曉棠先考慮客觀條件,“不用回避嗎?”


    同樣是郎舅,範成達把俞懷光的上位之路擋得死死的。


    範成明擺手道:“永思犯不著。”


    回避主要針對高階將領,別說全永思沒拜將,就是拜將。不說全營,中軍他都說不上話。


    段曉棠好奇道:“你從哪兒把人翻出來的?”


    說起來範成明也是一把辛酸淚,“我先前想找個還俗的和尚,或者在家的居士,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這兩類人,通常不會和軍隊打交道。


    “我娘子常和相娘子打馬球,一來二去就想到,相家早年也是將門,而且篤信佛教。他家說不定有人。”


    段曉棠以前隻隱約聽過,“他家信到什麽程度?”


    範成明:“在長安高門裏,都頂頂有名氣。”


    段曉棠先聲明,“軍營裏不能傳教。”


    範成明:“還用你說,相家這些年也不是白幹的。”


    段曉棠:“人怎麽樣?”


    範成明:“早年和親長出入佛寺,經文背得滾瓜爛熟,還有大師說他有佛緣呢。”


    隻看在文城辦的法事就知道,道士跳滿全場,和尚隻要坐著念經就行。


    相家小子隻要會背經書,其中忌諱禁忌之處,以相家在佛門的人脈,臨時補課都行。


    範成明:“我打聽過,人品、武藝都過得去,又到快入仕的年紀,可不就是給我們準備的嗎!”


    右武衛軍士傷亡率低,將官折損率更低,這兩年基本隻有往上升的。


    說句人滿為患,一個蘿卜一個坑都不為過。


    但杜鬆去左驍衛,不是帶走一批人手麽。


    空出蘿卜坑,相家小子剛好趕上了。


    範成明的背調已經完成,段曉棠隻有一個字,“招!”


    範成明:“人進來放右廂軍去,左右平衡。”


    段曉棠:“也行。”右廂軍空缺多。


    範成明:“我和呂將軍說一聲,再讓永思牽線搭橋。”


    段曉棠原以為是全永思推薦的人,聽話音,範成明是臨時起意做的背調。


    萬一人不願意,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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