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祝明月:“都和武家沾親帶故,莫不如我將你們送去武府?”


    梁林芳瑟縮道:“不必了。”


    若沒有右武衛幾個“好事”的將官摻和進來,此事說不得還有私了的餘地。


    幾個女孩吃個啞巴虧,把苦水咽下去。


    她們還真能把應家的寶貝蛋怎樣麽。


    竇意意對武蘭菱的性情了解幾分,今日若不借著天時人和將事情撕扯清楚,往後別想有安生日子過。


    今日是運氣好,先有寧嬋梁林芳搭手,後有靳華清等人助拳。


    否則應嘉德真要做什麽,她渾身上下長嘴都說不清楚。


    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竇意意下定決心道:“我著人去請母親來。”


    梁林芳也遣人歸家請武蘭惠來,多少能做個緩衝。


    祝明月:“應家那邊,誰去報信?”


    梁林芳低聲道:“我讓人去吧!”到底是親姨母家。


    祝明月再看向門口幾個“石雕”,“誰去給武將軍報個信,關於你們把他寶貝外甥揍成豬頭的事?”


    並非誇張,隻看外表,應嘉德是有些慘。


    溫茂瑞尷尬道:“不必告知武將軍了吧!”


    請他來,不是拱火麽!


    祝明月:“你說不用就不用了吧!”


    溫茂瑞閉緊嘴巴,娘親舅大,外甥外甥女鬧矛盾,不請舅舅來主持公道,能成麽。


    幾人眼神溝通,相娑羅不知內情,孫安豐和溫茂瑞一致決定,把靳華清踹回去報信。


    靳華清:“憑什麽是我!”


    溫茂瑞理直氣壯,“你們是親戚,我們連武將軍家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


    這是誇張了,哪怕沒上過門,位置還是知道的。


    孫安豐:“你們自家人,好說話。”


    他們外人不方便摻和。


    事情說起來不好聽,外甥和外甥女鬧矛盾,內侄見義勇為把外甥打了。


    如果排除武家千頭萬緒的關係,頂多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


    但誰叫裏頭幾家都快鬥成雞眼了呢。


    靳華清無奈,隻能去報信。心中思量,怎麽才能勸武俊江別發大火。


    溫茂瑞問道:“小嬋,要不要請你家人來?”


    雖不關寧嬋的事,但其他人有家長護著,萬一吵鬧起來,寧嬋一個人勢單力孤。


    寧嬋不打算讓家裏人知道,但事到如今,逃避沒有辦法,“母親出城去了,請我哥來吧!”


    溫茂瑞點點頭,“成。”


    梁林芳說起前因後果,言語有些混亂,“我們在路上遇見表哥,表哥要帶意娘去旁邊說話,意娘不願意,表哥就強拉人……表哥還推我!”


    寧嬋補充道:“他當時的表情好嚇人!”


    若是普通的表兄妹,私下說幾句話沒什麽大不了。


    哪怕是靳華清那種遠親,隻要堂堂正正,沒人會指摘。


    但應嘉德和竇意意退了親,當初鬧那麽難看,本就該避嫌。


    何況應嘉德當時的表現,並不覺得是善意。


    難怪梁林芳幫著阻攔,大庭廣眾下都敢搶人,實在難以預料應嘉德將人帶走後,背著人的地方,會發生什麽。


    孫安豐等人站的位置靠近門口,相娑羅的眼神忽然定住。


    溫茂瑞順著方向看過去,驚訝一瞬。


    轉念明白,段曉棠出現在萬福鴻,很正常。


    三人知道來龍去脈,沒興趣再聽幾位小娘子劫後餘生的感想,提腳往段曉棠的方向去。


    “段將軍!”


    段曉棠先肯定道:“你們做的不錯。”


    管他們是不是親戚,是不是家務事,見義勇為的性質都不變。


    說了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孫安豐:“本就相識,施以援手是應有之義。就算沒有我們,護衛也會很快趕來。”


    萬福鴻在治安這一塊抓得極嚴,加之京兆府打點得好,一經發現,管他魚還是蝦,通通扭送過去。


    還這地界的商戶和顧客一片清淨!


    段曉棠:“但早一分獲救,她們就能少一分恐懼。”


    段曉棠招招手,示意他們跟上來,沒去祝明月的辦公室,另去一間空的。


    溫茂瑞見段曉棠腳邊跟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幼兒,拿著塊蛋糕,小口小口吃著。


    溫茂瑞:“這孩子是……”


    隻看長相、衣著就知道非同一般。


    段曉棠:“朋友家的。”借來玩玩。


    “小玉,和叔叔們打個招呼!”


    顧小玉將半塊蛋糕攏在手裏,行一個七零八落的叉手禮,反正意思到了。


    奶聲奶氣道:“叔叔好!”


    溫茂瑞:“一看就是個靈慧的,多大了?”


    顧小玉伸出三根手指頭,說的理直氣壯。“小玉三歲啦!”


    溫茂瑞等人理所應該以為他說的是虛歲,探問道:“將軍,哪家的孩子?”


    段曉棠疑惑道:“問這做什麽?”


    吃雞蛋要問下蛋的母雞,見了孩子要問家世?


    溫茂瑞笑道:“我這不是有妹妹侄女麽!”


    顧小玉長相漂亮,聰明伶俐不怯場,管他有棗沒棗,先打一杆子再說。


    段曉棠暗道,原來從小相看,不是吳越一個人的毛病。


    段曉棠言簡意賅道:“他祖父是國子監的。”


    溫茂瑞頓時啞火,文武殊途。


    孫安豐隨口道:“將軍,國子監你都認識人。”


    段曉棠:“我隻認得他娘。”


    輪到孫安豐無語了,雖然我相信你的品行,但你經常嘴上不把門,讓人實在不得不想入非非。


    幾人在辦公室坐定,段曉棠讓曹學海拿些小食過來。


    溫茂瑞擺手道:“我們剛在小吃街吃完自助餐,還不餓。”


    段曉棠:“你們來吃飯?”


    孫安豐:“還給相九做行頭。”


    段曉棠:“做好了?”


    孫安豐:“在二樓一間布莊訂好了,隻等取了,做的白色僧袍樣式。”


    孫安豐忽然好奇道:“將軍,你為何多穿白衣?”


    除了無力染色的黔首,時下少有人穿著白色。


    段曉棠也並非全白,總有各種各樣的裝飾搭配。


    但正因為偶爾有一絲隱逸之感,他們才會在挑選布料時將素雅的布料列入備選項。


    畢竟時下,僧侶也少有穿白衣。


    段曉棠緩緩飲下一口據說有安神之效的桂圓紅棗茶,解釋道:“我小時候看穿白衣的人,格外瀟灑、有仙氣。”


    “便以為白衣靚麗,後來才明白,是人好看。”


    大多靠臉和身材撐起來,典型地人抬衣,後來就成了固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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