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臨津本人就跟他諸多“片場耍大牌”的傳聞一樣,整個人看起來桀驁不馴玩世不恭,跟陳銘遠搭訕的語氣也絲毫沒有把人放在眼裏。如果是以前的陳銘遠,現在已經拍桌子要跟他打起來了。但是如今的陳銘遠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沉穩成熟了許多,他隻是冷冷地掃了柴臨津一眼,便自己在座位上坐下了。柴臨津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光芒。看來這位陳氏企業繼承人,並不像他之前了解的那麽蠢。今天是薛河新電影的第一次劇本研讀會,幾個主要演員都必須全部到場,不管研沒研讀到自己的劇本部分,都得到場,這是薛河一貫的規矩。陳銘遠到得早,人還沒來完。他一邊翻閱著劇本,一邊不自覺地回想起昨天,他已經很久沒跟葉譽希親密過了,那樣的滋味實在是太讓人沉迷。早上看見葉譽希安安靜靜地睡在他懷裏的時候,陳銘遠幾乎要忘了兩人還是針鋒相對的狀態,隻覺得每天早上醒來都能看見葉譽希的睡顏,心底空空的地方好像就被填滿了。他曾在氣昏頭的時候想過“既然葉譽希要他把寧枯給周現,那他就給了,不就一個角色有什麽大不了的,早晚他也能拿到更好的”。但是清醒之後他卻不能這樣做。葉譽希沒有被趕出醫院,也沒有被從他身邊帶走,陳銘遠是付出了代價的。陳老爺子也許是看在陳銘遠爭取到了薛河電影角色的份上,也沒把那套“混了幾年什麽都沒混出來”拿出來說。也許真的要感謝薛河,他在電影屆幾乎是權威的,不但在國內有一批不限年齡層的擁簇,在國際上也獲過幾次大獎。就算是頑固老派的陳老爺子,在聽到別人恭維他時說的那些話,“少爺現在真的很有名,薛河的電影別人擠破了頭都演不著,少爺靠自己就演著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陳老爺子也不是不心動的。但是當演員歸當演員,陳老爺子隻能容忍陳銘遠先把這部電影演完試試。他最應該的還是繼承自己的事業,陳老爺子又把陳氏企業的很大一部分業務交給了陳銘遠,要他學著管理。隻有滿足了他的條件,陳老爺子才勉強允許那個叫葉譽希的小明星繼續留在那家醫院。砝碼是葉譽希,當時葉譽希的情況很不好,陳銘遠不可能不答應。於是這幾天他三頭跑,白天要去公司,晚上照顧葉譽希,還要抽出空來和薛河見麵。喘不過氣來的瑣事容易讓人的心情更加暴躁,現在他坐在這裏想起昨天的事,回味之餘也隱隱有了一絲愧疚,他或許不該那麽衝動地對待葉子的。柴臨津懶懶地躺在一旁,卻將陳銘遠的神色變換全都看了下來。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或許那件事……不是沒有機會的。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出門辦了一天的事,晚上回來才有機會碼字qaq感謝大家的訂閱和評論「鞠躬】第45章 上藥這次劇本研讀會恰巧有陳銘遠的部分,就是他和柴臨津飾演的男主第一次見麵的情景。寧枯是一個髒兮兮的乞丐, 但他並沒有完全被這樣的生活同化。他內心的恨意和複仇的欲望在一日日增長, 直到男主偶然和他對視了一眼, 發現這個乞丐的眼神很不對勁,“不像一個乞丐”。但寧枯在遭遇滅頂之災前可謂是一個最不在意善惡恩仇的人,他出身高貴,在他的少爺生涯中,對身旁的下人都很少有過親切的同情。要用一句話來精準形容從前的寧枯, 那便是“何不食肉糜”。總結寧枯性格到這裏時的陳銘遠不禁有點微微無語,他可算知道薛河為什麽看中自己了。從前因為一點小矛盾不理葉譽希的時候,傅言也曾經用這句話形容過他,“何不食肉糜”。或許他真的是這樣, 所以才不知道葉譽希從前說的“和爸爸關係不好”不是像陳老爺子那樣刀子嘴豆腐心, 而是兒子在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時依然能破口大罵的程度。因為自己太自以為是了, 所以才和葉譽希離得越來越遠。陳銘遠一邊想著這些瑣事,一邊聽別人討論劇本。但他聽了一會兒實在坐不住了, 開始心猿意馬地想葉譽希, 他和葉譽希已經很久沒做過了,今早要趕去公司處理一點事情,隻能匆匆給葉譽希洗了個澡就走了, 當時葉譽希還睡著沒有醒過來。陳銘遠越想越覺得口幹,隻想快點研討完回去看看葉譽希。他三心二意地一抬頭,就看見對麵的柴臨津正好在看著他。陳銘遠皺了皺眉,不知道柴臨津是什麽意思, 總之從他身上絕對感覺不到什麽善意就對了。陳銘遠想了想這個人名,確實不認識,以前也沒什麽交集。他不理柴臨津,轉頭看著說話的薛河。薛河其實沒什麽長篇大論的臭毛病,總是幾句話便能準確說中人物的點。但是演員自己能不能理解那個點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直到下午快到晚飯時間薛河才算初步滿意了,宣布各回各家。陳銘遠早就在等著這一刻,一秒也不耽誤地拎包準備走人,卻在門口險些撞上一個人。“你幹什麽?”陳銘遠皺著眉看著柴臨津。雖然陳銘遠的態度看起來一點也不友善,但是柴臨津居然還是笑著的,他說:“要不要一塊兒去吃個晚飯?”柴臨津顯然早就跟其他人說過了,其他的演員一聽柴臨津這麽大腕的演員要請他們吃飯,不管樂意不樂意都答應下來了,這就顯得柴臨津最後一個來邀請陳銘遠很奇怪。周圍的人都圍在那兒幫著柴臨津勸說陳銘遠一塊兒去吃個“聯誼飯”,柴臨津就在那兒笑著著看他們勸。陳銘遠皺了皺眉,從前的他當然是自己想怎麽就怎麽,自從這幾天接觸了他爸給他的公司業務之後,慢慢也開始懂一點人情來往了。但今天不一樣,陳銘遠現在人還在這裏心已經飄到醫院去了。陳銘遠搖了搖頭:“抱歉,我今天有急事要回去一趟。下次我做東請大家吃飯。”在這個圈子混的都知道他這是托詞,但是陳銘遠男二的位置擺在那兒,其他人心裏縱然不信也不好拆穿。但是柴臨津偏偏就不順陳銘遠的意,他有些奇怪道:“聽薛導說銘遠也是把通告都推了專門來準備寧枯,怎麽今天突然有急事?別不給我麵子嘛,就一起吃個飯不耽誤大家的夜生活。”其他人都哄地笑了起來。柴臨津不這麽說還好,他越是這樣明裏暗裏逼越是能激起陳銘遠的火氣。陳銘遠的脾氣一時半會兒是改不徹底的。他也顧不上迂回婉轉了,直接拒絕道:“我今天確實有急事。下次金鼎酒店我請客。”金鼎酒店是出了名的高級,光有錢還進不去,它是會員製的。其他人聽陳銘遠說到這份上,都不好再開口得罪人了。陳銘遠拒絕得太幹脆,柴臨津的臉色也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不過陳銘遠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匆匆出了大樓,提前去開車的司機就已經把車停到了他跟前。陳銘遠坐在後座,一邊回想著昨晚一邊意猶未盡,突然他想起了不知道葉譽希有沒有傷到。從前的陳大少爺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些小事,提上褲子就走人,連潤滑都懶得做,都是葉譽希自己一個人清洗。如今陳銘遠想要完全得到葉譽希,包括他的身體和心,就不得不多做一點事了。於是下了車剛進醫院,陳銘遠就問著一個護士要了保養的藥。他長得又高大英俊,拿藥的護士臉都紅了。陳銘遠卻無暇注意這些,匆匆拿著藥推開病房門,就看見葉譽希正靠在床上看書。陳銘遠沒有給他手機,葉譽希就隻能看看書打發時間。陳銘遠關上門放輕了腳步走上去:“你在看什麽書?”葉譽希頭也不回地直接把書頁一合放到了桌上。陳銘遠有些著惱,但他這次很快就把自己的脾氣忍下去了。他注意著葉譽希,葉譽希緊緊抿著唇,眼睛也撇了下來,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