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監國?這是嫌情況不夠糟糕?皇上可真會玩。


    沈瑤心裏嘀咕,對柳夫人送來的消息表示驚訝。


    柳景晏也是眉頭緊蹙,“眾所周知,皇上的幾位皇子關係自來不睦,他們如何能共同監國?”互相之間使絆子還差不多。


    都是那種巴不得兄弟們死絕隻剩自己繼承大統的人。


    柳夫人無奈攤手,“反正皇上是這般安排的,”至於被提到的幾位皇子能不能幹好共同監國的事,那就得看他們之間的手段夠不夠高。


    以柳夫人浸淫後宅多年的經驗推斷,洛京早晚會亂起來,皇上回的早,可能問題會在可控之中,皇上若是回的晚或者皇上幹脆出事,那就不好說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默契地將話題告一段落,沒有繼續。


    休整一夜,第二日起早,車隊直奔與他們相距最近的城鎮。


    柳景晏花錢雇了兩家不同的鏢行,目的地隻有一個,便是穎川。


    簡單在城鎮買了些物資進行補給,車隊抓緊時間趕路,為此,他們這趟花費將超支許多。


    “隻要能平安抵達穎川,其他事情都能接受。”


    柳夫人負責管賬,看著每日減少的物資和銀錢,也是各種計算節儉。


    平日下車用膳,柳夫人總要找沈瑤抱怨兩句,也不是想聽沈瑤說什麽,單純聊天而已。


    “此地距離穎川不足半月,”等到了穎川算是苦盡甘來。


    “是啊,半月而已,”她們之前連風餐露宿都能堅持下來,沒道理會覺得這種時候難受不滿。


    婆媳兩人說完相視一笑,隨後各自去幹各自的事。


    …………


    車隊前行,因為有了新鮮血液加入,柳景晏不必再像之前那般辛苦。


    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他們身邊都不缺能保護的人。


    但就這樣的嚴防死守,在車隊進入恒州境內,距離穎川不過相隔一個城池時,車隊再一次受到來自外麵的攻擊。


    沈瑤記得那是晚間休息,整片營地很是寂靜。


    沈瑤帶著兩個孩子躺在床上,青水睡在榻上,門口兩側各貼著一張防禦符紙。


    符紙閃爍,發出的光芒驚醒了尚未睡熟的沈瑤。


    她下意識地護住身邊的兩個孩子,隨後叫醒青水,詢問外麵情況。


    無奈青水隻是普通人,敏感度遠不如沈瑤,人還沒走出帳篷就昏迷倒地。


    沈瑤:……


    沈瑤隻能自己下地,沒忘記離開前往孩子身上貼滿符紙。


    她赤腳跑到門口,就見營地寂靜,頭上的月亮不知何時被遮的嚴嚴實實,自己肉眼凡胎,根本看不透。


    嘖


    沈瑤撓了撓頭,思來想去不能等待,這次詭異不知是個什麽來頭,拖的久了,於他們不利。


    臉上神色一動,沈瑤手上突然出現一串巴掌大小的金色鈴鐺。


    鈴鐺表麵刻著卍字,最下方由一根紅繩係住,尾端還綁著一串銅錢。


    叮鈴鈴——


    喚魂鈴一響,整個營地飄出聲音,如層層水波,蕩開眼前的畫卷。


    沈瑤以一個恒定頻率不斷搖動,鈴聲悅耳,帶了一絲佛性神韻,也讓整個營地重新活了過來。


    陷入幻境中的人及時醒來,趁勢擺脫掉詭異束縛。


    很快,柳景晏跑回房間確認沈瑤母子三人情況。


    “阿晏,我們無事,”沈瑤起床,唇角泛白,臉上不帶血色。


    柳景晏伸手摟過沈瑤,拍著她的脊背進行安撫。


    “無事就好,無事就好,剛剛來了一隻擅長布置幻境的詭異,”柳景晏察覺不及便被拖入其中。


    幻境危險密布又不受人控製,若非突然響起的鈴鐺神音,柳景晏怕是還要被繼續圍困下去。


    “你待在此地不要亂動,等我探查完其他人的情況。”


    怕危險再臨,柳景晏離開前給了沈瑤好些防禦手段,又囑咐柳家侍從守在門外,這才有心情關注營地情況。


    柳夫人那邊一早確認過安全無虞;如今沈瑤這邊也平安無事,壓在心口最重的兩塊石頭順利落地,柳景晏動手處理起事情遊刃有餘,也讓花錢被他雇傭的兩夥鏢師心服口服。


    “柳公子,野外危險,盧某建議最好進城過夜。”


    這一次是有人相救,他們走運,可下一次呢?


    荒郊野嶺,總不能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以往他們鏢師走鏢,絕不會選這樣遠的路線。


    也是這次對報酬起了貪念,不然兩家鏢局說什麽都不會答應,穎川還是太遠。


    “盧鏢頭的話,柳某明白,放心,明日一早,我們啟程離開。


    日後也會盡量選擇靠近城鎮的地方留宿過夜。”


    不光是鏢師們害怕,柳景晏也慌。


    若是再出現這樣一個等階不高卻能另辟蹊徑差點團滅他們的詭異,柳景晏也不確定自己能否及時清醒。


    說到底,還是那段鈴聲提供了幫助,就是不知出手之人到底是誰?以至他連感謝都找不到人。


    因為被詭異搞了一波突然襲擊,整個營地燈火通明,不管是柳夫人等後院女眷,還是負責安全守衛的侍從鏢師,通通都睜眼到天明。


    沈瑤一直待在房間,在拍醒暈過去的青水之後,就是和奶娘們哄兩個被迫驚醒的孩子。


    到第二天微亮,車隊直接離開,連早膳都沒來得及吃。


    “等進了恒州,我們好生休整兩日,”柳夫人邊說話邊打著哈欠,眼睛下麵是青紫色的眼圈。


    作為昨晚事件的親身經曆者,柳夫人已經恢複早前的淡定。


    不過心裏後怕還是有的,就像如今,哪怕再困也不閉眼,除非車隊進城。


    沈瑤懷裏抱著剛剛睡著的孩子,輕搖著將繈褓送進搖籃。


    搖籃裏麵鋪著柔軟的錦緞,下麵墊著一層厚厚的棉花,以防兩個孩子不舒服影響睡眠。


    他們大人們可以忍著,小孩子這樣很傷身體。


    “聽說恒州物產豐富,”他們可以在恒州城裏逛一逛,左右時間上還來得及。


    柳夫人嗯的一聲,小聲透露,“恒州原是前朝國都。


    先皇立國時擔憂邊境不穩,才將國都設在洛京。”


    洛京屬於平原之地,與邊境不近卻沒有阻礙。


    當年衛國先皇文韜武略沒有缺點,起兵之後橫掃周圍大小國家,直接統一半數人族城池。


    若不是衛國初立,需要休養生息,無法繼續征戰,說不準如今人族已經完成對內統一,一致對外。


    不過衛國發展至今,早就失去了開國時的銳氣,再沒了統一的心境。


    說句不好聽的,衛國自己不內亂就該謝天謝地,周圍小國可比衛國安穩的多。


    “我曾從書中得知,恒州產礦,恒人以礦起家。”


    沈瑤曲起手指,提到豐富的礦產會帶來何種好處,唯獨可惜的是,恒州礦產逐年減少,快要枯竭,是衛國的一大損失。


    “倒是不知恒州礦產已到這般境地,不過這些與我等女眷無關,該是讓那些男人去愁的事,”柳夫人淡定地擺了擺手,完全不將這條信息放進心裏。


    沈瑤微微一笑,轉瞬即逝,心道與她們可有關係,那是礦產啊,用來鍛造武器的必需品。


    柳家雖然沒有從軍之人,但私人侍從不在少數。


    一把鋒利的武器,不僅能在鬥法中占據上風,還能在某些場合救下自己性命。


    沈瑤目光看向前方,像是在透過落下來的幕簾看柳景晏。


    騎在馬上的柳景晏若有所感,側頭回望一眼。


    “公子,前方就是恒州城,”前去探路的侍從跑來回稟,又提到路上有流寇痕跡,為避免衝突,他們最好抓緊時間通過。


    “告訴前麵的人,加快速度,午時之前必要進城。”


    柳景晏揮了揮手,厲聲說道。


    侍從低頭回了聲是,轉身跑去前麵告知車隊最新指令。


    作為車隊對外溝通的主要負責人,柳景晏說話還是很有分量。


    這邊話剛說完,整個車隊的速度就往上提了一截。


    沈瑤能明顯感覺到身下車隊加快,她單手扶住身側,讓青水進來將桌麵上的糕點飲品收好。


    青水忙完,見主子神色不美,忙開口問道是否讓車夫放慢速度。


    “不必如此,早進城早安心,”多耗在路上一分,他們就要多擔著一分風險。


    雖說沈瑤有抵抗詭異的手段,可次次都要她出手幫忙,柳景晏遲早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有多大本事出多大力,沈瑤隻想當鹹魚,並不願徒惹是非。


    深明大義地攔住青水動作,沈瑤拍了拍胸口,“稍後進城會補些日常用品,咱們這裏缺少什麽,便一並補齊。”


    果然,沈瑤的話極大地轉移了青水的注意力。


    笑著點了點頭,心裏記下這趟要補些什麽才好,青水轉身出了車廂。


    至於身下馬車太快?拜托,之前又不是沒坐過,何況通往恒州的這段路麵平整,是車馬常走的官道,完全不存在太過顛簸這種說辭。


    趕在午時之前,車隊進入恒州。


    柳家在恒州沒有房產,但不代表他們不能花錢買。


    柳景晏再次向沈瑤展示什麽叫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


    不過半日,他們就從城內客棧搬去了城東一處豪華的三進府邸。


    這還是柳景晏要的太急,恒州其他更好的房產出售過慢,隻能暫時委屈將就。


    沈瑤:……


    真是開了眼了,這就是豪門生活?買宅子就像買包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沈瑤站在院子裏指揮青水等人收拾帶來的行李,兩個孩子被交給奶娘,正待在房間喝奶。


    “瑤瑤”


    “阿晏”


    沈瑤回頭,看向走進來的柳景晏,對方一身寒氣,可見是沒有休息過。


    “手這麽冷?怎麽不進屋?”柳景晏心疼沈瑤,在他看來,妻子隻是一位柔弱又貌美的普通女子,他要為其遮風擋雨,以免這朵嬌花枯萎敗落。


    隻是殼子算嬌花,實際內裏是霸王花的沈瑤:……


    “阿晏剛回來,可是知州那裏有事?”他們新入一地,就會拜訪當地的一把手,哪怕隻走個過場也不能失禮。


    “知州久不入京,一時興起,多聊了些洛京情況。”


    柳景晏講完,拉著沈瑤進屋,“這幾日出門,多叫府中侍從陪同。


    我已與母親商量,會再雇傭一批恒州的鏢師護送。”


    原定的鏢師也不會辭退,反正柳家不差這點錢。


    “是前往穎川的路不太平?”不然為何還要雇傭鏢師。


    “知州說近來有一股匪寇,喜歡流竄作案,尚未被捉拿歸案。”


    柳景晏一行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肯定要防一手。


    “既是如此,母親怕會心生焦慮,”原本就睡不好,再加上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更心力交瘁。


    柳景晏抿了抿唇,拜托沈瑤有空就多陪陪柳夫人。


    他最近幾天都要去知州府上走動,順便再談一筆買賣。


    “阿晏,你自去忙,家裏交給我,”她會安頓好一切,做好相應的後勤保障工作。


    俗話說夫妻搭配,幹活不累。


    沈瑤這邊就像自己許諾過的一樣,照顧好府邸的一切,讓柳景晏能安心地處理外麵的事。


    柳景晏呢,帶著祖父的囑托,和老狐狸知州互相試探對方底線,最後在雙方都接受的範圍之內達成合作。


    其中就包括恒州的特產礦石。


    沒有人不眼熱這些礦產,沒有人不喜歡武裝自己。


    柳景晏此番回來穎川是為避難,同樣也是在給柳家留一條後路。


    柳修文預感到衛國今後會不太平,他們柳家不可一直縮在洛京被動等待,柳景晏是柳修文走的一步活棋,勢必要將整個柳家的水攪起來。


    柳景晏自沒有在辜負柳修文的看重,他一路上表現的很是穩重,甚至超出了柳修文的期待。


    落京城內,柳修文收到傳書,先是將回信寫好,跟著讓人叫來柳景盛,祖孫二人作為柳府的實際掌權人,正在商量柳修文離京之後的事宜。


    “低調蟄伏,不要站隊,也不要靠攏某位皇子。”


    柳修文心裏算來算去,還是覺得皇上此番親征,時機不對。


    他作為陪同人員,皇上平安尚能鬆一口氣,皇上一旦有任何不好的結果,說不準柳家還會迎來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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