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眼前的苦,換來後麵的甜,這筆買賣不虧。”


    沈蓁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隊伍,兀自小聲言語。


    就在剛剛,齊皓辰帶人已經勢如破竹地拿下了作亂的端王等人。


    手上捧出皇上的聖旨,齊皓辰可以說毫無顧忌。


    端王也在經過短暫的掙紮之後飛快認慫保命。


    被齊皓辰送回京城,頂多就是關起來當一個富貴王爺,倘若敢領兵反抗,等待他的就是一杯毒酒下肚直接走遠。


    “怎麽出來了?很快能處理完,到時咱們還要趕去下一個封地。”


    沈實穿著鎧甲到處巡視,生怕一個不小心出現危險。


    “三哥,一直待在車廂有些悶,何況整個王府已經服輸,還有誰會不長眼的跳出來嫌命長。”


    沈蓁小心活動身體,眼睛不斷瞄向周圍建築。


    盡管人在黑夜之中視線不清,但點燃的火把不是擺設。


    “那些人怎麽處理?皇室宗親肯定要押解回京。”


    可剩下的其他人就沒有這個待遇,甚至是生是死全在齊皓辰一念之間。


    “留在原地關押,先用王爺的人;同時給京城去信,任命官員接收。”


    齊皓辰從京城出來時帶的人不多,且這件事屬於秘密進行,甚至皇上給的聖旨都非明旨。


    也就是說,如果齊皓辰在行動時不幸被反殺,皇上也不會多說什麽。


    “這樣能行嗎?封地是端王的,端王一走,封地會亂。”


    畢竟封地屬於端王的一言堂,結果主人出了事。


    “放心,整個封地百姓最多。隻要百姓安穩,就亂不起來。”


    能入封地的百姓除一開始生活在這裏的土著,再有就是這些年逃難過來的流民。


    齊諶和沈瑤布局許久,人在流民中間已有不少威望。


    如果說流民整體都賣他們麵子,屬於吹牛誇張,但單論北方這些府城的多數情況還是拿出來可以用一用。


    這是早在進城之前,沈成與齊皓辰商量出來的辦法。


    不能讓端王一行人留在封地,保不齊有那種心思深的,想要帶著封地一起衝。


    當權勢裹挾上千千萬萬的百姓,必然是一場悲劇。


    沈蓁聞言眨了眨眼睛,笑著調侃親哥知道的真多。


    沈實:……


    “你一個人小心些,我要去巡視。”


    沈實說完,領著身後的兵卒離開,沈蓁望著對方留下的背影,又抬頭看了眼掛著月亮的天空,“今晚的月色真美。”


    聖潔的月光灑滿整個空間,與緊繃壓抑的氛圍格格不入,這樣的夜晚他們今後還會經曆多次。


    ……


    “世子殿下”“殿下”


    忙了一夜,齊皓辰從書房出來,邊往外走邊用手揉著微微發紅的眼睛。


    嗯嗯兩聲點了點頭,齊皓辰見到穿著盔甲的沈成與沈實兄弟,兩人就待在小院裏正襟危坐。


    “大哥、三哥,怎麽沒進屋歇息?”


    齊皓辰擰眉,觀之兩人臉上神色,明顯是一夜未眠。


    沈成和沈實睜開眼睛,原本鋒利的視線緩和許多。


    “特殊時期,行特殊安排,等今日將人送走,我們二人便在車上稍作歇息。”


    沈成和沈實不隻是齊皓辰的兄長,更是有任務在身的下屬。


    毫不誇張的講,他們的身家性命全都係在齊皓辰身上。倘若齊皓辰不小心出事,那他們的前途也將全盤盡毀。


    這就是綁定太深的後果,不過齊皓辰一朝得道飛升,他們也是享受勞動果實最多的人。


    有舍有得,就如封地那邊跟著齊諶混的自己人,圖的不就是這些回報。


    “大哥、三哥,辛苦你們,”齊皓辰伸手拍了拍兩人肩膀,語氣也沒太客氣,兄弟之間,情誼證明一切。


    當太陽完全升起,被關在偏殿一晚上的端王眾人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馬車。


    本該熱鬧的大名府更加喧鬧,百姓們對著車廂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早有得了命令的下人不斷宣揚端王一眾罪孽深重的言語,再配合諸多凶神惡煞的兵卒威懾,令整個押解過程意外順利。


    等到與端王一行人分道揚鑣,雙方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露出倦容的沈成和沈實幹脆錯開時間上車休息。


    沈蓁心疼兩位兄長,將早就熬煮好的補湯送過去,連齊皓辰都沒有逃過。


    “別拒絕,接下來還有好幾處封地,身體要緊。”


    沈蓁身為大夫,最關注身體情況,路上舟車勞頓,人本就容易生病,且這種時候儲備藥物還不夠多,沈蓁可不想經曆一場嚇人的生死時速。


    所以不管有病沒病,先將身體調理的健健康康,也有利於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齊皓辰等人:……


    給出來的理由有些過於強大,他們無法拒絕。


    補藥的滋味不怎麽好,但沈蓁也不是沒事找事之人。


    順利趕在下一個府城到達之前收手,沈蓁拍拍手心,打算這次進城要好好采購一番,配上她精心調製的補藥,保管無論怎麽折騰都能生龍活虎。


    “所以還是要萬事小心,切忌不可莽撞行事。娘交代的話,都要記在心裏,不然我可要寫信告狀。”


    沈蓁雙手叉腰,正站在一處富麗堂皇的殿中數落雙手抱頭的齊皓辰。


    也是運氣使然,本以為一切順利,不料被突然跳出來的刺客抓住機會,若非齊皓辰身上有沈瑤給予的神奇空間,這次怎麽著都得受個重傷。


    基於此,那些刺客的性命自不能留,且整個宣德府也要嚴行搜查,以防止再發生同類事件。


    “五姐,我記下了,這次絕不會讓那些侍衛離我三米之外。”


    齊皓辰長了記性,生死一瞬的驚悚足夠嚇人。


    這次能夠逃脫,是他有奇遇在身,與對方存在信息差,等到後麵若再捧上武力高強之人,他這點小手段壓根上不得台麵。


    心裏有點鬱悶,但更多的還是慶幸,畢竟他還活著,胳膊腿也都俱在。


    “光記下沒有用,你要在行動上徹底避免”


    “五妹,殿下”


    沈成從外麵進來,打斷沈蓁言語的同時叫了聲齊皓辰。


    這也算是他們之間的默契,有外人或者是正事,會叫齊皓辰殿下。


    齊皓辰躲在沈蓁身後探出頭來,像是一隻貓貓祟祟的小動物。


    “大哥”


    沈成無奈地擺擺手,“躲著幹什麽?快過來。”


    齊皓辰哦的一聲,抬步直接跑到沈成身邊站定。


    呼


    “去書房”


    沈成說完又叫沈蓁去看看沈實,動起手來最瘋的就是這人,要不是有沈蓁隨時都能摸脈診斷,他都要懷疑沈實是不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愛好。


    嘀咕一句“知道了”,沈蓁看著離開的兩人背影,覺得自己是被嫌棄,哼,有什麽是她不能聽的。


    “這,王叔他們竟然如此荒唐?”在封地大肆斂財胡作非為,沒有一點治理民生的樣子。


    眉頭高高擰起,齊皓辰覺得他寫的折子還是太保守,就該好好參他們一本。


    “人已經救出來,有些能安置的都安置妥當,更多還是無法繼續在當地生活,隻能往外遷徙。”


    沈成也覺得這位叫宣王的王爺有些德不配位。敢在封地玩這麽大,是真不怕將整個封地都敗進去。


    “送去常州府吧,交給母妃他們,我也會寫信。”


    齊皓辰說完他能做的,見自家大哥神色依舊未能改變多少,連聲詢問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


    沈成聞言搖了搖頭,表情猶豫半晌,還是沒說。


    “與咱們此番行動無關,就是原本宣王手下養的一些人,不知該如何處理。”


    簡單的好說,唯有一些不上不下,既不算踩線,也不算全然無辜。


    動手將其打殺是有些狠,無罪將其釋放又有些輕。


    何況這其中還有一位對沈成來說算是故人的人。


    伸手撓了撓頭,沈成決定不拿這種事打擾齊皓辰,原本就與齊皓辰沒什麽關係,提了不過是多一個人去煩惱,何苦。


    “實在拿不準,送去京城或者交給過來接收的官員。”


    北方多礦產,挖礦是一個很費力氣又耗身體的活。


    之前在常州府時,一些犯了事比較棘手的罪犯都會被齊諶送去礦山服役。


    齊皓辰自幼耳濡目染,對這些事的處理手到擒來。


    隻以為大哥是在和他客氣,齊皓辰笑眯眯地攤了攤手,用行動表明眼前一切都不是問題。


    沈成:……


    沈成揉頭,“回去歇歇,明日一早咱們離開。”


    封地這邊還沒處理完,怎麽著都得走一遍才行。


    不是都要搞下去送到京城,有些行事本分的最多不過言語兩句。


    皇上並非弑殺之人,如今弄這麽一出捉拿歸案,也有為後麵新帝鋪墊的意思。


    起碼在沈成看來,齊皓辰的贏麵已經是所有王府世子中最大的一個,保持這樣的局勢,一切自當水到渠成。


    “大哥放心,我這就回去歇息,”齊皓辰乖乖聽話,走的頭都不回。


    沈成站在書房待了待,又轉身去找沈實和沈蓁。


    練武場隻有沈實,沈蓁之前被沈成支走沒有閑著,那麽多的藥材買回來,都要經過她的手才能入藥。


    此時閑暇不忙上一忙,難道還要坐在馬車上努力?


    “所以那件事,你沒有和五妹說?”沈成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


    沈實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大哥,這件事不說最好,小妹又不曾見過那個男人,何必說出來亂人心思。”


    兄弟兩人打啞迷,不過也能從對話中推斷出來,與他們有關且又讓他們頭疼的,除了親爹衛帆不作他想。


    “沒想到這人會在宣王門下,”打了沈成一個措手不及。


    衛帆多年沒有什麽變化,相反,沈成幾個孩子慢慢長大,容貌皆與小時候不同。


    也是時機巧合,沈成在詢問宣王手下的一隊人馬時,衛帆恰逢是其中管事,兩人麵對麵相逢,衛帆不知沈成身份,沈成卻憑容貌認出了衛帆。


    這件事沈成本打算和沈實與沈蓁交代一番。


    怎麽說都是他們的生父,盡管對沈實和沈蓁來講,他們對衛帆的印象接近於無。


    “大哥,不管他出現在哪裏,與我們沒有關係。”


    他們已經姓沈,衛帆姓衛,至於血緣更是無稽之談。


    在常州府和京城生活多年,沈實也從一開始的沒腦子變的會思考,他覺得雙方就該保持互不相認的局麵,對誰都有好處。


    “怕就怕,他會想起來,進而上門來找我們。”


    沈成也不想認衛帆,不管是從理智出發還是從利益考量,他們互相糾纏沒有任何好處。


    “明日我們就要離開宣德府,而他是宣德府的軍戶,無特殊允許,不得離開戶籍之地。


    大哥,莫要多思多想,隻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沈實話說的直白,他們與衛帆的父子情分早在清河鎮就散的一幹二淨。


    如今再提及這個名字,沈實心裏沒有半點波動。


    “母妃生活美滿,我們更沒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


    大哥,你該放下心裏的執念,從來都是他拋棄我們,而不是我們主動忘記他。”


    不同於沈成和沈瀅對衛帆還有那麽一絲絲親情,剩下的沈實三人心裏完全沒有這個概念。


    冷冰冰的話語落在沈成心口,也讓沈成徹底清醒,他不是衛成,一切讓他覺得糾結的點,在其他弟妹眼裏可能還不如一頓膳食來的重要。


    嘴角突兀地笑了笑,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諷刺他人。


    沈成起身,“我去巡視,這件事你說的很對,便到此為止吧。”


    再說該不禮貌了,他們早就與衛帆乃至衛家沒有幹係,如今在宣德府見到衛帆,不過意外。


    等他們從宣德府離開,終其一生,他們都不會再次遇見。


    一個在他們生命中隻是短暫出現過的陌生人,根本不值得多加考慮。


    又是一夜過去,依舊與大名府同樣的流程安排。


    沈成騎著高頭大馬,沿著鋪就好的青石板一路向前,身邊飄著百姓們議論紛紛的聲音。


    心情早已平複的他沒有看見,曾讓自己糾結的衛帆就隱藏其中。


    眼神中的複雜情緒隨著車馬離開再次歸於平靜,衛帆低頭理了理身上衣襟,隨後若無其事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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