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一路跑回秦摯房間,發現他竟昏倒在地,旁邊的桌椅也都被碰翻。  他嚇了一跳,連忙去喊秦摯,對方卻始終沒有半點反應。  青釉這時也跑來了,喘著氣問:“陛下怎麽樣?沒事吧?”  林曜表情沉重:“我叫不醒他,不知道怎麽回事。你先幫我把他扶到床上。”  兩人合力把秦摯扶上床,林曜給他蓋好被褥,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麽了。  “怎麽會這樣。他先前還好好的,都有力氣跟我吵架。”林曜低聲喃喃。  青釉連道:“公子,你別擔心。陛下吉人天相,肯定沒事的。”  林曜沉默著沒說話,他在想秦摯昏迷會不會跟他讓秦摯洗衣服有關係。他從密道逃出宮的前一晚,秦摯狀態就很奇怪,沒準這次就是生氣過度引起的。  想到這,他便很是自責。要是他這段時間沒跟秦摯吵架,沒氣秦摯,他或許就不會昏迷了。  於是林曜在認真考慮了番後跟青釉商量:“我們還是等接應陛下的人來了再走吧。”  青釉連忙點頭,對此自然沒有異議。  第二天早上,秦摯便清醒過來,這讓林曜長鬆了口氣。  但那之後,秦摯卻憔悴了很多,很虛弱沒什麽力氣,身體也時好時壞,更沒什麽胃口。  林曜見他這樣也沒吵架的心情了,盡量幫著照顧秦摯,事事讓著秦摯,兩人暫時算達成和解。  青釉看在眼底,也很是高興。他前段時間被陛下和公子夾在中間,兩頭為難別提多難受了。  就是陛下這傷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好轉,想到公子這兩天也跟著茶不思飯不想的,青釉便很是擔心。  然而這天晚上,青釉睡醒起夜時,卻不經意地瞥到院外有道身影閃過。  他不知怎的,一時好奇便迅速跟了上去,接著愕然發現那竟是剛還虛弱得連床都下不來的陛下。  青釉頓時滿頭霧水,陛下能走動了?他這是去哪?  青釉一路遠遠跟著,就見陛下走進了那座最偏僻的院落,接著迅速拔出劍,動作輕巧靈活地練起劍來。  那副英姿颯爽、氣勢如虹的模樣,哪還能看到半分病態。                        作者有話要說:  暴君:能留住貴君就行,要臉何用?  ☆、第031章  周遭一片死寂, 落針可聞。青釉心卻跳動如擂鼓, 腦海湧出個大膽的猜測,陛下難道是在裝病?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能撞破陛下的機密,嚇的腿直發軟, 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悄悄溜走,千萬別被發現。  然而他剛轉身, 陛下就敏銳察覺到動靜轉過頭, 他身影瞬間暴露。  青釉陡然覺得有股涼氣從腳底躥到脖頸, 他像被釘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滿腦袋都在想,陛下該不會殺他滅口吧。  陛下有一萬種方法能殺了他卻不被公子懷疑。  秦摯盯著青釉,很有些意外地挑眉, 沒料到會被發現。他是特地趁林曜熟睡時起身的,還挑了處最遠最偏僻的院落。  “你怎會在這?”秦摯收劍朝青釉走去。  青釉看著陛下那把殺過人見過無數血光的劍,霎時嚇破了膽, 連忙跪地發誓道:“奴起夜恰好看到陛下。陛下放心, 奴今晚什麽都沒看到。”  秦摯低頭冷眼看著青釉, 眼神森冷恐怖。青釉膽子小,被陛下這麽看著魂都快嚇沒了,不禁很佩服公子, 竟還敢跟陛下吵架。  不過敢找陛下麻煩, 敢跟陛下吵架的,怕也隻有公子一人了。  “很好。你記住,此事若被曜曜知曉, 朕定不饒你。”秦摯寒聲威脅。  青釉被秦摯強大的氣勢壓得氣都喘不過來,哪敢違逆,無比順從道:“奴遵旨。”  他說著邊在心底跟公子道歉,不是他不忠,實在是陛下太嚇人了,他也是為求活命,想來公子定是能理解的。  反正陛下也就是裝裝病,沒做別的。  想到這,青釉其實也挺驚訝的。他怎麽也沒想到陛下竟會用裝病這種辦法留住公子,這實在不符合一位萬人臣服、九五之尊的帝王形象。  但想到公子發現陛下昏迷時著急的模樣,青釉又釋然了。這兩位總歸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  “退下吧。”秦摯道。  青釉連忙站起身退下,這才發現他竟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禁懊惱今晚他就不該起夜,更不該因為好奇跟過來。  那樣他也不用像此刻這樣,因為瞞著公子而滿心愧疚,極其不安。  林曜坐在床側,正替忽然說頭疼的秦摯按摩太陽穴。他做的很認真,手法也很標準。林曜原本是不願做的,但秦摯寧願忍著,也不讓青釉給他按摩,林曜看著挺不忍的,隻能自己動手了。  “還疼嗎?”他按摩了會,問秦摯。  秦摯腦袋枕著林曜的腿:“好多了。朕想吃桑葚。”  林曜按的手都酸了,搬開秦摯腦袋,嫌棄道:“你怎麽這麽多事?”  秦摯蹙著眉,一副虛弱至極的模樣,挺可憐地低道:“那算了。”  林曜聽著他那極其可憐的語氣頓時一陣煩躁,實在沒辦法忽視,便凶巴巴道:“哪來的桑葚。蘋果吃不吃?”  秦摯虛弱點頭。  林曜便讓青釉洗個蘋果送來。  他給秦摯削蘋果時,總覺得青釉有些不對勁,頻頻偷偷看他,一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樣,偏林曜每次看過去的時候,他又慌忙心虛移開視線。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林曜動作微頓,狐疑地看著青釉。  青釉被林曜盯著,又接收到陛下飽含警告的威脅眼神,頓時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  “沒、沒事,奴怎麽會有事瞞您。”青釉緊張道:“陛下,公子,奴先去準備午飯了。”  他說完便匆匆忙忙走了,怕再待下去會被陛下那恐怖至極的眼神殺死。  林曜看著青釉落荒而逃的背影,低頭繼續削蘋果,嘟囔道:“搞什麽……”  他迅速削好蘋果,切成四份,挖掉果核遞給秦摯。  秦摯卻沒接,定定地看著林曜:“你喂朕。”  “……你手又沒斷,喂什麽喂?你吃不吃?不吃我扔了啊。”林曜無語。  他發現秦摯仗著生病是越來越過分了。怕晚上病發沒人照顧要他搬來一起睡,一會腦袋疼讓他按摩,一會肩膀疼讓他按摩,這些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連吃東西都要他喂。  秦摯怕不是生病,是燒壞腦子了吧。  秦摯幽幽看了林曜眼,倒也沒再說什麽,抬起手接過蘋果。  他哢嚓咬了口,心底甜滋滋地想,貴君削的蘋果,就是比別的蘋果好吃的多。  -  這些時候閑著無事,又不能出去,林曜逛來逛去,都快把避暑山莊逛遍了。  他跟青釉有時間便也翻找著那些房間,想看看有沒有能拿來用的。他們倉促來此,這段時間連廚房的鍋碗瓢盆都是湊合在用,若能找到新的自然更好。  這天下午,他跟青釉一番搜尋,還真找到一口鐵鍋,幾副嶄新的碗筷,幾隻木盆,也算收獲頗豐。  把找到的東西放在院子裏,林曜接著推開下一扇門。  這是個堆放雜物的房間,地上積滿灰塵,牆角也都是蛛網,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林曜隨意翻找時,沒想到竟在箱底找到幾幅畫卷。  畫卷單獨用一口箱子裝著,用的是極好的專供給皇室的絹紙。邊緣微微泛黃,像有許多年頭了。  林曜小心翼翼展開第一幅畫,發現絹紙上畫的竟是先皇、先皇後及太子殿下。先皇留著胡須,身著龍袍,先皇後戴著鳳冠,滿身雍容貴氣。  太子殿下則站在兩人身前,笑容恣意明媚,微抬著下頜,滿眼都是一塵不染的純粹跟不諳世事的傲氣。  “咦。這不是陛下嗎?”青釉忽然走近道。  林曜指著那一眼就能看透心事的單純少年:“你說他是陛下?”  青釉點頭,看了看房外,低聲道:“嗯,沒錯,我記得很清楚。”  他說著又把另一幅畫卷遞給林曜:“您看,這是當時太子殿下舉辦慶典的場景。我那時還沒進宮,隻站在人群外遠遠看了眼太子殿下。那時候的太子殿下實在驚為天人。”  林曜低頭看著第二幅畫卷。畫卷上的確在舉辦慶典,太子殿下身穿杏黃色四爪蟒袍,站在高高的祭壇上,滿身榮耀,如被無盡的光輝籠罩。  祭壇下是威嚴的禁軍,再遠點則是無數擁堵來的百姓。所有的人都簇擁著太子殿下,望著他的眼神也盡是仰慕尊崇。  單從畫上來看,就足以想象當時慶典的盛況。  林曜霎時也被那畫上的場景震驚了。  青釉低歎道:“那時的太子殿下備受聖寵,無比風光。但誰知沒過多久,就傳出國丈密謀造反的消息,皇後跟太子殿下亦受牽連……”  他說著頓住,後麵的話沒再說下去。  林曜頓時也挺感慨,若非青釉提醒,他都不敢相信這畫上人真是秦摯。畢竟現在的秦摯城府頗深,跟畫上那一眼就能看透的單純率真的少年完全判若兩人。  當初看原著時,對反派的過往皆一筆帶過,林曜也並沒有多想。  現在細細想來,也不知秦摯那時從高高在上、毫無城府的太子淪為低賤的冷宮囚徒,最終機關算盡、造反登基,又經曆了多少的煎熬折磨。  這座避暑山莊沒準處處都是他身為太子時的回憶,那秦摯會下令封鎖山莊也就能理解了。  看過幾幅畫卷,林曜便將其小心收好,重新放回原位。  當晚他做了個夢,夢見他來到慶典時,看到了滿身傲氣、受萬人尊崇的小秦摯。  小秦摯渾身罩著金光,祭拜祈福時,忽地轉頭發現了站在人群中的他。  林曜轉身想逃,腳卻被箍在原地,隻能眼看著小秦摯一步步走近他,接著拉著他的手,踮起腳吻住了他。  那是個極盡纏綿繾綣的吻。林曜被勾著舌,腦海一片空白,渾身燥熱發癢,手腳也軟得沒有力氣。  他喉間流瀉出難耐的低吟,睜開眼,發現他衣衫淩亂,整個人都纏在秦摯身上。  秦摯被林曜求歡般緊緊纏著,鼻間盡是對方甜美誘人的清香花味。  他看著懷中化成水,連肌膚都透著粉色的美人,低沉說道:“曜曜,你發情了。”  林曜愣愣看著秦摯,視線朦朧,眼眶也濕漉漉的。  他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克製住想要被秦摯狠狠占有的本能,踉踉蹌蹌地站起身要去取藥丸。  秦摯躺在床上,看著林曜跌跌撞撞地走出門,猛地深吸口氣,被第吻激發的情欲卻難以消退。  林曜發情的事在他意料之外,這讓他也很是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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