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千裏迢迢從秦來夏,是掛念父皇,我豈會怪罪。隻是皇弟該事先通知皇兄一聲,住在宮中,總比住在外邊安全的多。”  “沒事,住習慣了。在秦就常住在宮中,現在換個地方也別有番滋味。”  “是嗎,那就好。”林允扶意有所指道:“隻是皇弟已是秦國皇後,貿然離秦來夏,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我既是秦的皇後,也是夏的王爺,更是父皇的兒子。身為後輩,來拜祭理所當然。此事秦皇也是讚同的。”  林允扶眼神已透著不耐煩:“夏距秦路途遙遠,來回便要兩個多月,皇弟就不怕秦皇移情別戀?”  他每句話都在暗示林曜滾遠點,別摻和夏國的事,且意圖越來越明顯。  偏偏林曜卻絲毫沒能如他所願:“皇兄放心,我跟阿摯情投意合,他也願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別說移情別戀,就是多看他人一眼都不可能。”  二人話語爭鋒相對,誰也沒讓誰,聽著兄友弟恭,話裏話外卻都殺氣沉沉。  說到最後,林允扶見林曜執意淌這潭渾水,冷冰冰留下句“皇弟好自為之”,便拂袖走進乾言宮,把林曜晾在原地。  魏陵陽扮成侍從,此時上前問道:“王爺,我們現在去哪?”  林曜想起秦摯給他那張紙上寫的名單,笑了下道:“去見個人。”  此時秦國。  剛被提拔為禁軍副統領的嚴永正帶著手下趕往霖柳巷。  他奉陛下命令追查那春宮圖的下落,通過那些太監交代的內容層層往上查,最終查到那些淫.穢不堪的春宮圖都是從一間名為牡丹苑的畫鋪中傳出的。  牡丹苑的掌櫃陳財表麵賣的是字畫等,私下卻偷偷刊印售賣淫.穢畫冊,此事證據確鑿,他們此次就是去抓其歸案,再順藤摸瓜揪出那春宮圖背後的畫者的。  ☆、第093章  為免打草驚蛇, 他們此行並未興師動眾。  牡丹苑, 陳財哼著歌很是瀟灑地從樓上走下來。  他近來靠著那幾冊春宮圖賺了很多銀子,很是春風得意,還雇了個夥計看店, 他每日就算算賬,玩樂玩樂, 極為自在。  嚴永帶著人進店就把陳財堵了個正著。  陳財見勢不妙還想狡辯:“官爺, 官爺饒命。我鋪中售賣的都是正經畫冊, 絕無淫.穢畫冊,還望官爺明鑒,切勿冤枉了好人啊。”  嚴永理都沒理他,命人直接搜查。直到從鋪中搜出好幾摞春宮圖, 陳財這才絕望閉嘴。  半晌又沒忍住哭嚎道:“官爺,小人知錯了!小人願把賣出的銀兩都交出來,求您網開一麵, 繞過小人吧!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全家都指望著小人……”  “陳財, 三十八歲,十年前從錦州遷來,你爹娘早就亡故了吧。”嚴永毫不留情戳破他的謊言, 而後從那幾摞春宮圖中挑出眼熟的那本遞到陳財麵前。  “怪你運氣不好, 竟被陛下撞到有人私下看這本畫冊。老實交代吧,這本畫冊是何人所畫?”  陳財哭喪著臉:“不知道。”  嚴永厲聲道:“你老實交代,或許還能網開一麵。”  “官爺, 小人是真不知道啊。小人根本沒見過那人。他每次畫好都是由小廝送來的,一手交畫冊一手結賬。況且這事本就是暗地進行的,也不好問人身份底細啊。”  嚴永察覺陳財不像撒謊,隻能命手下先把他帶回去,押後再審。  陳財嚇的腿都軟了,拚命絞盡腦汁地想,半晌急忙說道:“官爺,官爺,我先前聽那小廝說話,像是宮裏的人。我見過他幾次,隻要能再見到,一定能夠認出來的。”  嚴永點點頭,暗道宮中人那麽多,哪能帶著讓陳財一個個辨認,那不是大海撈針嗎。  霖柳巷,青釉借著采買的由頭出宮,在采買完畢後,又四處走走逛了逛,逛著逛著就逛到了霖柳巷。  他是皇後身邊的人,並無人敢對他不敬。  霖柳巷熱鬧非凡,尤其是牡丹苑門外,此時圍滿了人,都興致勃勃地看著熱鬧。  青釉好奇之下,也沒忍住跑去看了下熱鬧。隻是那地方人擠人,他站在外邊根本什麽都看不到。  隻聽周圍人說,那畫鋪老板這下怕是要糟了。  青釉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他幫皇後送來的那些畫冊,有些心虛,沒站一會就準備開溜,以免暴露了春宮圖的事。  偏偏他還沒跑遠,那畫鋪掌櫃就被押著走了出來,人群迅速散開,陳財一眼就看到了青釉。  “是他!就是他!”陳財激動道:“那些畫冊就是他替他家主子送來的,你們快把他抓起來吧!”  青釉跑著腳步頓住,被畫鋪掌櫃那副大嗓門吼得僵在原地。  他是認識嚴永的,此情此景實在尷尬至極,青釉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早知道他就不來看這熱鬧了,看熱鬧,看熱鬧,現在倒是把自己給看成了熱鬧。  陳財看著站原地沒動的官爺們,還滿臉不解,催促道:“你們愣著幹嘛?快抓啊,他等會就跑了。我這樣算表現好吧?能爭取從輕處置嗎?”  嚴永看看青釉,又看看陳財,表情複雜且一言難盡:“你確定是他替他主子送的那些畫冊來?”  “確定,千真萬確。”陳財篤定道:“他化成灰我也絕不會認錯。”  “……”嚴永嘴角抽搐,感覺自己一不小心就發現了個大秘密:“你知道他主子是誰嗎?”  陳財迷茫問道:“誰啊?”  嚴永並無解釋之意,隻派人先把陳財帶下去,再把那些搜到的春宮圖仔細放好。  “嚴大人。”青釉尷尬得腳趾摳地:“此地人多,我們還是回宮再談吧。”  嚴永深以為然地點頭:“是當如此。”  當晚,青釉便被單獨召進養心殿。他在殿外碰到盼春,詢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陛下為何會大發雷霆。  青釉臉一會青一會紫,實在沒好意思說皇後畫春宮圖被發現的事,視死如歸地走進養心殿去見陛下。  養心殿內,燭火明亮。  秦摯身穿黑金龍袍,端坐案前翻看著那春宮圖,旁邊還擺著個箱子,裝的全都是林曜的作品。  青釉進殿眼角餘光瞥到陛下鋒銳肅殺的神情,霎時腿一軟就跪倒在地。  秦摯抬起頭看了眼青釉,冷哼道:“朕都不知道,皇後知識竟如此……淵博,還背著朕畫了這麽多……難以啟齒的東西。”  “說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青釉當著陛下的麵哪敢隱瞞,隻能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出來。從皇後靠畫春宮圖賺銀子買藥丸說到怕被陛下發現便假借為陛下畫像做掩飾。  秦摯聞言都氣笑了:“所以皇後為朕畫那些畫像,都是為掩飾春宮圖?”  難怪林曜那時候能畫滿屋的畫像。  青釉低著頭沒敢吭聲。  秦摯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他萬萬沒想到命嚴永查個春宮圖,竟能查到自己皇後身上來。早知如此,他還查什麽查?  嚴永提著被搜出的春宮圖來跟他匯報時,秦摯連殺人滅口的心都有了。  春宮圖是皇後畫的,但總不能把皇後抓起來,秦摯隻能命嚴永結案不再追查此事,除此外,也嚴禁再刊印此畫冊,知曉此事者若敢擅往外傳,殺無赦。  做完這些,秦摯心底仍堵得慌。此時再聽完青釉所說的話,更是無奈至極,連生氣都不知該氣什麽了。  “下去吧。”秦摯揮揮手:“皇後回來前,你就在宮中好好思過,不許踏出宮門一步。”  青釉是林曜的人,秦摯思來想去,還是選擇小懲大誡。生氣歸生氣,皇後還是要疼的。而愛屋及烏,皇後的人也須善待。  青釉退下後,秦摯拿起奏折看了幾眼,又沒忍住地翻開了那春宮圖。  先前不知春宮圖是皇後畫的,秦摯看著隻覺不堪入目。但此時再看,不知怎的竟覺得十分有趣。這春宮圖的許多姿勢,連他都沒想到過還能這樣。  皇後知識當真淵博,秦摯想了想,他也絕不能落後。  他認真翻看研讀著這份出自皇後之手的畫冊,決心等見到皇後,好好地跟他認真實踐一番。  秦摯拿出研讀兵法的架勢認真徹夜鑽研春宮圖,如此幾夜後,這日他忽然派人傳喬鶴進宮。  喬鶴剛回京不久,這次是帶著容綣一起回來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跟容綣雖沒明說,但一看就早就和好了。  秦摯召喬鶴進宮時,喬鶴也正有事想進宮找他。  他跟容綣商量好,準備趁此機會一起回趟琉國,正式地跟容綣爹娘見個麵,因此他是來跟秦摯告假的。  偏偏喬鶴在禦花園見到秦摯,還沒來得及說出告假的話,就先被秦摯給堵住了。  “現今戰事已了,皇後卻還孤身一人在夏國,朕準備立即動身去找他。”秦摯委以重任道:“朕已見過楚相,秦有你跟楚相在,朕很放心。”  “……”喬鶴話噎在喉嚨,沒忍住還是說道:“臣來找陛下,本是想跟陛下告假,隨容綣去一趟琉國的。”  怎麽他還沒開口,就被陛下給拒絕了。  秦摯聞言毫無謙讓之意,理所應當地道:“你跟容綣並未和離,仍是夫妻,去琉國早晚都一樣,不必急於一時。但皇後在夏孤立無援,危機重重,朕若不去,皇後出事怎麽辦?”  喬鶴瞠目結舌,實在沒法說出拒絕的話,總不能說皇後的安危不重要吧?  “況且皇後還是容綣表弟,朕相信她定能理解的。”  喬鶴想了想,成功被說服:“臣遵旨。此去路途遙遠,陛下還請當心。”  他並不知道春宮圖的事,也不知道秦摯打著救林曜的旗號,實則是備受那春宮圖煎熬,準備親自去好好“懲罰”林曜番。  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跟林曜這都隔了多少個三秋了。  秦摯臨走前安排好宮中事務,又特地去見了見悅悅。  悅悅不知是不是感應到父皇要走,睜著圓溜溜的雙眼看著秦摯,吐了個泡泡,還在秦摯伸手撫摸他時抓住了對方的手指。  他好久沒見過爹爹了,就隻有父皇陪著自己,所以一點都不想讓父皇走。  秦摯捏捏悅悅臉,他也舍不得悅悅,但跟林曜比起來,還是皇後更為重要。  他此行是準備快馬加鞭以最快速度趕往夏國的,悅悅還小,根本沒辦法帶著他。  “父皇是去幫你找爹爹的。”秦摯輕聲哄道:“你不想見爹爹嗎?”  悅悅嘟嘟嘴,攥著秦摯的手指一點沒鬆開。  秦摯試著動了動:“你乖乖的,會有人好好照顧你。你喬叔叔他們也會常來看你。”  悅悅感覺到秦摯手指的動作,神情有些慌亂。  他還記得爹爹先前也是這樣,來看過他之後,就很久很久都沒來過啦。  秦摯見悅悅無論他說什麽都不肯鬆手,沒辦法隻能想辦法先哄他睡覺。  他輕輕拍著悅悅,給他哼林曜教給他的搖籃曲。這辦法十分管用,悅悅沒一會就真睡著了。  秦摯見他睡著便小心扯出手指,悅悅也完全沒察覺。他此時睡得很香,絲毫沒意識到父皇很快也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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