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顧卿趕緊拉開徐鐵樹,其實徐癩子的話,程顧卿是信的。


    案發現場看過,的確有一堆茂密的草堆,一人在這邊拉,一人在那邊拉,的確看不到啊。


    等拉完,站起來拉褲子,要是不注意,還真看不到,可巧的是他們不約而同地站起來。


    再看看今晚的月色,月亮特別大特別圓特別亮。大家一站起身,看得清清楚楚。


    小姑娘看到後,肯定惱羞成怒,捉著徐癩子猛打。


    隻不過,那姑娘的力氣也太大了一點吧,打得徐癩子毫無還手之力。


    程顧卿憐憫地看著徐癩子,平靜地問:“癩子,是你先到草堆,還是那個姑娘先到的?”


    要是姑娘先到,隻有徐癩子兩種可能,一是色膽包天,偷偷摸摸地著人看。二是轉身就走,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但現實是徐癩子繼續上茅房。


    要是徐癩子先到,那姑娘看到後,會尖叫,會躲閃,也不可能繼續上茅房。


    唯一的解釋,就是兩個人,不管誰先到,就是沒看到彼此,直接上茅房。


    徐癩子離開徐鐵樹身上,撲向程顧卿。


    程顧卿一躲,徐癩子撲個狗啃泥。


    委屈地說:“俺也不知道,反正俺在那拉完,起身拉褲子,就看到她也在拉褲子。俺真得冤枉啊,俺什麽都不知道,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撲向俺,差點打死俺了。”


    徐癩子哭得那個傷心,對著程顧卿說:“程嬸子,你可要為俺做主。在這裏,隻有你明白俺,俺隻能信你了。”


    還瞄了一眼徐鐵樹夫妻,越想越傷心,親生父母都這樣,更不要說其他人了。幸好有程嬸子在,明察秋毫,不用俺解釋那麽多,就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青天大老爺,俺真得冤枉的!


    村長不解地問:“美嬌,究竟怎麽回事?”


    程顧卿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眾人哦了一聲,五味雜陳地看著徐癩子。怎麽說呢?好似不是他的錯,好似不是小姑娘的錯,怎麽聯係在一起,就是錯呢?


    徐秀才嘴角抽搐,認真地問:“徐癩子,程三嬸說的,是不是真的?”


    徐癩子點頭如搗蒜地說:“就是程嬸子說的那樣。”


    徐秀才繼續問:“怎麽旁邊有人,你都不知道?”


    徐癩子喊冤枉:“也不是很旁邊啊,有一堆草叢隔著呢。俺上茅房又不像俺爹,還哼著曲子。”


    大家又看向徐鐵樹了,想不到他有這樣的愛好,難道茅房不臭嗎?怎麽還有心情唱歌的呢。


    徐鐵樹臉紅地怒罵:“說你就說你,怎麽扯俺身上了。”


    徐癩子阿娘再三確定地問:“你真得沒偷看人家姑娘?”


    徐癩子嘴裏連連喊冤:“阿娘,俺真得沒偷看,要偷看,也選個俊的,她又不是天仙,誰愛看呢。”


    還未說完,就遭到程顧卿一個爆炒栗子。人家姑娘雖然不是天仙,起碼比你這個癩頭的好。


    徐癩子摸了摸腦袋,委屈巴巴地說:“俺被她打了一頓,不要命地打,俺好冤枉。”


    程顧卿好奇地問:“癩子,你老實交代,你看到人家姑娘沒?


    ”這裏的人不穿內褲,也就是說,小姑娘可能隻穿一條褲子,起身拉褲子,豈不是之前是光溜溜的,那麽他們一起起身拉褲子,豈不是都看到對方了?


    徐癩子老臉紅得發紫,耳朵最突出,把頭埋得低低,一聲不吭。


    眾人相視一眼,看樣子,不用說,都知道他看到了。哎呦,這次難搞了。


    村長咳嗽一聲說:“徐鐵樹,你說怎麽辦?”這種事,找當事人沒用的,隻能父母出麵解決了。


    徐鐵樹苦著臉說:“俺也不知道。俺又沒遇到過這種事。”


    徐癩子阿娘不知所措地看著大家,苦悶地說:“村長,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俺們都聽你的。”


    把皮球踢給村長。


    村長無語地看著夫妻倆,氣悶啊,徐癩子又不是俺的孫子,還讓俺做主,太不負責了,怪不得養成這樣的一個兒子。


    村長和七叔公商量一下,又問徐秀才:“旭哥兒,你說怎麽辦?要說錯,大家都沒錯,又不是有心的。要說沒錯,可事情都發生了,總要解決的。”


    徐秀才也頭疼啊,男女之事,搞得好,皆大歡喜,搞得不好,苦大仇深。


    按照程顧卿的想法,就是當什麽事都沒發生,反正看了就看,又不會缺一塊肉,該幹嘛就幹嘛。


    可是大乾,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又吵得大家都知道,不能當沒事發生。


    程顧卿建議:“俺想到兩個辦法。”


    村長好奇地問:“快說,什麽法子。”


    程顧卿認真地說:“第一個,給姑娘賠償5兩銀子,當什麽事都沒發生,大家到了上元縣就分開了,誰也不知道誰。”


    徐鐵樹夫妻苦著臉說:“福興娘,俺們家沒有5兩,隻有3兩,可賠不起那麽多錢。”


    兩夫妻也是老實人,農家人,存個5兩,也的確困難。


    程顧卿提出5兩,是這裏娶媳婦一般隻要5兩,直接按娶媳婦的標準賠償。


    七叔公擺了擺手說:“村裏還有錢,打算到了上元縣,分發給鄉親們。村裏可以給你們墊付,到時候發錢,再扣。”


    徐鐵樹夫妻聽到後,點了點頭,讚同這個方案。


    村長又問:“第二個法子是什麽?”


    程顧卿繼續說:“就是向姑娘提親,讓徐癩子娶人家姑娘,當然彩禮給高一點,當做賠償。”


    聽到這個法子,大家愣了愣。


    徐癩子第一個反對:“俺不同意,俺不想娶她。”


    程嬸子肯定跟俺有仇,竟然叫俺娶那個母老虎,俺會死得好慘。


    徐鐵頭一巴掌拍在徐癩子頭上,立即讓他噤聲。


    疑惑地問:“這個法子行嗎?”


    其實心裏更傾向這個法子,這些年,兩夫妻可愁小兒的婚事,如今陰差陽錯,能得一個兒媳,也不錯。


    徐癩子阿娘也是這樣想的,猶豫地問:“俺們同意,可人家姑娘會同意嗎?”


    兒子這個模樣,真不信別人能答應。夫妻倆想著,賺多些錢回來,買一個兒媳。總不能讓癩子一直單著。


    程顧卿也不知道行不行,其實第二個法子,真不想提出來。


    可不提吧,又好像不行。畢竟兩個人都相互看了,在這裏,要是外人知道,唾沫子可要淹死人。


    要說錯,還真不怪徐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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