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魯終於找到機會氣了他一下，大概爽到了，繼續說道：“和你說正事，有個情況很奇怪：剛才你上課待的教室，以及後來途徑範圍內的所有地區中，都沒有類似昨晚那種枉死者的怨念存在，包括這範圍內的所有學生、老師身上，也感受不到像你和上次那男人之間的那種關係到生死的因果。”“在教室中割腕自盡，卻沒有怨念存在，同學身上沒有因果，就說明也不是校園霸淩之類的情況。”徐霄把娜魯說的翻譯成了人話。“是的，目前為止，你所有見過的人當中，要說唯一可能有問題的，還是那位老師。”徐霄思索著道：“我明白了……”剛才他那麽折騰，這位梁老師都沒露出馬腳。看來他真的是位棘手的對手。得下狠藥才行。徐霄感覺自己已經猜得很累了，現在開始他決定不再費心試探，準備直接來記直球，今晚就直接把老師帶到怪談發生的地點，讓他和那女孩的鬼魂當麵battle。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了晚飯時間，徐霄背上自己的包，揣好扳手，前往醫務室。梁老師還在床上休息著，徐霄暫時沒暴露自己的意圖，隻是問了他想吃什麽，然後去食堂幫他買了回來。梁老師一臉笑容和他道謝，徐霄暗暗打量他的神態，實在不知道他這幅麵孔究竟是真的還是裝的。人心實在是太可怕了，也不知他究竟對那女生做了什麽，逼得人家在如此年華割腕自殺。晚飯過後，整個晚自習，徐霄都在醫務室守著他。梁老師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麽，倒沒再問他那黑貓和戒指的事。倒是挺不好意思徐霄在這裏陪自己，說自己一個人在這就行，徐霄也沒理，畢竟這會兒徐霄主要是想看著他，怕他跑了。晚自習下課，校醫也要下班了，兩人對校醫客套了一番，徐霄就架著梁老師的一條胳膊，把他扶出了門。“真是不好意思，讓你陪了我這麽久，現在還得送我回去，實在是太麻煩你了。”梁老師一臉愧疚和感激。“麻煩什麽，你下午讓我去聽你的課，我還沒謝你，室友得互相幫忙嘛，這是你說的。”徐霄隨口敷衍。聽他提起下午的課，梁老師更不好意思了，“今天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太倒黴了，都沒好好講完一堂課，也沒幫到你的忙。等下回我腳好點了，再讓你來聽。”“好啊，那之後還要麻煩你了。”徐霄表麵這麽說著，心裏卻道，就是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活到明天。他半拖半扶著梁老師出了教學樓，直接往校門口走去。這會兒下了晚自習的學生已經走幹淨了，校園裏安安靜靜，隻有他們倆往這個方向走。梁老師發現徐霄沒把他帶回宿舍，有點吃驚，“咱們往哪去？”徐霄說：“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梁老師大概是猜到了什麽，閉上了嘴。徐霄見他不質疑不反抗，倒有點驚訝了，雖然他腳傷得厲害，但這種情況下連問都不問，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後招，徐霄暗自防備，並隨時準備喚小i。兩人互相拖拖拽拽地到了校門口。當徐霄把梁老師丟到地上時，他一臉尷尬，又帶著點“果然如此”的釋然。“中午我去打飯的時候，你和肖月她們倆，果然已經聊過這件事了。”梁老師在地上喘了幾口氣，才輕聲說。咦？這麽容易就承認了？徐霄不知怎麽，總覺得哪裏不對，這人的狀態根本不像一個被揭發了惡行的人-渣。可不管是娜魯的分析，還是他本人的態度，都表示他和女孩的自殺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正待發問，就聽遠遠響起呼喚的女聲：“老師——”徐霄一回頭，隻見兩個女生正氣喘籲籲往他所在之處跑，校園裏昏暗的光線下也能看出她倆的急切。怎麽她倆也來了，在這麽嚴肅的即將揭露真相的時刻，她們過來搗什麽亂，是想湊一桌麻將嗎？徐霄腦袋又大了，但還沒等他說話，梁老師反倒開口了：“肖月，王曉雯，你們不回宿舍來這裏做什麽？”徐霄還是第一次聽見梁老師帶著點嚴厲的語氣，順便這才知道這兩女生的名字。叫肖月的伸手拉住了徐霄，王曉雯則去扶地上的梁老師，兩人一臉恨鐵不成鋼，肖月還教訓徐霄，“不是囑咐過你不要來嗎！你怎麽帶著老師作死！”徐霄：？王曉雯也教訓道：“就是，我們快點離開！待會兒萬一‘她’真出來了就壞了！老師，你快起來，肖月！你幫我一把！”徐霄：？？倒是梁老師扮演著柔聲安撫的角色：“我們還有事要解決。你們先走吧，沒事的，放心吧。”“什麽事能比命重要啊！你們——”兩女生氣得直跺腳。她們倒也是熱心腸，就是來得不是時候。徐霄總覺得情況不對勁，怎麽自己這會兒反倒更像個反派……在他預想中，這該是一個怨魂報仇、壞人懺悔的大快人心的時刻，現在這倆女生過來一通吵，真怕那女孩不肯出來了。正冷著臉想怎麽才能把她們攆走，就聽兩個女生忽然短促地叫了一聲。徐霄一扭頭，就看到不遠處的地麵上，不知何時積了一攤血跡。血滴滴答答還在往下滴，就像有個他們看不見的受了傷的人正站在那裏。 第24章 寄宿學校（9）梁老師幾人都不由得緊張起來屏住了呼吸。徐霄饒是經過了幾次類似事件，也忍不住悄悄握住了揣在懷裏的扳手，但因為心裏帶著遲疑，暫時並未拿出。因為就和上次在資助中心裏一樣，他的眼睛並沒有往常直視厲鬼時的灼熱感，這位割腕女孩，和那死在資助中心的男生類似，並不是厲鬼。所以她究竟是為什麽割腕的？又為什麽滯留在這裏，不肯離去？徐霄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梁老師，又看了看地上那攤血跡，不由得鬆開了握著扳手的手，後退了兩步，給‘她’讓出了路。那看不見的幽魂仿佛讀懂了他的心思，地上的血跡開始一滴滴向前蔓延，那死去的女孩邊流著血邊走向地上的年輕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