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應鶴遲疑了一下,道:“應該醒了。”“嗯。”李還寒道,“晨安。”“晨……安。”江應鶴看了一圈,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想起昨夜那本書中,有一個橋段就是劍仙的道侶用了個□□術,完事之後第二天的情景描述,簡直跟現在一模一樣。他輕咳兩聲,掩去腦海中的畫麵:“你們怎麽都在。”短暫靜默之後,李還寒回答道:“……磨煉意誌力。”秦鈞深以為然地點頭:“嗯,對。”長夜無精打采地附和了一句:“喵……”作者有話要說:風月勾欄之氣≈婊裏婊氣。第62章 等到真的回到蓬萊之時, 江應鶴才對這一切略有些真實之感。他這幾日慢慢地將那本掃黃打非的漏網之魚看了大半,除了一些電視台不讓播的劇情之外,隻覺得這位劍仙的性格與自己相似,隻不過話本書籍的藝術性總是要大於真實性的。重新進入蓬萊後, 江應鶴腦海中的記憶才逐漸浮現出來。他沒有第一時間回到白鶴玉宇, 而是準備進入正殿。蓬萊中的弟子們換過幾茬,他眼熟的人已然不多。不過這些年輕弟子們, 似乎都認識李還寒和秦鈞,對他們兩人充滿敬意和畏懼,似乎還對兩人同行十分的詫異。江應鶴從蓬萊弟子的反應之中,就能猜測到他們兩人平時應該不大碰頭, 甚至有一些水火不容的境地。正殿無人守護,內中似也無人。江應鶴在其中停留片刻,尋著記憶之中的路線向玄門後方轉移過去, 見到靜謐內室之中幽然不滅的燈燭。還有掌門師兄的身影。內室之中擺放著所有記錄在譜上的魂燈和命牌, 燈火在四壁上發光。而周正平就在正中央的蒲團上打坐,聽見進入內室的足音時,才啟眸望去。足音頓止。江應鶴一身雪白的外衫, 巴掌寬的淡藍色腰帶勾出身形,身上披了一件厚而不重的玄色披風, 漆黑與素白的對比極其強烈。兩人對視一瞬, 靜寂幾息。直到周正平手中的拂塵脫手掉落,在地麵上滾出一指遠。周正平收回視線,撿起拂塵, 道:“你回來了。”“嗯。”此處是蓬萊的命牌存放之處,那三人都沒有跟進來。江應鶴身上沒有靈氣、亦無道體,氣息平凡無比,但站立在周正平對麵之時,他卻仍有一種恍惚當年之感。江應鶴走到他身前,視線掃過壁上的魂燈,道:“曾踏漫道見遠山,如今又至初行時。”“坎坷不平。”周正平看向他,道,“才為路途之真諦。坐。”江應鶴依言坐下,見周正平取出了一本古書遞了過來,上麵寫著《清淨氣如冰》五個字,似是一本煉體道書。“這是你轉世之前所修行的,你一身冰雪道體,盡來於此。”江應鶴點了點頭,接過道書,剛想著並不太多,可以接受之時,又見周正平掏出了一個乾坤袋,將袋子隨意展開,倒出了數百個玉簡。“這是你轉世之前近千年所修習的道術和劍法,以及一些遁術。”周正平理所當然地道,“那時你學東西很快,若是重修,想必進度也會隻快不慢。”江應鶴看了看麵前的數百個玉簡,腦海中等價類比替換成了幾百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擬,禁不住稍稍沉默了一刹,隨後才道:“……知道了。”周正平交代完這些,想起了劍器之事,又囑托道:“忘塵劍雖然碎裂,但卻為你留在了清淨崖,如若你願意,重新淬煉便是,或是另擇新歡,也無不可。”對於一個劍修來說,更換劍器,與另結新歡也差不多了。江應鶴微微搖頭,道:“我會重鑄的,不必更換。”周正平點了點頭,也不欲左右他,便任其行事,轉而道:“小雲師弟與你顏師姐俱在閉關,如今你回來,我心中甚安。”江應鶴聽聞他此言,頓時有一種被需要的感覺,認真道:“掌門師兄不必過憂,我……”他話語未完,便聽到周正平鬆了口氣地道:“你回來,你那兩個徒弟便能看著安全一些了。”長夜不常回蓬萊,自從找尋到自己之後,很多時間都在身旁陪護照應,因而如今的蓬萊弟子,大多都不認識他。江應鶴話語一滯,似是不太懂得他話語之中的含義,問了一句:“看著……安全一些?”周正平注視他良久,歎了口氣,道:“是啊,你可知你不在的三百年中,都發生了什麽?”“……我一路過來,隻覺現下的修真界安穩至極,少有爭端。秦鈞和李還寒,也應當並未做出什麽才是。”周正平慢慢地轉動著手指間的拂塵玉柄,望了一眼玄門之外的地方。“他們在你麵前,想來都十分收斂。”江應鶴:“……還算含蓄。”“那我也便不說給你聽了。”周正平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道,“再危險的邪修,既然有你這一重保障,便於世間無礙。”江應鶴的好奇心被他勾了起來,卻還沒有得知到內容,正想追問之時,對麵的周正平又補了一句。“李還寒重新給你做了劍墜。”江應鶴稍稍一怔,與之相關的記憶隨後重疊而來,他抬手扶住額角穩定了一下神魂,心口跟著悄然一動,像是有什麽冰冷而又溫柔的東西從中拂過,恰似人間初春的風。“係在忘塵劍上。”周正平道,“是……天魔的心。”這時的江應鶴,還沒有徹底體會到周正平這句話的意思,他以為對方指的是,那是天魔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