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仇人,風澤頭一次用上了家中給他送來的靈蛇劇毒,塗抹在可在皮肉下消融的尖針上,早在前三天就布下周密計劃,在不被任何人發現是他主導的情況下,引開了守在劍閣周邊的弟子。他找到寫著洛眠名字的木劍,在劍柄側挖出小洞,再以微薄靈力護著,隻需一震,便能震破這層靈力。可惜風澤千想萬想,也沒想到洛眠竟然傲氣到,拿到劍後連看都不看一眼,要知道尋常其他人拿到木劍,都會先熟悉一番劍勢。也就導致這把劍第一次運用時就是在擂台之上,也在擂台上被觸發靈力機關,才讓尖針飛入秦非淵手腕內。聽到這兒,紀鬆柏已經麵色鐵青的背過身去,不願再看風澤一眼。他是風雲宗墨守成規,嚴於律己之人,卻教養出一個暗地害人滿肚心思的弟子,簡直愧對宗門!而善元真人也比紀鬆柏好不到哪兒去。真要仔細追究起來,洛眠也有罪過,若非他在風雲宗頤氣指使,不知收斂,也不會招來這一樁禍事。在自家宗門也就罷了,偏偏在風雲宗驕縱鬧事,還連累到尊者門下的弟子,現下還鬧到尊者麵前,簡直丟人!想著,善元真人將洛眠一把將洛眠扯到身後,訕訕賠禮:“尊者,是我未能教好弟子讓您見笑……”楚無眼波冷漠掃他一眼,叫善元真人下意識噤聲,一些場麵話都被憋了回去。“沒教好,就帶回去閉關,慢慢教。”楚無淡淡說著話時,不自覺的就散開神識壓迫在殿內,叫善元真人頂著壓力連連點頭稱是。……內殿。小榻上。秦非淵雙目緊閉,意識遊離間,仿佛聽到了師尊說話的聲音,似乎很近,近在咫尺。他想睜開眼,想起來告訴師尊,他拿到了第三,他未讓師尊失望。可眼皮沉重的讓他抬起來都費勁。在秦非淵掙紮著,終於緩緩打開眼眸一條縫隙,透過這條縫隙,他微微側首望著楚無聲音所來的方向。半薄的屏風後,他看到楚無若隱若現的身影,一如既往著一席白衣負手而立姿態雅然。秦非淵聽到師尊冰冷漠然的聲線道:“風澤,殘害同門,妄傷同輩,罰五十戒尺,思過崖麵壁二十年,靜思己過!”聞言,紀鬆柏跪地,痛心疾首道:“弟子亦有過失,未能教的徒兒懂的何為禮義廉恥,自請同罪,受戒尺後去思過崖麵壁!”尹士彥原本想勸紀鬆柏,但看紀鬆柏神情堅定,他也明白紀鬆柏從來都是眼睛裏揉不得沙子,如今知道門下親傳弟子的本性是這模樣,心中定然比誰都難過。於是尹士彥剛張嘴就又閉了嘴,決定不勸。楚無頷首:“允準。”隨之便是紀鬆柏親自對風澤動用刑法。五十下戒尺。風雲宗的戒尺並非尋常,而是由無定門淬煉出的上好靈器,一下打下去,外表看不出半點傷痕,和內裏定要傷筋動骨,打十下小腿基本上就得躺在榻上一整個月才能好。待風澤被拉到殿外,受完五十下戒尺,已經癱靠在一旁站不起來。紀鬆柏又進來,將戒尺雙手遞交到楚無手中,伸出雙手,低首道:“請師叔祖責罰。”楚無手中掂著二尺寬的長戒尺,垂眸望著他,平淡道:“此事與你無關,不必過分自責,這戒尺與你來說……五下足以。”說著他高高舉起戒尺。“啪。”一下落到紀鬆柏手心。屏風後。秦非淵看著師尊,用修長而指節分明的手,拿著戒尺。那隻手被細長又顏色深沉的戒尺,襯托的愈發白皙,似要發光。直到戒尺落下。又一次打在掌心發出“啪”一聲輕響。有些似曾相識。秦非淵神智忽然有些模糊起來,眼前一片恍然……記憶交錯中。他看到了。於此時此刻,相同的場景。楚無手握戒尺,滿麵冰霜,而他則跪在青瀾小築殿內,低首,雙手平攤舉起。師尊高舉起戒尺,又狠狠破空落在他掌心,“啪”一聲,叫他掌心表裏連帶著皮肉內裏都火辣辣一陣劇痛,而叫他暗自咬牙硬撐,不敢喊出半點聲響。冷漠飄渺的聲線在耳畔響起:“誰許你去的後山?”他辯解道:“師尊,不是這樣,是風澤師兄誆騙……”“啪!”又一板子。他疼的無法說話,也滿心委屈。楚無冰冷道:“後山禁地,不得入內,妄想狡辯罪加一等,這幾日,給我去思過崖靜思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