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的,掐著楚無脖間力道一鬆,秦非淵眼神冷漠著,伸手改去摁著他的肩膀,將他牢牢抵在牆上,低下頭垂眸靜靜看著楚無急喘著氣。而楚無因嗓子發癢發疼,止不住低咳兩聲,呼吸了新鮮空氣,他的頭暈也緩解許多,根本沒空去在意著些微末細節。待楚無眼前黑霧散去,逐漸恢複視線後,他抬頭想和秦非淵說話,鼻子卻差點和秦非淵的鼻子相碰時,楚無才發覺,他和秦非淵的距離似乎靠的太近了些。呼吸交融。楚無昂著頭,秦非淵低首,距離近的就仿佛誰輕輕往前動一動,兩人就會親上去似得。現下的秦非淵又比他高出半個頭,正垂首俯視著他,對望時,秦非淵那眼神晦澀的讓他難以看懂。楚無有些不自在的想退後兩步,然而後方是一堵堅硬的牆麵,他無地可退。無奈,他隻能抬眸繼續和秦非淵對視。有些古怪。沉默一陣,楚無覺得不能在這樣下去,也不知怎麽想的,原本醞釀好的質問,脫口竟成了一句:“你……過的可還好?”從落下魔淵,到出來,僅僅花了兩年時間,應該沒有像原著裏那樣辛苦。“魔淵和魔域那地方,好還是不好,師尊不應比我清楚?”秦非淵沉啞低笑道:“也多虧師尊狠心,才能叫我修成魔體,所以徒兒這一出來,就來給您送禮。”他一隻手按著楚無的肩膀,另一隻手突然去抓楚無的手,強行掰著楚無的手,十指相扣,摁在牆上。楚無頭一次感到驚慌,他掙紮兩下,掙不開,又感到一縷細小而霸道的魔氣正順著二人十指相扣的手,緩緩闖入他的靈脈。讓楚無堪堪調動而起,想要打出的靈力驟的被抑製住,潛回靈田。“你!”楚無震驚望向秦非淵。當年在雲錦城,秦非淵與一群新入門的弟子被擄走,那群弟子們被元寒用魔氣抑製了靈力,如今這一招竟被秦非淵用到他身上。可奇怪的是,秦非淵的這一縷魔氣,被灌入靈脈後就自行遊走,並未壓製著楚無繼續運用靈力。發覺不受影響,楚無立刻又調用出靈力震開秦非淵,麵無表情的拂袖冷言問:“你究竟想做什麽。”秦非淵神情晦暗,抬眸看他:“師尊待我如此好,我自然得給師尊送樣好東西。”說這話的時候,他麵上帶起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明明是笑,卻涼的讓人背後發冷,靜靜凝望著楚無。緘默須臾。楚無還要在問,可偏眼前一晃,便無了秦非淵的蹤身影,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離去。楚無無力垂首,他明白,就算秦非淵留下,他也未必能問出什麽。因為在他的神識範圍內,根本無法探查到秦非淵的行蹤,秦非淵目前修為強橫到簡直令人心驚,就算秦非淵要殺他,也是輕而易舉。楚無忍不住懷疑,到底是秦非淵變得更強,還是他變弱了。若說他變弱了也不合理,要知道他分明日日都有修行研習功法,隻是偶爾才會歇下來看看話本散散心,不至於被壓製到連反抗都艱難的程度……因秦非淵離去,楚無方才過分緊張的心也稍稍鬆了鬆,這才感到背部還在隱隱作痛,脖子也疼。似想到什麽,他匆忙從靈囊中摸出個鏡子,湊合著城樓簷角下的光,照看脖間情況,果不其然,在修長白皙的脖頸上,有著個被秦非淵弄出來的鮮明紅色掐痕。當時秦非淵所施展的力道也不是很重,也就讓他喘不上氣,缺氧腦袋發暈,怎麽現下看起來這般嚴重。楚無用了兩遍除塵訣,竟都去不掉這痕跡,又不能叫單驚風瞧見了追問擔心。他也暫時不想告知旁人秦非淵已從魔域出來的消息,總歸秦非淵是衝著他來了,沒必要讓旁人知曉後擔驚受怕,他都打不過的秦非淵,別人就更別提了。無奈之下,楚無隻能從靈囊內繼續翻找,最後隻找出件毛領白氅,用料低調奢華,他記憶有些模糊,總覺得這好像是誰送的,想不起來。但這件羽氅披上後,恰好能將脖間掐出來的紅痕遮去,待他回屋後在抹兩日藥,痕跡就能消下去。楚無又抬眸看了眼城樓簷角下掛著的鏤空燈籠,有些疑惑蹙眉,這燈方才似乎是自己亮起的?想著,楚無行至牆垛前。此刻,天色依舊黑。他迢目望向城中,看到原本漆黑一片的齊鳴城,竟沒有一家是不亮著的燈火。濃霧不知何時散去。現下的城中四處明亮,街道都照的清清楚楚,無人所在的城池,卻自發亮起燈火燭光。他站在城樓最高處,一處處掃看著空無一人的齊鳴城內,燃起萬家燈火,光輝灼灼。實在詭異。而且體內靈脈還多了一縷四處遊走的霸道魔氣,雖暫時安分,卻就像個□□,讓楚無覺得不安。壓下這份憂思,楚無有些疲累收回眼神,走下城樓,動身回到醉望樓。一進門就見單驚風坐在樓下凳子上,看到楚無歸來,單驚風忙起身道:“師叔祖……”他目光落到楚無身上的羽氅上,茫然道:“這是?”“外頭有些涼。”楚無糊弄著單驚風,說話時嗓音還有些沙啞。這讓單驚風也來不及去懷疑,趕忙道:“師叔祖注意身體,前往別病了。”關心則亂,單驚風完全沒去想修真之人靈力護體,鮮少受傷不說,基本不可能得病。楚無被他天真逗樂,心中陰霾散去不少,淺笑頷首應道:“嗯,知道。”這會兒單驚風想起正事,肅目道:“師叔祖,方才酒樓內所有油燈與燭火無緣無故自發亮起,我記著您的叮囑,便未出去查看,外頭可有什麽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