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淵:“……”秦非淵麵沉如水,眼底深海一陣翻滾,森冷的目光自菜刀上一掃而過。下一秒。楚無感覺到手上一空。“嗯?”他道:“刀呢?怎麽沒了?”秦非淵沉默看著被微風吹走的一縷輕灰,若無其事道:“許是被哪個路過的魔族偷走了。”“……”一聽這話,楚無就知道八成是秦非淵幹的好事,他氣的唇線繃緊,卻又無處發作。最終隻能化為一聲幹巴巴的“哦”,他冷漠道:“這樣啊,魔族真閑,菜刀也偷。”秦非淵毫無自覺附和:“嗯,太不要臉。”楚無:“……”*一個多時辰過去。牧淇補藥也喝了,飯也做好了,楚無什麽活都沒幹,就可以洗手吃飯了。幸虧秦非淵還沒喪心病狂到洗手都要幫他,也讓楚無悄悄鬆了口氣。桌上擺著的飯菜,味道很熟悉,仔細算來,他有五年沒吃過秦非淵做的飯菜,一時間竟有些恍若隔世之感。“可惜玉清家中沒有豆子。”秦非淵毫不掩飾直直望著楚無,語氣中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否則,玉清還能嚐一嚐我做的杏仁豆腐。”秦非淵做的杏仁豆腐……楚無懷念起那軟綿奶香又清透的口感,不自覺抿了抿唇,有點想。他很快冷靜下來,淡淡回應道:“待下次有機會在試試。”秦非淵有些失落的斂下眸子。吃完飯後。晌午已過。楚無去看牧淇的情況,喝完藥歇息一陣後,她的情況已然好了許多,她說:“頭倒是沒那麽暈,能多走兩步,但不能久站著,不打緊的,我躺兩日就好。”聽秦非淵在旁說她麵上已經多出幾分血色,楚無才放心下來,叮囑牧淇好好休息,然後退出屋內。還要請秦非淵喝茶。但楚無突然想起家中並無茶葉,他沉吟一陣說:“思歸吃糖嗎?”“……”秦非淵看著楚無通紅到宛若飄著晚霞的耳尖,忍笑低聲道:“玉清給的,毒霜也吃。”楚無:“……”秦非淵這殷勤態度,以及毫不見外的語氣,反倒讓楚無愈發糊塗。最後的結果是外頭涼,他把秦非淵喚到他住著的屋內,解開糖袋,一人一顆糖吃著,喝白水。縱然是剛回春,有陽光,外頭也不見得多暖和,風吹來依舊會冷,還是屋內自在。*秦非淵兩根手指從糖袋內撚起一顆糖,果糖隻有半個指甲蓋大小,有三個凸出角,很飽滿,宛若鍋中燒焦了的菜葉,泛黃泛黑。秦非淵看到楚無神態自若的將一枚果糖放入口中,又端起白水喝一口。他怔然片刻,旋即斂下眼眸,也學著楚無的模樣,把果糖放入口中。味道很普通。隻有淡淡甜味以及果香,市集上應當是很便宜的,完全比不得畢懷山那些精致的吃食。可師尊似乎吃的很開心。就著寡淡無味的白水,秦非淵咽下果糖,分明是甜的滋味,他嚐到的卻是悲痛與酸楚。秦非淵情緒有些失控,頭又開始疼,他一隻手摁著右眼,忍耐著不發出聲,隻是愈發憎恨自己。對此,楚無一無所知。他還在回想,今日清晨秦非淵在大街上,抱著他認錯時,那悲愴的語氣。像是害怕,又懇切到小心翼翼,摟著他的手分明緊實有力,卻在他伸手推拒時,就及時鬆手,仿佛在害怕傷著他。楚無很迷茫。想到他和秦非淵重逢以來,短短總共半日不到,秦非淵非但沒表現出尋仇的跡象,反而一直極具耐心。就宛如在畢懷山那些日子一般,乖巧順從,體貼到細致入微的照顧著他。秦非淵圖什麽?嚴格算來,他們已經兩不相欠,各自兩清,他沒了修為,就算有也教不了成了魔尊的秦非淵。這個師尊早已名存實亡。所以秦非淵到底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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