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夠吧。蕭世卿見趙棲呆在原地,問:“皇上還不走?”趙棲猶豫了一會兒,說:“這就走了。”趙棲剛走出醉書齋便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裏麵。江德海道:“皇上?”趙棲說:“不行,朕得回去看看,你們不用跟著,在這裏等朕就好。”他不能讓蕭世卿這麽快就被趙桐搶走了。溫太後說的沒錯,現在的大靖離不開蕭世卿,他想要在皇位上坐得安穩,也離不開蕭世卿。趙棲從後門繞回醉書齋,剛好有扇窗沒關,他躲在後麵,能看到麵對麵坐著的容棠和蕭世卿。蕭世卿嘴角似笑非笑地揚著,“該說趙棲對你是情深義重,還是說他蠢鈍如豬。上回險些死在你的床上,今天還能重蹈覆轍,本相也算是長見識了。”容棠臉色蒼白,嘴唇卻比常人要紅豔,“若是可以,容棠倒想讓丞相嚐嚐皇上的‘情深義重’。”蕭世卿輕描淡寫道:“你給趙棲下毒未遂一事,趙棲未曾告知本相和太後,如若不然,你覺得你現在還能活著坐在這同本相說話麽。”容棠無甚反應,“那丞相又是如何得知的?”蕭世卿輕笑一聲,“本相想知道的事情,自然能知道。”容棠點點頭,“也是。宮中眾人誰不知,蕭丞相上朝時坐的那把太師椅,才是大靖真正的龍椅。”蕭世卿笑意微收,手指敲打著桌案,漫不經心道:“容公子說這種話,是怕本相過得太舒坦了?可惜,這話傳不進太後耳裏。即便傳進了,本相也不在乎。”容棠眼眸一暗,“蕭世卿,你也是飽讀之士,你心裏很清楚,隻要趙棲一日坐在皇位之上,大靖就絕無安寧之日。”趙棲心裏咯噔一下。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容棠要替趙桐挖他的牆角。蕭世卿懶懶道:“皇位上坐著誰和本相無關,隻要他不插手本相的事,本相又何必和他作對。”“趙棲不過問朝政,那溫太後呢?溫太後縱容趙棲過度,對趙棲的惡行視若無睹。哪怕趙棲要烽火戲諸侯,溫太後也會為他點火。”“夠了。”蕭世卿涼涼道,“你恨趙棲是你的事,與本相無關。”容棠輕歎一聲,“咳咳……看來,是淮王錯看丞相了。”蕭世卿眸子微挑,“說起來,淮王北上之前還專門來找過本相,囑托本相在宮中照拂你一二。如此會籠絡人心,也難怪你對他死心塌地。趙棲若是有他十之一二,容公子怕是早淪陷了罷。”容棠聲音沉沉,“嗬,若真有那麽一天,還請丞相賜我一杯毒酒,讓我死的徹底些。”蕭世卿不置可否,“看在淮王的麵子,本相暫不追究你意圖弑君一事,下不為例。”“你很在乎趙棲的死活?”“他死了本相會有不少麻煩,而且……”蕭世卿眯起眼睛,“自從他上回險些中毒後,人似乎變得和過去不太一樣。”“那又如何。”容棠不以為然,“趙棲,始終是趙棲。”趙棲聽了一頓牆角,心情有些沉重。回寢宮的路上,他遇到後宮眾美繞著跑圈圈。美人們被養在深宮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突然這麽一跑,各個東倒西歪,上氣不接下氣。趙棲心疼他們,又給他們加了五圈。晚上,趙棲去慈安宮陪溫太後用晚膳。溫太後說:“棲兒,丞相今日給了哀家一份名單,上麵各個都是才貌雙全的名門貴女,哀家瞧著都挺不錯的。”趙棲:“哦。”“哀家想著過幾日找個賞花的由頭把這幾個姑娘叫進宮裏來,讓你瞧瞧,這樣你也能選一個你喜歡的了。”“謝謝母後。”“……”溫太後放下手中的筷子,問:“棲兒,你這是怎麽了?丞相又惹你生氣了?”趙棲認真道:“母後,你真的是全心全意地相信蕭世卿嗎?”溫太後臉色微變,抬手將額前的碎發挽至耳後,“棲兒為何突然問這個?”“朕……朕就是看他不爽,”趙棲找了個符合狗皇帝人設的理由,“都是因為母後過於袒護他,他眼裏根本沒朕這個皇帝。”溫太後說:“世卿是母後看著長大的,哀家了解他。”“母後覺得他是好人?”“不,他不是。”溫太後意味深長道,“正因為他不是,所以母後才會用他。更何況,除了他,母後還能用誰呢?”趙棲無言以對。溫太後繼續道:“蕭家乃京中的百年望族,其曆史比大靖還要久遠。蕭國公手握重兵二十萬,國公夫人是母後密友,他們的兒子母後如果不用,他們會怎麽想?棲兒,你要知道,咱們孤兒寡母能走到現在,靠的不是先帝留下的遺詔,而是——蕭家。”“母後……”“如今這沒旁人,母後就和你實話說了罷。隻要蕭家還站在咱們這頭,你的皇位就能安然無虞,否則……”溫太後淒涼一笑,“棲兒,從你登基開始到現在,選擇權始終在蕭家手上啊。”溫太後的實話讓趙棲心情越發的沉重。還好,原著裏的蕭世卿是在溫太後死後才叛變,沒讓她看到她兒子淒慘的下場。“朕知道了,”趙棲說,“母後放心,朕不會再和丞相作對了。”溫太後注視著趙棲良久,神情有幾分動容,“母後隻希望,母後死後,有人能護著你。”從慈安宮出來,趙棲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讓淮王趙桐挖牆角成功。他想了想,吩咐道:“老江,你讓禦膳房準備些好吃的點心。”江德海:“皇上才用完晚膳,可是又餓了?”“不是,朕要去投喂丞相。”江德海:“???”“還有,把朕上次從勤政殿拿來的燈罩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