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往雍華宮走。路過桃花林的時候,趙棲突發奇想,想要再折幾枚桃花送給容棠,就當是慶祝他出獄重獲自由。他敢賭一根黃瓜,現在的容棠肯定不會丟了他的小桃花。江德海提著宮燈為他照明,“皇上,不如讓老奴幫您摘吧?”“不用,朕自己可以。”親手摘的才顯得有誠意。“這黑漆漆的,皇上當心腳下啊……咦,那怎的有光?”趙棲朝前看去,果然見到了一絲光亮,隱約還能看到兩個人影。趙棲緊張起來,“不會又是刺客吧?!護駕,快找人護駕!”江德海哭笑不得,“皇上別看到個人就說是刺客呀,老奴去看看?”趙棲不敢一個人待著,“朕和你一塊去。”趙棲躲在江德海身後向那抹光靠去。隻見其中一個人影立在桃花樹下,另一個扛著鋤頭,正彎身挖著什麽。“皇上,”江德海輕聲道,“那人好像是昭南王啊?”“李遲蘇?”趙棲道,“他這麽晚了在桃花林做什麽?”“皇上要不要去問問?”趙棲猶豫了,他擔心自己和李遲蘇接觸太多會被認出來。然而還沒等他拿定注意,李遲蘇便瞧見了他。“皇上?”李遲蘇緩步朝他們走來,在幽暗的燈光下,一雙桃花眼若含秋水,“真的是皇上。”躲是躲不了了,趙棲一本正經道:“哦,昭南王啊。朕不是讓人送你出宮了麽,你在此處做什麽。”李遲蘇笑道:“皇上猜猜?”趙棲摸了摸唇上的胡子,“你該不會是想偷朕的桃花吧?!”李遲蘇:“……”“朕的桃花雖多,也不是你能偷的。”李遲蘇笑了笑,“皇上誤會了。臣幼時和家父入宮,曾在這株桃花樹下藏了一壺酒。今日突然想起此時,便想把藏酒取出來,過一過嘴癮。”“原來如此。”酒和色是分不開的,李遲蘇愛美人,也愛美酒。上回在春風閣被迫和他親密接觸,趙棲就在他身上聞到了淡淡的酒香。“那你慢慢挖,朕走了。”李遲蘇道:“皇上請留步。”趙棲警惕地看著他,“幹嘛?”李遲蘇抬手,將一旁開得正歡的桃花折下,在手裏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今夜月色正美,桃花似雨,皇上何不和臣一道品酒賞月?”不得不說,李遲蘇確實是個會撩的。月色,桃花,美酒,再配上他那張臉,沒有哪個少女或者愛好男的少年能拒絕他。但很不幸,他趙棲可是一個直男。趙棲抬頭看了看天邊的明月,道:“月色是挺美的,最適合刺猹了。”李遲蘇:“嗯?那是何物。”“一種非常可愛的小東西。”趙棲道,“可惜這裏沒有,不然朕願意和昭南王一同刺猹。”李遲蘇碎一聲輕笑,“皇上原來是在拒絕臣啊。”趙棲毫不客氣:“你知道就好。朕很忙的,沒時間同你飲酒作樂。”“皇上可以不飲酒。”李遲蘇又走近了幾步,“讓臣好好看看皇上即可。”趙棲後退一步,有些慌了。李遲蘇為什麽要看他?難道他要掉馬了?!趙棲強作鎮定,問:“朕為何要給你看?”“因為賞花賞月都不如……”李遲蘇手裏的桃花枝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擦過趙棲的臉頰,“賞美人。”趙棲總算意識到自己被調戲了,“放肆!朕豈是你能賞的!”“臣不能,誰能?”李遲蘇眼底帶著綿綿笑意,“蕭丞相?”趙棲慍怒道:“你若再胡言亂語,朕就、就——”李遲蘇眼尾上挑,“就如何?”“就不給你軍餉養兵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李遲蘇眼神微微暗了暗,淡笑道:“是臣失言了。”“朕念在你不懂宮裏的規矩,這次就先不追究了。”趙棲道,“若還有下次,休怪朕無情——老江,走了!”李遲蘇道:“皇上慢走。”就在趙棲和他擦肩而過時,他似乎聞到了某種熟悉的香味。李遲蘇滯了滯,想要捕捉到這種味道,卻怎麽也聞不到了。第二日,趙棲親自把桃花捆好,準備帶著去見容棠,結果被前來求見的趙橋絆住了。“皇上,聽說昨日昭南王進宮來了?”趙橋緊張兮兮地問,“他有沒有提及賜婚一事啊?”說到這個,趙棲也有些苦惱,“他想提來著,但是被朕擋回去了。這回是僥幸,下回就不知道能不能逃過去了。”趙橋鬆了口氣,“不急,咱們能拖一時是一時。幸虧有足智多謀的皇上罩著臣弟,不然臣弟真的不知如何是好。”趙棲語重心長道:“小橋,你不能總依靠朕啊。禍是咱倆一起闖的,你也得想想辦法。”趙橋苦笑:“皇上,臣弟哪有那腦子啊。”“你得對自己有信心。”趙棲拍拍他的肩膀,“小橋,你要努力變強!戀愛和戰鬥,都要勇往直前!”趙棲的鼓勵給了趙橋莫大的信心:“雖然不知道皇上說的是什麽,但臣弟會努力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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