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距離他正常軌跡搬離徐家不到一年,搬離以後他很少再跟徐明臣聯係,就跟不去見這個人,這個人就跟他沒關係似的。 最後一節自習課的上課鈴響了,徐青燃還沒回來。 周睚看了眼走廊,低頭發了條信息。 zy:在哪? 等了一會收到回複。 皇上:等會回去。 成年人發泄情緒的方法比較單一,有時候會硬熬下去,因為有太多事情要做,隻能留出那麽點兒時間消化,消化不了就憋著,生活還要繼續走。 徐青燃發完信息沒收到回複,他靠著欄杆往底下望,感覺慘兮兮的。 過了一會兒,不遠處傳來水泥地給鞋底蹭到的聲音。 這個點會從天台經過的一般都是老師,徐青燃下意識往光線暗的地方躲,然後看到一雙長腿往這邊走。 蹲到了一個未來式祖國的園丁。 周老師又翹課了。 徐青燃用腳趾頭賭周老師是來找他的,朝那邊招招手。 天台很暗,隻有從樓下操場或者教室傳過來的微弱的光,徐青燃的手在亮光處揮,像條熒光棒。 徐青燃笑了笑,有種小秘密被發現的感覺,過了會才問:“怎麽找上來了?” 大概是因為降低了音量,徐青燃聲音裏那種很亮的音色模糊了許多,含含糊糊,連笑聲也很低沉。 說完,徐青燃站起來,象征性拍了拍褲子上不存在的灰,準備跟周睚回教室。 周睚有那麽一會不知道要說什麽,說我不是來喊你回教室的,還是問徐青燃是不是心情不好,那通電話是誰打的。 徐青燃招手笑那模樣特別圓潤,好像跟徐青燃在一起那幾年也經常看到這副樣子,他事業闖蕩那幾年就這個樣。 “先別回去。”周睚找了個光線暗的角落走進去,“等我抽完煙。” 徐青燃本著有求必應的原則應下來,等周睚摸出煙盒,點開打火機,煙尾亮出猩紅的火光,才又“啊”了一聲。 沒見過周老師抽煙,要不他也不會為了跟上模範夫夫的標準把煙戒了。 但徐青燃現在已經不會為周睚做出什麽行為而驚訝了。 他老公就這樣。 百變周老師。 百變睚哥。 徐青燃保持著要走不走的姿勢。他盯著猩紅的一點,煙灰抖下來,沒在黑暗裏。 煙身細長,是新手抽也不會醉煙那種。 “燃哥。”周睚叫他。 徐青燃回過神,開口說:“我沒想到……” “沒想到我抽煙嗎?”周睚眨了下眼,不動聲色地湊近他,“我還會別的,你要不要試試?” 男生的鼻息噴到彼此臉上,眼珠很亮。 “……” 其實開口之前的睚哥很性感,而徐青燃隻是想借支煙,順便要個吻而已。 “我隻是沒想到你喜歡紅酒味的煙,之前不是還說不要紅酒和花嗎。” 徐青燃往他身後看了一眼,抓住他胳膊,“過來,讓我親一下。”第46章 周睚盯著他, 轉身蹲到地上摁滅煙頭, 站起來後捏著他的臉親一下退開。茲拉的火花在對視中迸射,下一刻兩人跟麻花一樣擰在一塊。 紅酒味的煙霧攪和在唇齒間,倔強地從縫隙中擠出去。徐青燃的吻像肉食動物撕咬獵物, 恨不得從周睚身上咬下一塊肉。 周睚掐緊他的腰, 另一隻手捏著徐青燃的脖子後邊:“別咬。” 徐青燃外套搭在手上,胳膊很燙, 轉季時候溫度時冷時熱的,燥熱的晚風一吹雞皮疙瘩稍息立正, 一點熱度沒退下去反而越演越烈。 徐青燃後背不知道什麽時候貼到角落。 七中的天台是一階梯一階梯越走越高的, 像複古的城牆, 他們在一處石階的角落, 逼仄而緊張的空間。 徐青燃小腿勾著周睚的膝蓋,手拽著他把他壓向自己,鼻息噴在他頸上, 在生命本能的驅使下呼吸角落稀薄的空氣。 角落是石灰味, 夾縫求生的雜草味,他嗅一口,不喜歡,低頭咬在周睚肩上,去聞淡到快沒有的煙草味。 周睚倒吸一口氣:“操。” 徐青燃不說話。 周睚又一次捏住他後頸:“鬆口!” 徐青燃不滿周睚捏狗一樣的動作,咬得更使勁,感覺嚐到了血味。 “好吧。”周睚鬆開手,把他往牆上擠了擠, “咬吧咬吧,燃哥,咬死我,快點。” “操。”徐青燃忍不住笑出聲,“爛人。” “我是爛人。”周睚側頭親一下他的臉,“那邊全是你口水,你要不要換一邊再咬?” 徐青燃怔了一下,一巴掌捆到周睚後背:“媽的,閉嘴。” 他打完又想笑:“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有這個愛好?” “什麽?”周睚聽這話聽得有點不是滋味,“什麽叫這個愛好,是不是你要咬的?” 徐青燃止不住笑:“是。” “閉嘴。”周睚把他剛說過的話還給他,惡狠狠道:“另一邊,趕緊咬!” 徐青燃:“我閉嘴怎麽咬啊?” 周睚掐他:“你咬不咬?” 徐青燃還是笑:“不咬。” 周睚:“咬!” “靠。”徐青燃說,“就不咬,我腮幫子疼。” “你,”周睚崩不住,額頭抵下去也跟著笑,“燃哥。” “哎。”徐青燃盯著夜空已經看了兩分鍾了,“睚哥,我應該不回教室了。” 周睚顫了顫。 徐青燃:“……你能不能憋住了。” “憋不住。”周睚說。 徐青燃:“你大爺的,別笑了。” 他一腳踹開周睚,“有那麽好笑嗎?” “沒有。”周睚不坦誠地搖頭,“那我們回宿舍?” “好。” 真不要臉啊。徐青燃走進宿舍還在想。 什麽人啊。 春天剛過去呢。 在天台唧唧我我這種事。 他們兩在九班對麵樓上觀望,看見物理老師在教室裏眉飛色舞,其他學生上演人間百態。 “我現在罪惡感特別強。”徐青燃說。 躲開宿管大爺偷偷溜回宿舍這種事快習以為常了。 雖然七中三個年級加起來差不多一千八百名男生裏,翹課溜回宿舍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宿管大爺掌管宿舍樓,內力殷實,平均每個星期能逮到十幾個這樣子溜回宿舍的大個子男生。所以他們兩溜過來的時候還是很緊張。 平時就算了。 但是這種目的不純的溜回宿舍…… 徐青燃又重複了一遍:“操,我們怎麽這麽不要臉。” “有嗎?”周睚在他後麵關上門,“以前不也這樣?” “那能一樣嗎?”徐青燃說,“那必須是不能的,但我還就是不要臉了。” “去床上坐著。”周睚說,“皇上,去等著。” “啊,你能別這麽叫嗎?”徐青燃揉了揉耳朵,“我在你麵前沒有形象了。” “一直都沒有,燃哥。” 徐青燃擰開床頭燈,周睚關掉寢室的大燈。 “嘶。”周圍光線昏暗了許多,蒙著一圈黑邊,周睚看向徐青燃,“我現在也有罪惡感了。” 話剛說完,他看見徐青燃自己扯褲腰帶,頓時涼颼颼笑了一下:“別啊皇上,這種事交給臣妾來。” “你大爺的!”徐青燃給嚇得一囉嗦,指著他,“給老子再叫一次試試?” “皇上,皇上皇上皇上,挺黃的一皇上。” “周睚你大爺!”徐青燃壓著聲罵他,“你要不別過來,我自己整。” 周睚說著說著走過去,撲他身上一邊親一邊討饒,“錯了錯了,你是爸爸。” “……” 徐青燃一陣恍惚,並且不合時宜地想起他兩互稱爸爸開家長會的事,乖兒子的手放下了簽字筆伸進了他褲子。 靠。 瞬間就感覺世界充滿了滿滿的罪惡感。 徐青燃你怎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