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咬一口。 徐青燃想什麽做什麽,衝上去咬了一口。 “操!”周睚推他臉,“狗皇帝,你真屬狗嗎。” 徐青燃為了咬人不折手段:“我暫時屬狗一個晚上。” 熄燈點之前,宿舍樓處處是腳步聲,有些宿舍洗衣機出問題,會端著衣服到每層洗衣房去,還有些人到處竄門,徐青燃混在一群竄門的腳步聲裏,一點都不突出。 他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收拾幹淨了,床單枕套全在洗衣機裏,學生床禿皮,空蕩蕩一整片床墊在上麵,垃圾袋紮了口抵在床腳。 周睚擰開水,對外麵說:“今天去你那邊睡?” “好,我先回去。” 徐青燃拎起垃圾袋出去扔了,鑽回自己宿舍,掏出備用枕頭扔床上,又把另外一張空床推過來,從櫃子裏翻出上一次“病床”用的備用床單被子扔了上去。 做完這些,他不知道怎麽想的,坐到書桌邊拿了一套卷子擺在桌上,然後才想起被自己遺忘了很久的手機。 微信拉黑了徐明臣,徐明臣發信息隻能通過短信,除開打頭兩條垃圾短信都是徐明臣的。徐明臣發了很多,措辭很亂,是一些胡撒酒瘋沒有意義的話,徐青燃掃了一眼全刪掉了。 過了會他發現自己心情還是很平靜,堵在胸口那股鬱氣從周睚走上天台那個時候開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 貼心小棉襖龍獅把今天物理老師留下來的題目拍下來發給他,說班群裏現在聊的就是這幾道題。 徐青燃認真看了看題目,反手發給周睚。 敲門聲響,徐青燃過去開門。 “給我發了什麽?”周睚拿著毛巾擦臉側的水,手指點開徐青燃發的幾張圖片,不太能理解徐總這時候給他發物理題是什麽操作,“物理?” “晚修的作業。”徐青燃說,“群裏都在聊,我看挺難的,明天老師要講。” 周睚點點頭:“我以為是什麽甜死人的情話。” “我以前有跟你說過什麽甜死人的情話嗎?”徐青燃拉開被角鑽了進去,一邊問。 周睚仔細回想,徐總雖然浪漫知趣,但一般表現在行動上,非要說什麽話的時候很少。 “沒有。”周睚特別失望。 桌上攤著一套卷子,草稿紙也在邊上,周睚過去拿了支筆在本上計算,草草寫完幾道題的基本步驟,看了眼卷子,又看一眼床上玩手機的徐青燃。 卷子隨便翻了一頁,卷頭有一行字,是今天的日期,也就是說,徐總進門之後掏出卷子,擺在桌上,然後跑到床上去玩手機了。 迷惑性行為。 徐總腦子壞掉了嗎? “你把論壇卸載了?”周睚突然問。 徐青燃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什麽?論壇?我很早就卸載了。” 發完那條帖子就卸載了。 徐青燃忽然一咯噔,扭頭看過去。 周睚放下筆,邊玩手機邊趴到床上,腹部壓在徐青燃腿上,徐青燃這個角度過去正好看到他屏幕。 論壇界麵剛剛加載出來,周睚又下載回來了。 周睚沒在論壇怎麽卸載的這個話題上停留太久,隻是說:“七中的論壇比三中的論壇熱鬧。” “啊……” 徐青燃僵住了,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毛孔在緊張收縮。 “你經常逛論壇嗎?”徐青燃聽到自己問,“都是些真假參半的八卦,有什麽好看的。” “偶爾看。”周睚笑了笑,“那不然我做題解悶嗎?” 也不是不可以。徐青燃抬了抬膝蓋,又問:“那我們要不要去做題?” “……” 周睚看著他。 徐青燃心裏發毛:“怎,怎麽了?你作業都寫完了嗎?” “燃哥。”周睚眉梢上挑,“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徐青燃:“我……” “等等。”周睚抬手製止他說話,“好像有人敲門?” 徐青燃愣了愣,下意識看向門口:“沒有吧?我怎麽沒聽到。” “有。”周睚放下手機過去開門。 徐青燃搓了搓胳膊:“你不是在嚇我吧?” “我嚇你幹嘛?”周睚說,“敲對麵的門,可能在找我。” 綿羊放下手,背過身靠在門上,打了個哈欠:“睚……哥……” “睚哥是不是已經睡了啊?”劉承遠不放心地問,“睡了我們就不要打擾他了。” “這才幾點啊,怎麽就睡了。”旁邊有個人說,“我發個信息問問。” 這門口聚了四個男生,都拿著試卷,蹲在地上像三顆蘿卜。 哢噠。 背後的門開了。 四顆腦袋各個角度看過去,像四盞燈落在周睚臉上。 “睚,睚哥?”四個腦袋懵了。 “這不是皇上的房間嗎?”劉承遠看了看門牌號,問出大夥的心聲,還探頭想看屋子裏麵。 周睚放開門把手,挪了一步,不動聲色地把裏麵並在一起的兩張床給擋住。 “我到他這寫卷子。”周睚一頓,“你們找我有事?” “啊,有。”綿羊打起精神,恭恭敬敬地把卷子遞上,“睚哥,你寫出來了嗎?” 周睚:“……” 綿羊:“這是今天的物理題,老師走了之後布置的,你那時候不在,但是我們發到群裏了。” 周睚表情有點奇怪。 劉承遠不好意思地撓頭:“大晚上麻煩你很不好意思,隻是寫不出來的話我們今晚可能沒辦法睡著了。” 周睚還是很無語,七中的高三學生都這樣的嗎。 這麽看來徐青燃工作狂這特性的根子就是從七中埋下來的。 看周睚許久沒說話,四人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聲。周睚回過神,笑了笑:“嗯,寫出來了,給我隻筆。” 周睚反手帶上門,紙撲在門上,拿門板當黑板,簽字筆當粉筆,簡明扼要地把邏輯線找出來,每一步隻給個引子,剩下的讓他們自己去悟:“……這樣,其實這些題本身不難,老師講過很多類似的題型,用法是一樣的,隻是繞了個彎。” 周睚講完,看向他們,遲疑了下:“懂了嗎?” 四個腦袋點了點。 周睚把卷子和筆還給他們:“那我繼續寫卷子了,大家早點睡。” “好——” 周睚開門,回去,從頭到尾沒給別人看到屋裏的場景。 綿羊小聲嘀咕:“我怎麽覺得這話那麽耳熟呢?” 劉承遠關注點偏了,擦了汗,說:“為什麽我們非要在走廊講題啊,外麵這麽熱……睚哥幹嘛不喊我們進去……” 徐青燃飄到洗手台刷牙,含著牙刷笑,笑完了吐掉漱口水,說:“周老師到哪都是周老師。” 周睚拍他頭,回到床上躺下,又爬起來把桌上的卷子推到裏麵去。 徐青燃抽了張紙巾擦臉,聽見周睚說要不他這輩子不當老師,在路邊開個攤子算命。 “你就不能有點追求嗎?”徐青燃走了過來。 “說的也是。”周睚邊說邊摁開手機,“應該盤個店麵算命。” 徐青燃:“……” 周睚點開來還是論壇界麵,隨手翻了翻:“燃哥,主頁的表白牆都沒有了,我剛剛試著發了一個,給屏蔽了。” 徐青燃頓了下,隨即若無其事地爬上床:“那不是挺好的嗎,滿頁麵表白牆,你也不嫌吵到眼睛。”第48章 周睚聽完笑了好久, 才說:“我就想看看上麵有多少人為我呐喊。” “還為你呐喊, 你要出道啊?”徐青燃抽走他手機,隨意放到床頭櫃上,拍了拍枕頭, “睡覺。” 床頭燈擰滅, 屋裏一片黑暗。 這還是過來之後他們兩第一次同床而眠,有點點感動。 哦, 不是。 他發燒那時候周睚也在這睡過。 徐青燃閉上眼睛。 縱然一片漆黑,他也能感覺到有一對視線貼在他臉上。身旁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 空氣裏的壓迫感漸漸加深。 徐青燃睜眼, 對上一雙充滿壓迫感的眼睛。 周睚雙手撐在他的頭兩側:“徐青燃, 你是不是在心虛。” 一把無形的箭戳到徐青燃身上。 徐青燃:“……你是不是想上我?” 周睚:“嗯?” 徐青燃別開臉:“不然你現在幹嘛, 想再衝一次澡,不睡了?” “……好吧。”周睚啞聲笑了一會,卸下力氣, 倒在他身側, 手臂搭在徐青燃身上,“其實是挺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