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公公傻了眼:???別是他以為的那樣吧?他隨即想到什麽臉色大變,趕緊帶人立刻回宮。謝宴一看這情況也走不了了,既然阮帝都肯放他走人了,那今晚上走跟日後走其實也沒區別了,他怕萬一自己走了,阮帝這點背的程度再出點事,算了,好事做到底吧。等一行人終於回到宮裏傳喚禦醫過來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等把阮帝帶回養心殿放在龍榻上,謝宴看著整個人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躺在那裏墨發淩亂的男子,忍不住咕咚吞了一下口水,雖然阮帝這會兒這模樣挺慘的,但是說實話,這模樣當真是他見過除他之外長得最不錯的了。尤其是這會兒大概是藥性已經開始發作,躺在那裏無意識扯著衣襟,給人一種淩亂美。加上身上大紅色的喜袍,愈發讓整個眉眼精致得讓人移不開視線。謝宴默默坐在一旁,沒辦法,誰讓他如今還是燕妃,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阮帝這泛紅的俊顏透著一股子黑氣,尤其是眉心的位置,隨著臉越紅,那黑色越來越明顯,他剛想仔細探過去看,許公公已經帶著一個禦醫匆匆過來了。謝宴奇怪,就一個禦醫?皇上都這樣了,不是召集整個太醫院過來?不過想想隻是那啥藥估摸著一個禦醫就搞定了。他坐在那裏看禦醫上前,許公公的臉色並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是著急,湊近了竟然渾身都在顫.抖,幫阮帝撫著手腕放在針包上的時候都差點扶不穩。謝宴幫忙扶正了一下,換來許公公感激的一笑。禦醫很快搭脈,隻是隨著診脈表情越來越凝重,甚至有種下一刻阮帝可能就行將就木的錯覺,不能吧?不就是下個那啥藥麽,喝了藥解了不就行了?怎麽這一個個瞧著像是阮帝下一刻就要駕崩似的?等禦醫又換了一隻手診脈之後,收回手時歎了一口氣,表情凝重得讓謝宴以為這阮帝不是被下了那啥藥而是被下了毒藥,還是見血封喉那種。“怎麽了?不是被下了那啥藥?”謝宴看禦醫朝著許公公點了下頭,許公公直接腿一軟跪在那裏,沒忍住小聲開口。許公公看到謝宴這會兒也顧不上別的,若是以前許公公也許不會讓謝宴知道,可如今這情況,加上這次多虧了燕妃才把人給找到的,他想到皇上如今中的這藥,“徐太醫,真的就沒別的辦法了?”徐太醫看了一眼謝宴,搖搖頭,“之前的毒本來就是壓製著,如今皇上中的這種藥需要的解藥其中一味,剛好也會解了之前壓製的毒,到時候,還不等這種青藥解了,皇上已經毒發身亡。”許公公的臉色更加慘白,“那就沒別的辦法?”徐太醫又看了一眼謝宴,“有,今晚上中的這毒不用解藥,直接采用……最原始的辦法。”許公公聽懂了,眼底閃過一道喜色,猛地抬起頭看向謝宴,嚇得謝宴往後坐了坐,“幹、幹什麽?你們怎麽這麽盯著本宮?本宮怎麽了?什麽毒壓製著?”這阮帝不會這麽慘之前就中了毒啥的吧?還跟今晚上的毒的解藥相克?天啊,這得黴運衝天了吧?可解毒不行,看他幹嘛?許公公眼底都閃著淚光,“娘娘啊,這裏也沒外人,奴才就不瞞著娘娘了,娘娘您可要救皇上啊。”謝宴:“???”許公公幹脆一口氣說完了,“今晚上的事娘娘也看到了,正如之前的猜測,皇上的確是被那劉家給下了那種藥,娘娘放心,那劉家已經派人去了,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隻是如今皇上這情況怕是不太好,皇上之前失蹤三年相信娘娘也聽說了,皇上找回來之後,雖然性命無憂,卻是中了一種毒。這毒因為事關皇上並未對外嚴明,隻有徐太醫知道,好歹是壓製了下來。可如今如果要解今晚上中的這種藥性,需要的一味解藥會直接衝撞之前壓製的毒,到時候皇上會毒發身亡,這是萬萬不可的。”謝宴意識到什麽,默默又往後坐了坐,“那、那就不讓皇上吃解藥,挺、挺過去……不就行了?”許公公噙著淚,讓謝宴看得心裏咯噔一下。徐太醫在一旁歎息一聲,“也不知這劉家從哪裏弄來的,估摸著是那些下作的地方,藥性太猛烈,若是讓皇上自己挺過去,萬一途中出點問題觸發毒性,那皇上也性命不保。”畢竟他們以前也沒見過這種情況,本來皇上也不可能會遇到這種情況,可偏偏一切都湊到了一起。謝宴張張嘴,又看了看阮帝,“那萬一……沒事兒呢?”許公公,“可萬一呢?”謝宴到了嘴裏的哪有這麽點寸愣是說不出來,若是別人倒是好,可若是這位……還真說不準?指不定本來可能還能撐一撐,這位可能直接撐不下去。謝宴穀欠哭無淚,他是好心回來救阮帝一回,不是來當解藥的啊。他也聽懂了,這兩位的意思,不就是想讓他當那個沒有任何副作用沒任何毒性的解藥?可……臣做不到啊。許公公和徐太醫看燕妃似乎並不想留下來當這個解藥,想想也是,畢竟平時都是皇上主動娘娘被動,如今皇上意識不清,這被動就要成主動,萬一途中皇上沒意識或者被藥性影響再怎麽著亂來的話,這燕妃受的罪就大了。許公公跪了下來,“娘娘啊,雖然這會兒皇上神誌不清,可平時皇上對娘娘的心意娘娘也是能看出來的,娘娘就當跟平時一樣?”謝宴張著嘴愣是說不出半個字,他能說,他們之前那幾次都是蓋著棉被純聊天嗎?可問題是事實就是真的純聊天啊,可在外人看來,他是真的留宿在養心殿的,如今這麽拒絕,在外人看來那就是不想盡心救皇上,可……可他隻是回來幫個忙,誰知道這還能直接幫到床上去?謝宴意圖垂死掙紮,“要不……後宮還有幾位娘娘,選一個過來?相信她們中肯定會有人願意主動來侍寢的。”許公公睜著淚眼,“娘娘,老奴照顧了皇上這麽多年,從先帝駕崩之後,皇上就沒跟旁人過多接觸,他跟娘娘……那還是頭一次啊,皇上他不喜旁人近身,也就娘娘才……這萬一讓皇上醒來知道……這怕是皇上……萬一急火攻心吐了血,到時候毒再發作,這……娘娘,您看?要不老奴去準備著?您就犧牲一下?”謝宴望望許公公祈求的眼神,再看向徐太醫,“就、就真的沒別的辦法了?”這阮帝怎麽回事啊,後宮佳麗三千,他咋就這麽想不開呢?等對上徐太醫堅定又緩慢搖著的頭,謝宴咬咬牙,“其實吧,本宮跟皇上之前那幾次留宿,真的隻是沒發生什麽,這……這本宮也不太懂這些,萬一傷到皇上就不太妥是不是?要不找個有經驗的……”許公公聽完沉默許久,突然一抬頭,一拍大腿,“娘娘不懂沒事兒,要不,老奴給你找點圖?宮裏的藏書閣,那真是應有盡有。”謝宴:“…………”不用了謝謝,他想要的是這個麽?是這個麽?!謝宴也算是看出來了,怕是他今晚上這解藥是當定了,隻是……隻是怎麽這麽不甘心呢?他望著此刻一張臉緋.紅意識不清的人,這許公公可說了,他平時不跟人接觸,那萬一他碰一下這阮帝立刻把他推開了呢?這他就有借口了,於是,謝宴深吸一口氣,伸.出爪子放在阮帝的臉龐輕撓了一下。結果,就在謝宴期待著會被推開的時候,昏迷著的阮帝突然猛地伸.出手拽住了謝宴的手腕,死死攥著不撒手了,不僅如此,還貼在了臉上……謝宴:…………撒開!你、撒、開!阮帝不僅沒撒開,還拽著他的手順著自己衣襟往下,一旁的許公公和徐太醫也被驚呆了,許公公猛地起身,哎呦一聲喜極而泣,立刻捂著臉,“老奴這就走這就走,瞧瞧,瞧瞧果然還是娘娘您跟皇上感情好,這、這老奴和徐太醫就不打擾娘娘和皇上洞房花燭了……”說著,沒等謝宴懵逼地張著嘴開口,兩人出溜兒一下就跑出寢殿還貼心咣當一聲把殿門給關上了。留下一個意識不清繼續解毒的皇帝和被當成解藥的謝宴……謝宴現在就覺得腦袋瓜子裏就一個念頭:後悔啊,他現在就是特別後悔,早知道回來是當解藥的,他要那同情心幹嘛?有用嗎?能讓他不當解藥嗎?他這要是不回來,頂多就是、就是……謝宴望著阮帝這臉,想想要是真的被那劉家的姑娘給怎麽著了,明個兒醒來怕是阮帝想死的心都有了,堂堂一個皇帝,竟然被……想想真的是慘,老慘的那種慘。這麽一想,謝宴望著阮晟沒忍住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