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幽幽看他一眼:不遷怒怎麽會不喜楚國人?因為一個楚帝,他把整個楚國人都直接一棍子打死了好嗎?阮晟對於這點倒是還有點自信:“常老雖然不喜楚國人,但你的情況特殊,加上你生母可能也是當年受到欺騙的一個,常老對你會寬容很多。再說,你救了小如安,他很可能是……當年那位周姑娘所出。”“不是吧?可周姑娘不是成了妃子?”謝宴詫異不已,驚訝不已,如果小如安真的是常老一輩子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所出,那要是出了事,常老估計能……“具體的朕也不太清楚,不過當年應該是父皇出了手,也許用了什麽辦法讓周妃離開了楚國皇宮,改名換姓,因為這個緣由常老才會隱居山林也說不定。”否則,他想不通常老等了這麽多年,怎麽會突然冒出一個老來子,還正值事業巔.峰突然就告老還鄉。謝宴慢慢把阮帝話裏的意思給分析完了,倒是輕輕吐出一口氣,雖然隔了這麽多年好歹是在一起了,不過,這楚帝還真是操蛋,不過要不是這樣,怎麽可能會讓自己的皇子隨便當細作也就算了,還前來和親,沒有利用價值就丟了,這種人,嘖嘖。謝宴氣呼呼的,氣到一半覺得自己更熱了,忍不住扯了扯衣襟,露出一片胸膛,可即使如此,還是覺得熱氣散不出去,讓他整個人都莫名有些不太舒服。阮晟不經意看過去,還以為他是氣的了,安撫道:“跟你說這些是怕你到時候不了解情況擔心常老會如何,你放心,有朕在,加上你救了小如安,朕自然會護著你不受到任何傷害。”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大概為了讓謝宴相信,靠近了些,隻是隨著靠近,才發現謝宴身上很紅,連一張臉也很紅,他奇怪,“你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謝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氣得還是被熱的,這會兒更加不舒服了,他揉了揉眉心:“臣沒事兒,可能是氣到了,皇上你……真的不熱嗎?”他覺得自己現在整個人都不太好。阮晟也覺得謝宴這模樣有點不太對勁,還以為他是發熱了,抬起手碰了碰他的額頭,結果體溫正常,隻是他剛要把手收回來,就被謝宴重新摁在了自己的腦門上,並吐出一口熱氣:“皇上的手可真涼。”這養心殿的地龍怎麽也這麽熱?還能不能好了?謝宴穀欠哭無淚,好在還能忍,隻是瞧阮帝這模樣似乎就他一個覺得熱?阮晟望著謝宴這模樣,大概是真的覺得不舒服,又把衣襟往下扯了扯,阮晟望著謝宴許久,終於小心問了句:“愛妃,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謝宴嗯了聲,心不在焉擺擺手,大概覺得抓著阮帝的手顯得他有別的想法似的,不舍得還是鬆開了,唔了聲:“皇上啊,臣能不能……去洗漱一下,你看這天色也不早了,皇上明個兒還要上早朝……”阮晟嗯了聲。幾乎是他回答完一瞬間就看到身邊坐著的人嗖的一下就躥了出去沒影了,也讓阮晟幾乎到了嘴邊的話,慢慢吞了回去,他就是剛剛看到謝宴不太舒服,可又不像是病了,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就是午膳那頓膳食,據許公公的意思之前一桌的湯湯水水都是為燕妃補身體的,當時他也沒多想,可補身體前一晚他們又……那隻能是那種可能性。可這會兒想想這都過了這麽久,怎麽可能這麽久才有問題?也許是他想多了。阮晟躺在龍榻上一直沒怎麽睡著,他回憶了一下,突然想起來晚上在外的時候,謝宴吃了不少吃食,還喝了好幾碗酒釀圓子,應該不是那一點酒的問題吧?再說,那幾乎等同於不是酒,可怎麽都覺得謝宴那情況……謝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來的,總覺得洗個熱水澡被熱氣一蒸,他這會兒更加不舒坦了,軟綿綿爬回到龍榻上,一扭頭就看到一個人正躺在他身側,他歪著頭死死盯著阮帝,腦袋裏還有點暈陶陶的,他這會兒也有點回過味自己是不是喝特麽補湯喝多了?隻是因為他體質特殊,所以才這麽久才上頭?他試探一般,伸.出一隻手搭在了阮帝放在兩人中間的那隻手背上,果然,入手涼絲絲滑溜溜,讓人想順著往上。謝宴穀欠哭無淚,幽怨瞅著閉著眼卻還知道默默把自己的手從他手掌心縮回去的阮帝:他肯定看出來了!可他、卻、什、麽、都、不說!謝宴磨著牙,他都好心幫他了,他怎麽不知道回報一下下呢?謝宴眯著眼,反正他也幫過對方一次,對方是不是應該……可他是妃子,阮帝是皇帝,也不可能直接開口讓對方給他當回夫人,萬一阮帝發火怎麽辦?謝宴黑溜溜的瞳仁轉了轉,突然就想到一個主意,可以裝作意識不清,要是阮帝不願意就算了,可萬一……要是願意呢?於是,謝宴閉上眼開始老老實實睡覺,為了逼真,中途還打了個小呼嚕,等差不多的時候,開始戲精上身,扯著自己的衣襟,像是意識不清做夢一樣,迷迷糊糊開口:“唔,怎麽這麽熱?”隨後一個翻身,睜開眼,半耷拉著眼皮,像是沒睡醒還在睡夢中,眼神迷離,“咦?我這是還在做夢嗎?皇上,臣不舒服,臣覺得自己喝補湯喝多了,你幫幫臣……”說著,直接翻身就半趴在阮帝身上。因為還要裝意識不清,讓謝宴幾乎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果然就看到阮帝終於睜開眼,抓住謝宴努力往他腰上摸的手,默默看他一眼,歎息道:“要不……愛妃去泡個冷水浴?”謝宴想撓他,幾乎眼神迷離像是意識不清耍無賴,眼底都帶了水色:“皇上,您覺得這樣好嗎?”大冷天的,哧溜兒一下鑽冷水裏,他不想凍死啊。阮晟沉默了:“……”謝宴心裏一喜,難道真的願意?隻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他立刻握住阮晟的手,為了怕自己太激動,勉強克製住澎湃的心情:“皇上啊,的俗話說得好,有來有往對不對,下次皇上你要是再出事,臣還幫你解毒,所以……”能不能勞煩皇上您也犧牲一下下?阮晟望著謝宴還在演戲,意識不清的人思緒能這麽清晰嗎?最後歎息一聲,意圖規勸:“愛妃啊,雖然朕有幫你的心,但是愛妃你確定你這腰……還能行?更何況,補湯的效果其實沒這麽大,忍忍也就……再不行,愛妃自給自足?”謝宴表情一點點碎裂,眼神幽怨:說來說去皇上你就是心不誠,不想幫!他腰怎麽了怎麽了?多生龍活虎啊,結果隨著謝宴一激動直起身,可忘了還趴在阮晟身上,不小心手上按了個空,隻聽哢嚓一下,似乎……閃著了。謝宴:“……”連阮晟也驚到了,趕緊扶著人,把人放回到一側趴在那裏,就對上謝宴幽幽的目光:“咳,愛妃沒事兒吧?”謝宴也演不下去了,默默看他一眼:您覺得呢?阮晟怕他傷到,幹脆起身去喊了許公公讓徐太醫過來一趟,等徐太醫一臉懵逼過來,就看到燕妃趴在那裏臉色不太好,皇上站在一旁有點心虛的樣子,他神色複雜檢查確定隻是閃到並無大礙,甚至都不用喝藥,養兩天就好了。隻是離開前,還是沒忍住小聲勸道:“皇上啊,雖然您與燕妃年輕沒什麽,隻是……還是要悠著點啊。”阮晟臉上一陣熱氣湧上來,好在他麵冷忍住了,一旁的謝宴卻是磨著牙,要是怎麽著也就罷了,他這受的哪門子罪啊,不過聽到徐太醫這話想起來,揮手讓徐太醫過去,說了自己的情況,補湯喝多了,讓他想想辦法。徐太醫更懵了:“喝個一兩碗……也不會怎麽著啊?”阮晟聽到這沒忍住看了一眼謝宴,謝宴表情僵了僵:一兩碗是沒什麽,可他把整桌都喝了啊。阮晟低咳一聲忍下眼底的笑意,腦海裏隻閃過一個念頭:貪吃誤事。不過好在在謝宴越來越幽怨的眼神下讓徐太醫去開藥,最好是多開點。徐太醫一臉懵逼,沒聽說喝藥還要多弄點?這是不怕苦啊還是不怕苦啊?可皇上都這麽說了,徐太醫還是盡職盡責去了,最後弄了一桶湯藥過來,在阮晟一臉複雜謝宴一臉懵逼的神情下默默退了出去。謝宴望著那一桶藥,默默看一眼阮晟,再看一眼桶:“皇上啊,臣覺得……自己現在好了。”阮晟也沒說什麽,默默倒了十碗,一字排開:“要不,從第一碗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