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是順勢而為,那皇後還是皇帝手裏的明珠。可這些阮吉慶都是自己在心裏瞎胡琢磨的,他那個幹兒子的死可是牢牢死在他心上了。萬一他想錯了,這次死的可就是他了。所以思考來思考去,就算事後被皇後找麻煩,他現在也得給皇帝通稟一聲。皇帝願不願意見沈念,那是皇帝的事。這不,你看,這一聲通稟做對了。沈念進去了,皇後從裏麵出來了。也因為這個,阮吉慶心裏隱隱有個荒唐大膽的感覺。皇帝也許真的是厭棄的皇後,而不是像他想的那樣隻是鬧鬧脾氣。隻是這個念頭太過驚人,玉桃跟前他是半分都不敢表露出來。沈念進了乾華殿,皇後溫婉出來。玉桃扶著溫婉離開時,把阮吉慶說的話低聲重複了一遍,溫婉點了點頭。走了很久,她回頭望了乾華殿一眼,心裏莫名空蕩。以前她偶然同齊君慕多說兩句話,他就很開心。現在她親手做了湯想要緩和兩人間的關係,皇帝卻是看都沒看一眼。她剛和齊君慕說上兩句話,皇帝就開始垂頭看折子。她主動上前磨墨,齊君慕沒有拒絕。一開始溫婉覺得這是皇帝緩和了態度,可慢慢的她覺得齊君慕隻把他當做一個磨墨的宮女,一個下人看待。玉桃甚至包括太後都覺得皇帝是故意和她鬧氣,可隻有溫婉心裏有感覺,皇帝是真的冷下來了。他眼睛裏沒有她,連裝一下都懶得裝。溫婉在心裏歎了口氣,而後轉身離開。回未央宮的路上,溫婉道:“剛才是鎮北侯?”玉桃點了點頭,她不滿道:“鎮北侯也太猖狂了些,明知道娘娘在裏麵,還這麽不識趣。”“你胡說什麽呢。”溫婉語氣有些嚴厲:“鎮北侯怎麽就知道本宮在裏麵?他這個時候入宮自然是有事要和皇上商議,你這話傳出去別人還不知道要怎麽編排本宮呢。”玉桃忙道:“娘娘,是奴婢嘴笨,娘娘莫要生氣。”溫婉看了她一眼道:“這次就饒過你,下次再忘了,本宮決不輕饒。”不管心裏怎麽想,玉桃嘴上自然是要答應的。走了一段距離,溫婉又道:“天色還早,你去請扶華公主來未央宮,我做了些她喜歡吃的小點心,算是給她賠罪。”上次禦花園的那團亂事,她和扶華也都是受害者。扶華是太後和皇帝都寵愛的人,她不能把兩人的關係弄僵,這樣對她對溫家都不利。玉桃把溫婉送回未央宮才去扶華那裏。扶華聽溫婉做了點心,便笑道:“皇後娘娘的手藝最好,可給皇上送了?”玉桃聽了這話忍不住道:“回公主殿下,自然是給送了的,隻是不巧的很,剛送去不久,鎮北侯就入宮了。”“鎮北侯?”扶華想了下道:“就是那個上次禦花園裏救了林恩表哥的人?”玉桃點了點頭,她心裏本來就在為溫婉叫屈,溫婉不讓她多說,可她藏不住話,現在同扶華說了一通,心裏暢快了些,腦子也跟著清醒了。她忙道:“公主殿下,娘娘剛剛吩咐不讓奴婢多嘴,這事您可別在娘娘跟前提起,奴婢怕惹娘娘生氣。”扶華笑著應下。她是個說到做到之人,到了未央宮,絕口不提玉桃多嘴的事,隻誇讚溫婉做的點心好吃湯好喝。扶華每次能逗樂太後,除了她的身份在那裏,嘴皮子能說也是其一。溫婉心情本來有些沉悶,被她這麽連番說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她們在未央宮說說笑笑,其樂融融的。乾華殿中,齊君慕同沈念四目相對,彼此無言。這個時辰沈念入宮,齊君慕自然以為他是有事要稟,他人坐在那裏等著沈念開口,結果沈念請安後站在那裏一言不發。齊君慕等了半柱香時間,實在是等的不耐煩了,便道:“沈卿不是有事要稟嗎,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不方便說?”皇帝自認為自己還算體貼,臣子不開口,他借口都找好了。沈念不是不想說,他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最關鍵的是,在他沒來的時候,皇帝和皇後正獨處呢,他一來,鴛鴦散了。他要說不出個三二一來,皇帝會不會氣極之下賞他兩板子。沈念想的很多,在加上看到皇帝等待的神情,他皺了下臉皮苦巴巴道:“皇上,其實微臣入宮也沒什麽事。”他語氣寂寥的齊君慕都聽不下去了,便出言笑道:“朕的鎮北侯這是怎麽了,在戰場上殺敵都不怕,現在怎麽就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說說看,鎮北侯要真的被人欺負了,那朕為你做主。”沈念本來還覺得自己有些丟人,從家裏出來偌大的京城竟然沒地方可去,現在聽到皇帝關切之語,突然覺得那些事也不算丟臉。於是沈念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省略了很多心情問題。齊君慕聽的沉默起來,他倒是能理解沈念的心情。上輩子,對太後他也是這樣的。他心裏明白,沈念要的也不是安慰,隻是一個訴說的渠道。上輩子他是皇帝,找不到那個可以訴說心思的人,這輩子他已經不在意太後了,對那些求而不得的關懷也已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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