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臨川暗自咬牙,手臂處的舊傷再度裂開,流得他滿手濃黑血液。“我才是這裏的當家!”江羨魚低斥一聲,竟徒手扣住刀刃,靈閃自他掌間流轉而出,順著刀刃直擊在寧有峰手臂上。寧有峰手臂一震,忙將斬刀收了回去。他疼得微微咧了下嘴,又驚奇地打量起江羨魚,“你,莫非就是嵐姐說的那個假鮫王?”“真鮫王還是假鮫王,你來試試!”江羨魚怒喝著衝身攻去,掌間銀電密集纏繞,急速凝聚出耀眼白光,就像是把太陽握在手中。“不就是靈閃嘛,老子也會!”寧有峰邪笑著,掌間竟也閃爍出奪目紅光,那光芒瞬間爆發開來,甚至比江羨魚掌間的更為強盛。“別硬拚!”葉臨川伸手想拽回江羨魚,卻被強光耀得睜不開眼睛。兩人掌間靈光猛烈相擊在一起,勢如排山倒海,迸發出重重氣浪,刺眼的強光瞬間吞沒了一切。葉臨川被強勁的氣浪逼得連退數步,四周草木也被炙烤得一片焦黑,就連周邊屋瓦也被靈閃片片擊碎。不消片刻,光芒散去,滿地狼藉。江羨魚僵硬地跪倒下來,捂住胸口劇烈顫抖著,而他的另一隻手還被寧有峰扣在掌間。寧有峰居高臨下的看著江羨魚,“你這是——石心病發作了?”江羨魚憤恨地瞪著對方,眼球上布滿血絲,長發淩亂地散落鬢旁。石心病突然發作,錐心刺骨,已經疼得他難以言語。“這麽疼的話,那邊不是有得吃嘛,新鮮著呢。”寧有峰瞟了眼旁邊,幾名少年還橫屍在庭前,因剛死去,所以血液還是溫熱的,流動的,散發著誘.惑而罪惡的氣息。“你閉嘴!我不吃!”江羨魚看到那幾個無辜慘死的孩子,目光被那鮮紅刺痛,心口疼得更加厲害,身體也蜷縮到一起。“你不喜歡吃人心嗎?那我找個女鮫過來跟你交尾如何?”“滾,我不要!”寧有峰用食指摸了摸嘴唇,“不過我們這次沒有帶女輩出來,就隻有嵐姐,你覺得嵐姐怎麽樣?她的話,隻要皮相好,都不介意的。”江羨魚疼得滿地打滾,卻還沙啞地吼道:“滾!你去死!”“魚兒!”葉臨川急切地衝上來,不料寧有峰縱刀一揮,一道凜光劃過他膝蓋處,立即飆出一股鮮血。他身體一顫,強忍著站穩腳。“你這樣疼死了怎麽辦?”“你少在這裏假惺惺,給我去死!”江羨魚抓起一團泥巴,猛地朝寧有峰臉上扔了過去,但對方腦袋一歪就避過了。“瞧你這暴脾氣,居然比我還壞,那我不管了,你疼死算了吧,反正也是個假鮫王。”寧有峰說著抱起斬刀,卻見葉臨川又跌跌撞撞地撲了上來,疼惜地把江羨魚抱進懷中。“別忍了,你別忍了。”葉臨川看江羨魚滿頭冷汗,心疼極了,立即咬破自己的下嘴唇,朝他唇上吻了過去。溫熱香甜的血液流入口中,江羨魚倏然瞪大眼睛,掙紮著要推開葉臨川,他不要喝心上人的血,他不是嗜血的野獸!葉臨川卻不顧他的掙紮,摁住他將鮮血強喂進他嘴裏。寧有峰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兩人道:“你們這是……居然敢當著我的麵親嘴,當我不存在嗎?!”葉臨川死死壓著江羨魚,他胡亂掙紮著發出朦朧的呼喊。血液吞入喉中,心口的疼痛立即得到了緩解,身體燥熱也平息下來。唇齒間溢滿腥甜,狂吻中唇角溢出血液,劃過臉頰,流過白皙的脖頸,豔麗無比。“你們還親!真當我不存在嗎?!”寧有峰氣得跳腳,這兩人一定是在欺負他,活了一百多歲初吻還在。在鮫族,親吻是一項重要而神聖的儀式,鮫人隻會和心愛的人親吻,沒有感情的鮫人可以交尾,但絕不會親吻。除非是成親,一般情況下鮫人不會當眾親吻,如果當眾親吻,那便是在炫耀。“還親,你們還親!”江羨魚漸漸放棄了掙紮,葉臨川這才把他放開,兩人唇上還連著一絲血液。葉臨川微微喘息著,流血的唇紅腫不堪。江羨魚臉上染著醉人的紅暈,胸口劇烈起伏著,衣發淩亂,脆弱而撩人。寧有峰憤然一刀架在葉臨川脖子上,“太囂張了!從來沒人敢在我麵前這麽囂張,你們欺負我沒伴侶是不是?我要是不攔著,你們是不是還要在我麵前交尾?太過分了!”正在這時,兩隊紅甲鮫兵來到了庭落間,領頭的鮫兵叩首道:“稟少將軍,江家所有人都已經搜查出來了。”幾人看向不遠處的大堂內,江家剩下的少年們,還有巫靈塵和楚兒,病弱的江照水和重傷的江坤生,都被押到了堂內。“好,江天堡我收下了。”第38章 鹹魚要搞事“好, 江天堡我收下了。”寧有峰話音未落,忽覺身側襲來一陣急風, 他迅速旋身避開, 一道尖銳從他胸口劃過,在他的鎧甲上割開一道狹長的口子。與此同時隻聽噌的一聲, 靈枝刺插在了一旁的花樹上。還不待寧有峰反應過來, 葉臨川遽然騰地而起,指尖銜著一枚細長銀針,直向他腹下刺了過去。眼看隻剩毫厘銀針就要刺入, 又是一聲鐵器拍擊的悶響,葉臨川眼前一黑,忽的栽倒下來。“好險。”寧有峰退了半步,而葉臨川手臂掙了一下,便趴著不動了。寧有峰沒料到葉臨川會突襲, 葉臨川也沒料到對方的刀那麽快。一切就發生在彈指之間, 江羨魚甚至沒看清發生了什麽。“……你把他怎麽了?”江羨魚焦急地爬向葉臨川,鮫兵們見狀立即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並把他押了起來。“放心,死不了,隻是用刀柄拍了一下, 暈過去了。”寧有峰頓了頓, 又衝旁邊的鮫兵下令道:“你們把他押到嵐姐那邊去, 嵐姐交代過了, 要拿這個人試藥。”“試什麽藥?”“我怎麽知道?對付這種皮相好的男人, 嵐姐總是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藥,有得他受了。”寧有峰說著,俯身拾起了腳邊那枚銀針。兩名鮫兵聽令把葉臨川架了起來,他耷拉著腦袋,昏沉沉的,任憑擺布。江羨魚奮力掙紮道:“放開他,放開他!”說著周身又閃現出一圈靈光,鮫兵察覺手臂刺痛,立刻放開了他。不料就在這時,寧有峰冷不防將銀針拍進了江羨魚小腹下,“原來是封靈針呐,用來封你剛剛好。”“你!”江羨魚頓覺渾身乏力,雙腿一軟就要跌倒下來,兩名鮫兵又上前一步架住他,而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葉臨川被帶走。隨後,江羨魚便被押到大堂內,寧有峰也收刀跨進堂內,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堂中每一個人。少年們多半負傷,有的纏著額頭,有的綁著手臂,無一例外都被鐵索套著四肢。他們看到寧有峰就像看到鬼似的,一個個臉色煞白,神色驚懼。江照水坐在木椅上,臉色憔悴,正用手帕掩唇微微咳嗽著。巫靈塵抱著楚兒站在旁邊,再往旁一點便是江坤生,他半癱在木椅上,腰間還綁著支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鮫兵甚至都懶得鎖他。“這江家才幾個人呐,嵐姐那個笨女人都搞不定。”寧有峰說著,視線忽然落在了巫靈塵身上,巫靈塵和楚兒穿著款式相同的黑袍,衣擺上繡著朵朵藍色火焰。他眼前一亮,湊上去道:“瞧你倆這身打扮,是巫族的吧?”“咦,你懷裏這個小可愛,好像也是鮫人呐。”寧有峰見楚兒生得白嫩嫩的,便伸手想揪他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