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轉移話題,我們在問你呢,你到底喜歡哪個?腳踏兩條船是決不允許的,就算臭鹹魚不剁了你,我們也會剁了你!”江軒說著還狠狠拍了一下桌,手臂的傷又疼得他齜牙咧嘴。葉臨川似笑非笑道:“那我今天就把話擱這兒了,我兩個都喜歡,兩個都是我的人,我就要左擁右抱,你們有何意見?”“你,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我們真是看錯你了!”“大公子怎麽能這樣啊!”“哎,大公子太壞了!”少年們紛紛打抱不平。葉臨川伸手捏了捏江軒的下巴道:“就你嘴欠,跟你魚兒哥一副德行,好好管住自己的嘴,不要隨便亂親,親了就要負責,一輩子都得負責的。”說著還別有意味地瞧了方遊一眼。方遊一愣,江軒也跟著一愣,少年們投來不懷好意的眼神,兩人頓時如坐針氈,而葉臨川則淡定地繼續吃饅頭。堂外細雨斜飄,落在蓮葉池上,漾起朵朵漣漪。江羨魚獨自走在池岸邊,打算悄悄撈條錦鯉上來吃,畢竟他吃不下家裏的饅頭白菜。他轉悠了一圈,卻發現池中沒幾條錦鯉,正在納悶時,忽然瞥見了一條銀亮的魚尾巴。“哇,好大的錦鯉!”江羨魚興奮地伸手一撈,敏捷地揪住魚尾,把那條大錦鯉抓了上來。令他驚訝的是,這條白鯉上半身居然是個人,而且它嘴裏還咬著一條小錦鯉。江羨魚愣住了,那條白胖胖的錦鯉也愣住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白鯉忙把嘴裏的小錦鯉吐了出來,嬉笑道:“我是楚兒啊,快放我下來,你這樣倒拎著我很不舒服誒。”“楚兒?”江羨魚這才想起來,這小家夥貌似就是昨夜巫靈塵抱在懷中的孩子,便把他給放了下來。這時巫靈塵尋到了蓮池這邊,忙過來把楚兒抱在懷中,嗔怪道:“一會兒沒看著你,怎麽又在偷吃錦鯉,快把錦鯉還回去。”“我說我的錦鯉都去哪兒了,居然敢偷吃我的錦鯉,好大的膽子。”“那,那我不吃了,還給你咯!”楚兒慌忙把小錦鯉扔給江羨魚,巫靈塵也抱著楚兒後退幾步,生怕江羨魚動手打人。江羨魚把錦鯉塞到嘴裏咬了一口,咋舌道:“我又不吃人,你們躲那麽遠幹嘛?回來回來,你給我好生交代交代,我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是不是你在背後搗鬼?”“你問你家川哥哥去。”“就是他不願意說,我才來問你的。”巫靈塵默不作聲,江羨魚又賊兮兮地瞧著楚兒道:“這小家夥白白嫩嫩的,味道肯定很不錯,正巧我現在餓得很。”說著又開始啃錦鯉,大啃特啃,吃相十分凶殘。“你可別打楚兒的主意,若是沒有楚兒,你是無法複活的。”“那你就給我交代清楚,我為什麽會變成鮫人?”江羨魚眼神變得陰森起來,如果巫靈塵是故意玩他,他保證要他死得好看。巫靈塵輕呼了口氣,這才道出來龍去脈。兩年前,他受葉臨川的委托,想盡辦法複活江羨魚。他為江羨魚物色了好幾副身軀,但江羨魚的魂魄一直沒有回歸。在經曆了數次失敗後,他突發奇想地拿鮫王的身體做試驗,沒想到居然成功了,嚇得他立即把歸魂於鮫的江羨魚扔到了碧落湖。這麽做有兩個原因,第一,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成功,複活的究竟是不是江羨魚。第二,如果複活的真是江羨魚,那獵鮫師莫名變為鮫人,必會找他這個始作俑者的麻煩。所以他才會故意發出委托,讓江家少年來碧落湖附近獵鮫,同時又邀約葉臨川來黃泉山一聚,為的就是確定複活的是不是江羨魚。“阿爹把你扔到碧落湖,主要還是怕你醒了會打死他。”“楚兒你別說話!”江羨魚又問:“那鮫王白晞的身體,你是從哪兒弄來的?”“白晞的身體,是數年前我在海邊撿到楚兒時一起撿到的,是楚兒從青尾蘭氏的鮫宮裏偷出來的。”“那楚兒為什麽要偷出白晞的身體?”楚兒懵懂地搖了搖頭,巫靈塵便解釋道:“他不記得了,偷出白晞的過程中,他似乎遭到了追殺,受了很重的傷。剛養他的那幾年一直病懨懨的,直到遇見川公子,才給他治好。”停頓片刻,巫靈塵又道:“冥冥之中我一直有種感覺,這位鮫王本身就在呼喚你,或者說在呼喚如你一樣的人。他想讓你達成他的願望,或者說,他和你有著相同的願望。”江羨魚也有這種感覺,白晞曾經是那座鮫宮的王,而他又是江天寶庫的主人,他們的緣分恐怕還不止如此。“說了這麽多,我姑且相信你不是在故意耍我。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為難你了,但我要你再幫我辦一件事。”“什麽事?能辦到的自然替你辦到,辦不到的,還請別為難我。”“放心,這件事隻有你巫靈塵能辦到。”江羨魚跟巫靈塵交代完後,便回閣樓那邊找葉臨川了。彼時葉臨川正在房間內搗藥,江羨魚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入。這裏是江坤生的房間,他的肋骨撞斷了好幾根,正慘白著臉躺在床上休息。“二叔還好吧?”江羨魚小聲問道。“命無大礙,但需要時日調養。”“二叔也真是,窩囊了一輩子,就昨日當了回英雄。”江羨魚記得,自己爹在世的時候,江坤生就唯唯諾諾俯首稱臣,而自己當家的時候,江坤生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平時在家隻會對小輩們發脾氣,在外麵就打腫臉充胖子。“二叔他也不容易,兩年前你在北淵出事後,江家就亂套了,外麵的人逼著追債,本家的人鬧著出走,就連江軒的娘也走了。二叔心裏窩著氣,也隻能衝家裏的小輩們發火,尤其喜歡對江軒拳腳相向,真是可憐江軒了。”江羨魚哀歎了一聲,“江軒那混小子也是嘴硬,人前天不怕地不怕,沒心沒肺的,背地裏都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回。”“你出事的時候,他就偷偷哭了好幾次,人前卻天天數著你罵。”兩人邊說邊搗藥,然後給江坤生換藥包紮。江坤生滿頭冷汗,疼醒了好幾次,葉臨川在他腰上綁好木架後,他又暈了過去。忙完,兩人便收拾準備出門,不料一開門幾名少年又闖了進來。江軒衝在最前麵,抱舉著雪鸌道:“你們快看,雪鸌腳上有急信!”葉臨川這便把雪鸌腳上的信解下來查看,江羨魚納悶道:“奇怪,雪鸌不是一直跟著你嗎,怎麽會從外邊帶信回來?”“這信好像是花家寄過來的,我回來時有路過花家分舵,雪鸌應是在那時候逗留在那裏的。”葉臨川邊說邊把信看完了,臉色倏變。“發生什麽事了?”江羨魚把信條扯過來一看,看完也是臉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