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篇35


    摩言的老臉先是一紅,然後又是一黑,然而他做了好半天的心裏建設後,嘴裏卻依然沒蹦出一個字兒來。


    “快點開始啊!這怎麽還矯情上了!”眼看摩言半天不說話,有人在下麵便開始催促了,一個個竊竊私語,交頭接耳起來。


    “是啊!別耽誤時間了!”


    “快點吧!外麵人命關天呢!”


    ……


    聽著那些人吵吵嚷嚷的話,摩言心中煩悶不已,這一次足足深呼吸了五次,才眼一閉心一橫的向著那名弟子道了歉。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到這兒就應該結束了的時候,那名弟子卻滿臉詫異的看著摩言開口了,“世尊,你說什麽呢?當年的那件事本來就是我誤會竹染師兄了,我還記得第二天的時候,竹染師兄還特意來安慰過我呢!”


    這一刻,摩言的沉默聲震耳欲聾。


    大殿內的氣氛也瞬間凝固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摩言身上,而摩言的臉色那叫一個變幻莫測,簡直快成一個調色盤了。


    笙蕭默見狀趕緊揮手讓那名弟子退了出去,這才沒讓摩言當場爆發出來。


    “師兄,看來這件事兒是個誤會,您……沒錯,哈哈,難怪剛才神力沒反應。”


    摩言的眼神刀子一樣落到了笙蕭默的身上,笙蕭默訕笑了幾聲,試圖緩解這尷尬至極的氛圍,但顯然效果並不佳。


    “咳咳,”笙蕭默幹咳了幾聲恢複了鎮定,繼續看著摩言正色道:“師兄啊,時間緊迫,您抓緊時間,再想想還在竹染身上犯過什麽錯吧。”


    摩言聞言,臉色陰晴不定,最終隻能再次沉下心來,努力回憶過往。大殿內一片寂靜,隻有摩言沉重的呼吸聲不斷的回響。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裏,摩言把自從竹染進門拜師以後,多吃的一口飯,多指導的一節功課全都說了個底兒朝天,然而卻並無卵用,那絲神力依舊毫無反應。


    “要不,您試試當著竹染師兄的麵說這些?”落十一的話還真是句句像真理,在場人一聽,立刻表示這主意可以一試。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摩言當即甩袖而起,“這是想讓我當著那個孽障的麵自取其辱嗎!我不同意!”


    “世尊,話也不是這麽說的,往好了想,您這也是愛徒情深呢。”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嘛。”


    “我聽說那竹染不是還一心想要找您報仇的嘛,聽了您這些拳拳之愛,說不定就棄惡從善了呢!”


    ……


    摩言到底還是被逼上了梁山,啊不,是被著逼下了長留山。


    以竹染為首的蠻荒眾人看著浩浩蕩蕩而來的一群人頗為詫異,“摩言,白子畫?怎麽,今日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來求饒的啊?”竹染的聲音冷冽如冰,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刃在切割著空氣。


    摩言深吸一口氣,直視著竹染的眼睛,緩緩開口:“竹染,我今日來此,並非為興師問罪,亦非求饒。我心中有愧,特來向你坦白過往之錯。”


    摩言的聲音雖略顯顫抖,卻異常堅定,他停頓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緒,接著繼續說道,“我曾因一己之私,偏袒於你,卻也因此忽視了公正與道義,更間接導致了許多無辜之人的不幸,這對你,對那些因你而受牽連的人,都是極大的不公。”


    竹染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驚訝也有不解,更多的卻是嘲諷與不屑。


    他沉默片刻,冷冷道:“摩言,你如今說這些是什麽意思?莫不是覺得我能原諒你嗎?還是你覺得,其他人能原諒你?亦或是認為這樣就能彌補你曾犯下的過錯?”


    然而摩言卻並沒有理會竹染的嘲諷,立刻席地而坐開始運功。


    各派之人已經見怪不怪了,但竹染這邊就有些不明所以了,“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覺得說兩句道貌岸然的話就能增強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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