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己也奢望得到溫柔。奢望被人容忍。奢望受人妥善安放,細心保存。  原來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無堅不摧。遭遇千錘百煉之後,還是會為哪怕一丁點的溫柔而感到怦然心動。  想要他。想霸占他。想要得到更多溫柔,諒解,體貼,包容。  這渴望無窮無盡,不可止息。  楚崢覺得,自己大概真如母親所說,就是個瘋子吧。  隻要得到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的溫情。便會忍不住飛蛾撲火,根本不怕自取滅亡。  ————  喬以燃渾然忘我,一直看了兩個多小時的論文,才發現一直沒怎麽活動的手腳麻痹得厲害。  他終於抬起頭來,試圖活動一下自己的手腳,卻陡然與楚崢目光相接。  護士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又悄悄來過兩趟,楚崢手背上的輸液軟管不知何時已經取下。  喬以燃一下子反應過來:臥槽,這家夥不知道一直盯著自己看了多久了!  這麽一想,喬以燃陡然覺得自己的脖子有點涼颼颼的。  他連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你這麽晚,還不睡覺啊?”  楚崢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不知為什麽,竟然陰沉沉地笑了一下。  還別說,雖然是個笑容,但是這個笑容簡直讓喬以燃感覺更冷了:就像被什麽東西不死不休地盯上了一般,一種如影隨形無法擺脫的膠著感。  楚崢慢吞吞地回答了喬以燃的問題:“我在等你。”  喬以燃驚訝地反問:“等我?等我幹嘛?”  楚崢倒是回答得十分理所當然:“等你睡覺啊。”  這一句話把喬以燃給噎得,他簡直都不知道該怎麽回話了:雖然楚崢這家夥把睡覺說得像吃飯喝水一樣這麽正經,這麽自然,但是!真的由不得自己不多想啊!  喬以燃正猶豫著,楚崢就好心地往裏麵挪了挪位置,偏著頭看過來:“怎麽,你還不睡嗎?”  喬以燃看了看楚錚身邊空出的那一塊床,心裏吐槽欲滿滿:我倒是想睡呀,可是在你身邊我真的敢睡著?  但是這種話他也不好直接對著楚崢說出口,隻得訕訕地說了一句:“那什麽,畢竟隻有一張床,我在這不太方便,會打擾到你的休息,我還是回家吧。”  楚崢露出了一個有些疑惑的表情:“不方便?”  說實話,這楚崢住的vip病房確實條件不錯。房間位於醫院住院部的高層,向下俯瞰的視野一流,精致的裝修自然透露出一股“土豪專享”的氣息,還自帶豪華衣帽間和洗漱間。這張床寬敞又舒適,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醫院病房。  喬以燃表麵平靜,實則心裏的吐槽都已經飛速刷屏了:為什麽不方便你自己還不知道嗎?孤男寡男,瓜田李下!  一想到今天下午那莫名其妙的“強取豪奪”和晚上出乎意料的一個吻,喬以燃就覺得十分頭大。  雖然是個母胎單身,二十幾年來從沒有對戀愛產生過興趣,但喬以燃一直覺得自己是直男的事實是毫無疑義的,然而現在,不過短短一天而已,楚崢正在劇烈地動搖著他二十幾年的人生裏構建起來的世界觀。  喬以燃垂死掙紮地表示拒絕:“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楚崢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陰沉沉的,整個病房的溫度陡然下降了好幾度:“怎麽,你嫌棄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1-04 19:58:42~2020-01-05 17:25: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所以因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桃渝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章 變態  麵對這個死亡之問,喬以燃自然是不會承認的:顯而易見,自己要是敢如此直白地說是因為不想和他睡,估計這個變態會炸吧!  喬以燃底氣不足地答道:“沒有沒有,我是怕影響你的休息。”  楚崢自然地表示:“沒事,不會影響,我習慣了。”  ——畢竟作為一個日理萬機的執行總裁,楚崢天天熬夜,睡眠質量不好本已經是常態。  可這句習慣聽在喬以燃耳裏就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了,這句話背後的隱藏含義幾乎要把喬以燃驚得跳起來:難不成原主以前晚上都是和楚崢睡的?  係統給的劇情真的好坑啊!  說好的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親密接觸呢!垃圾小說都是騙人的!  在楚崢陰沉沉的目光逼視之下,喬以燃再也找不出推脫的理由。  他硬著頭皮答應了楚崢的要求:“那我先去洗漱一下。”  楚錚點了點頭,固執地重複了一遍:“我等你。”  喬以燃整個人僵硬地走向了浴室,洗漱台上擺放的洗漱用品準備得相當精心,柑橘味道的香氛也能讓人的心情十分放鬆。  但喬以燃此刻的心情就宛如趕赴刑場的戰士。  喬以燃麻木地調了調水溫,一臉鎮定地打開了熱水器的沐浴噴頭。  恰到好處的溫水兜頭淋下來,極大地緩解了喬以燃一天的疲憊,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開始就是意外連連各種狀況,還要隨時麵對楚崢的黑化/死亡威脅,喬以燃簡直應接不暇。  熱氣蒸騰的白色水霧模糊了洗手間的鏡子,  喬以燃洗完一個熱水澡之後終於神清氣爽,之後要和變態同床共枕,仿佛也沒有那樣令人抗拒了。  不管他在這間明亮寬敞的浴室內如何磨蹭,總有洗漱完畢的時候。喬以燃站在鏡子前深吸了一口氣,做了無數的心理準備,終於同手同腳地走了出來。  楚崢比磨磨蹭蹭的喬以燃要快得多,等到喬以燃出來的時候,楚崢早已經在另一邊的客浴內將自己打理完畢,換上了寬鬆舒適的居家睡袍。  房間內明亮的白熾燈已經熄滅,床邊的落地燈傾灑出一片柔和的暖黃色燈光,將原本雪白的被子染上一層溫馨暖意。  聽到喬以燃推門的聲音,楚崢從手裏拿著的文件中抬起頭,一眼就看見了喬以燃仍在滴水的頭發。  喬以燃看著伏案簽字的楚崢,他穿著材質柔軟的灰色睡袍,洗過之後的頭發有些柔軟地耷拉下來,暖黃色的燈光中和了他麵上的冷冽,讓他此刻望過來的眼神顯得專注又溫柔。  喬以燃的心髒輕輕地悸動了一下——無論多晚歸來都有人在桌前等待,這種歲月靜好的錯覺,精準地戳中了他的心。  日常慣於見到撕破臉皮的一地雞毛,曾經相愛的人互相算計,本應親近的人彼此指責,像這樣溫情脈脈的場麵,讓喬以燃還有點略不適應。  楚崢相當自覺地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了房間裏配備的鬆下負離子吹風機。  在喬以燃擺手拒絕之前,楚崢已經自顧自地將吹風插好,麵無表情地朝著喬以燃招了招手。  喬以燃膽戰心驚地坐下,背後的男人拿著一條幹燥的毛巾輕輕擦拭著他頭發上未幹的水珠。  這力道不輕不重,把頭皮按.摩得有點舒適,讓喬以燃還挺感慨:本以為這個變態下手應該挺重的,但沒想到真的服侍起人來竟然還十分妥帖。  電吹風呼呼的風聲在寂靜的室內回響,這一刻的溫情,讓喬以燃簡直產生了一種錯覺,這情景正像是相處已久的戀人,正坐在光線溫柔的臥室裏,為自己的愛人親密地將頭發吹幹。  這個設想令喬以燃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真是個令人心驚肉跳的想象啊。  楚崢慢條斯理地為喬以燃將猶帶濕氣的發梢吹幹,便自顧自地收起了電吹風,示意喬以燃可以睡了。  柔和溫暖的淺黃色燈光,已經鋪得整整齊齊的床,對於腦袋昏昏沉沉的喬以燃有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力:如果旁邊沒有楚崢的話。  今天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喬以燃的確是非常疲倦了。  楚崢已經自覺地空出了一大片地方,喬以燃也不矯情,心一橫就躺了下去。  兩個人靠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呼吸相聞。  和一個陌生人同床共枕的感覺,令喬以燃有些微的不習慣,雖然眼皮子已經在打架,但是翻來覆去的,他就是睡不著。  楚崢也感受到了身邊這個人的焦慮。他沒法理解,為什麽喬以燃上.床之後,就像攤煎餅一樣翻來覆去的沒個消停。  思索了一會兒,楚崢發問了:“你是不是睡不著?”  喬以燃睜著眼睛望著黑乎乎的天花板,悶聲答到:“是啊,有點失眠。”  楚崢考慮了一下,十分認真地陳述:“可能是因為你沒有進行睡前運動。”  喬以燃摸不著頭腦:“運動?什麽運動?”  楚崢短促地笑了一下,沒有再回答他,因為楚崢已經身體力行地鑽進了被子裏。  這房間已陷入一片黑暗,過於寂靜安寧,空氣緩緩流動,身體的每一分細微感受反而會顯得尤為清晰。  喬以燃倒吸了一口涼氣:“等等!打住!”  楚崢悶在被子裏的聲音有點含糊:“怎麽了?”  喬以燃強行平複著自己砰砰直跳的心髒:“大哥,算我求求你,你再這樣的話,我今晚都睡不著了。”  即使隔著厚厚一層被子,喬以燃也聽得出楚崢話語裏的疑惑:“可是,你不是也挺想的嘛……”  感受到自己的小兄弟已經開始精神了起來,喬以燃想死的心都有了:“等等!我那隻是普通的生理反應!都這樣了我還沒點反應的話,我還是個正常的男人嗎!!”  喬以燃一句話說罷,房間內的氛圍陡然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寂靜之中。  ——日哦!為什麽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對著另一個男人起了生理反應?  楚崢默默地鑽了出來與他對視。  大眼瞪小眼。  楚崢的聲音仍然是陰沉沉的,帶著點慢吞吞的拖遝,仔細聽卻有隱隱約約的笑意,這點子笑意讓喬以燃感覺到渾身都不自在極了:“你正常不正常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我是個變態。”  喬以燃剛剛一時口快說錯話,現在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底氣不足地一把捂住了楚崢的嘴,試圖強行鎮壓:“別說了,睡覺!”  楚崢被喬以燃阻止之後似乎還有話說,他張了張嘴,喬以燃更加用力地壓住了他的唇:“不許說了!”  這個動作是不假思索之下的條件反射,但是掌心裏觸碰的那片薄唇有著異樣的溫暖和柔軟,令喬以燃也禁不住心中一蕩。  反應過來之後,喬以燃簡直更覺羞惱。  楚崢含含糊糊地“嗯嗯”幾聲,特別順從地點了點頭,才終於將自己從喬以燃的魔掌中解放了出來。  一鬆開手,喬以燃就聽到楚崢一連串低沉的笑聲,笑到胸腔都在震動。  死變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1-05 17:25:59~2020-01-05 20:57: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牆上一灘蚊子血 1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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