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卿想了想,捏著嗓子矯揉造作的叫了一聲救命,但沒人理他。那個小青年尖叫了半天,按理來說外麵的人早就聽見了,可到了現在也沒有人進來查看情況。宋言卿思索片刻,突然發現廁所裏安靜的異常。這個公廁距離街道並不遠,卻沒有一點車流的聲音傳進來。那個普普通通的木門,似乎分割出了兩個世界。宋言卿握緊拖把,視線掃過周圍的情況。廁所的窗外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小青年躲在廁所隔間裏不敢出聲,其他緊縮的隔間門一直沒有打開,整個廁所安靜的像是隻有他一個人。女鬼不斷發出嗚咽的哭聲,尖銳又刺耳,吵得宋言卿頭疼。他記得這幅身體和粉絲們約定的直播時間是晚上七點,他原本還計劃著一會回去好好地睡一覺,畢竟那個廢棄的學校距離他家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而現在他已經在這個小小的男廁所,跟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鬼對視了將近十分鍾。女鬼吐在他身上的汙水讓他渾身不舒服,最初的新鮮感過去之後,宋言卿漸漸失去了耐心。“你有什麽事嗎。”宋言卿抹了把臉上的汙水,開口問道。女鬼沒有回答,依舊發出難聽的哭聲。宋言卿受不了了,他冷下臉說道:“別哭了!”女人仰起頭,她動作的幅度很大,宋言卿都聽見她骨頭發出哢吧一聲脆響。在宋言卿警惕的注視下,她猛地撲了過來。宋言卿左護法做久了,他下意識的一揮拖把,重重的打在女鬼的臉上。估計是沒見過用拖布打鬼的,女鬼的頭被打的轉了一圈,頭頂向下看著對麵的宋言卿,好一會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宋言卿還想動作,仿佛不存在的係統忽的開口道:‘莫教主的煞氣還殘留在布條上,係統建議宋先生直接用右手攻擊,效果或許會比拖布要好些。’宋言卿聞言將拖把往女鬼臉上一扔,他對著女鬼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炫耀的舉起拳頭,指著手腕上的紅布說道:“看,我有老攻,你有麽。”…………賀川驊走進女廁所的時候,正好有一個大媽在洗手。原本還在觀察陰氣的賀川驊當場愣在原地,大媽打量了他幾眼,視線落在他的胸口,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一邊往外走一邊嘟囔道:“現在的小姑娘怎麽都這樣了。”賀川驊摸摸自己的胸口,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大概是他的凸起的胸肌救了他。他眯起眼睛打量著周圍,徑直走到陰氣最重的廁所隔間走去。隔間裏隱隱傳來女人的哭聲,賀川驊抬手敲敲門眉頭緊鎖道:“打擾一下,廁所維修,裏麵有人嗎。”哭聲戛然而止,賀川驊又敲敲門說道:“維修,有人在嗎,廁所要鎖門了。”沒有人回答他的話,似乎剛剛的哭聲也隻是他的錯覺。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賀川驊聽見了什麽怪異的聲音。他低頭看去,門縫下流出了一灘血,他白色的運動鞋上染著血汙,上麵還帶著一點點黑色的汙垢。賀川驊看了看鞋,臉色有些難看。他出門前隻帶了一雙鞋,連換洗的都沒有。“既然你還是不出來,那我就失禮了。”賀川驊說著,單手掐訣嘴裏念道:“遠望南山一根草,大郎剁,二郎扛……三步一災,五步一倒,三魂喪命,七魄絕命,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他快速的念完咒語,隔間裏傳來女人尖銳的叫聲。賀川驊等了一會,猛地拉來隔間的門。隔間裏沒有人,賀川驊走進去,隻看到一堆黑發順著馬桶鑽進了下水道。這隻是個沒有意識的怨靈,賀川驊按了下衝水,將殘留在馬桶裏的血衝走,免得嚇到後來的人。地上的鮮血已經消失了,但他的鞋依舊是髒的。賀川驊不適的跺跺腳,心想還是要盡快找個安穩的工作。他剛剛的聲音不算小,這裏似乎沒有其他人,那個女人不在這。賀川驊親眼看見女人走進公廁,他思索了片刻,轉身看向廁所的鏡子。他做著最壞的打算,伸手摸了摸鏡麵,他感受許久,稍微鬆了口氣。還好,那個女人並沒有遇到鏡鬼。賀川驊剛準備出去,門口正好走進來幾個女學生。她們茫然的看著站在女廁所的賀川驊,其中一個人特意推出去看了看門上的標識。“維修。”賀川驊拍拍自己鼓囊囊的挎包語氣生硬的說道:“最後一個隔間堵塞,不要用了。”說完,他也不管女學生的反應,麵不改色徑直走了出去。那些女學生背著他說著悄悄話,賀川驊沒有在意,他現在心裏想的都是那個女人。賀川驊的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他歪頭看向對麵緊閉的男廁所房門。他感受著那裏的陰氣,略帶遲疑的伸手去推門。他剛剛握住門把手,隻感覺到刺骨的陰寒。他心裏暗驚,掏出挎包裏的符咒,猛地推門走進去。廁所裏一片狼藉,斷掉的拖把橫躺著,地上散落著破碎的玻璃。讓他一直提心吊膽的女人,此時靠在洗手台邊,扯開衣領,麵帶深沉的抽著煙。女人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隨手滅掉香煙用紙巾包好扔進垃圾桶裏。賀川驊扭頭看了看一旁的小便池,確定了這確實是男廁所。他又看了看女人身後的鏡子,上麵還殘留著陰氣。賀川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宋言卿看著這個年輕道士呆呆的樣子覺得好玩。正好這人又是他這回的任務目標,他索性就走到男人麵前,歪頭笑道:“你跟了我一路,找我有什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