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認準了他會抓鬼,賀川驊用手帕擦幹淨馬桶蓋子上的水,又檢查了一下隔間的四周,最後將一個黃符貼在了馬桶蓋上。他隨手把手帕放回口袋裏,宋言卿看著他熟練地動作,想著還好剛才沒真用它擦臉。“這是幹嘛用的?”宋言卿好奇的伸手去摸符咒,賀川驊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正好摸到宋言卿手腕的紅布條上,一股寒氣直接鑽入賀川驊的體內,他下意識掐訣,卻在聽到宋言卿說話聲後停下手上的動作。宋言卿注意到了他的異常,開口問道:“怎麽了?”賀川驊看向從後麵抱住宋言卿的紅色虛影,抿抿嘴說道:“這是鎮鬼符,有它在,藏在裏麵的東西一時半會出不來。”對於宋言卿的問題,賀川驊沒有想太多,這個世界上驅魔的派係有很多,不是每個會驅鬼的人都懂符咒。他隻以為宋言卿走的另一條路子,怕他不懂又解釋道:“這個鬼死的很冤也很慘,廁所陰氣本來就重,我道行不夠沒辦法對付它。但它也離不開這個男廁所,用符咒把它控製在隔間裏,它就沒辦法出去害人了。”宋言卿左看右看,怎麽也看不出賀川驊說的髒東西在哪,他想了想問道:“那之前那個男人還有救嗎。”賀川驊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他緩緩搖頭道:“看不到人,多半已經出事了。”宋言卿都懵了,總共就這麽大一個小隔間。裏麵隻有一個馬桶,也沒有窗戶,他親眼看見人跑進這裏,怎麽現在就不見了。賀川驊看起來不想再提這件事,宋言卿聽他沉聲說道:“鬼差應該會來勾魂,到時候可以問問他們,正好把惡鬼的事情上報上去,如果沒有鬼差來,那事情就嚴重了。”雖然宋言卿聽不太懂他說的話,但他還是覺得賀川驊很厲害的樣子。賀川驊走出隔間,小心的把門關上。宋言卿瞅了一會說道:“你這樣沒用,到時候清理廁所的人就會把你那東西撕了。”“不會的。”賀川驊溫和的笑了笑說道:“這是黃符,看見的人都懂它代表著什麽。”他剛說完話,兩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結伴走進廁所。他們先是被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嚇了一跳,在看到宋言卿的時候,兩個人又嘟嘟囔囔的退出了男廁所。沒過多久,女廁所傳來一個女人的叫嚷聲,宋言卿側耳一聽,是一個性格彪悍的大媽在罵他們耍流氓。賀川驊正在鼓動隔間的門,他聽見女廁所傳來的聲音,悄悄地扭過頭視線飄忽的落在宋言卿身上,半晌他小聲說道:“你喜歡穿裙子?”宋言卿嗯了一聲,賀川驊別過頭不說話了,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張黃符在門上來回比劃,嘴裏念念有詞。宋言卿早就沒了困意,歪著頭湊過去好奇的圍觀。男廁所的門被人猛地踹開,宋言卿回頭看過去,卻看見一個醉漢直直的衝他走過來。他拽著宋言卿的手腕,嘴裏罵罵咧咧的,宋言卿勉強從那一堆髒話間聽出他的意思。是在罵他男不男女不女的,站在男廁所惡心誰。一聽這話宋言卿就不樂意了,他心說你罵誰,你的雀還不一定有我的大呢。那男人喝多了酒,手上沒了分寸,宋言卿這幅身體又是個缺乏鍛煉的,沒一會手腕就紅了一圈。賀川驊念咒念到一半,不方便停下來。見到這種情況,他眉頭一跳,嘴上念得更快了。宋言卿不滿的甩甩手,醉漢一邊胡亂說著話,一邊伸手要扯他的裙子。宋言卿呸一聲,跟著去拽醉漢的褲子。由於宋言卿穿的是連衣裙,而醉漢腰上還紮著腰帶。兩個人對峙了半天,誰也沒脫下對方的衣服。那邊的賀川驊終於念完了咒,他把符咒往門上一貼,轉身看向醉漢冷聲道:“放開他。”醉漢沒理他,賀川驊用力掰開醉漢的手,把宋言卿拽到自己身後略帶歉意的說道:“抱歉我剛剛不能分心,你沒事吧。”“沒。”宋言卿摸摸手腕說道:“就是有點疼。”賀川驊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個醉漢看著他們罵了一句死基佬,就搖搖晃晃的走進一個隔間。賀川驊低頭看著宋言卿的手腕,想問他有沒有事。宋言卿指了指醉漢所在的隔間說道:“你說萬一像他這種人來上廁所的話,你的黃符怎麽辦。”賀川驊不吱聲了,宋言卿聳聳肩說道:“我就說這方法行不通,這畢竟是公共場所。”賀川驊又開始摸他鼓囊囊的小挎包,他掏了半天也沒找到一件能應對目前這種情況的東西。他有些失落的收回手,一雙眼睛緊盯著廁所隔間的門。直到那名醉漢睡在廁所裏發出打呼嚕的聲音,一直沉默的賀川驊才開口道:“我就在這裏待到晚上吧。”宋言卿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啊了一聲。賀川驊解釋道:“這裏很可能已經出了一條人命了,再放任下去,說不定又會發生什麽。現在是白天鬼差不出來,這裏人多,鎮鬼符又容易被人撕下去,我就在這裏等到晚上,免得再生事端。”宋言卿愣了愣,對係統道:‘這大概就是我不能理解的傳說中好人吧。’[在原文設定裏,驅鬼除魔是賀川驊一生的追求,這是他的信仰。]係統回答道:[按照設定,他會盡全力履行他的責任和使命。]宋言卿是個沒有信仰的人,再加上看過了太多死人,上個世界也殺了不少人。剛知道小青年可能已經遇害的時候,宋言卿還是有那麽一點小感觸。現在他摸摸自己活蹦亂跳的良心,對係統說道:‘我的良心一點都沒痛,我覺得我真是個冷酷無情的人。’賀川驊似乎打定主意在這裏硬挺到晚上,獲得他的依賴值並不是強製任務,宋言卿也沒有陪他在公共廁所待上一晚上的執著,他對賀川驊打了個招呼就準備離開。賀川驊緊盯著紅布條,從懷裏掏出一串佛珠遞給宋言卿道:“我開過光了,你身上陰氣重容易撞鬼,就算你會驅鬼,也要有休息的時候,戴著它也好防身。”宋言卿接過佛珠,新奇的說道:“你不是道士嗎,怎麽會有佛珠?”賀川驊說道:“我學的很雜,什麽都會一點。開光這些本領隻學了不到半年,比不上正規佛家的,但也能排上點用場。”作為報答,宋言卿留下電話說有事可以過來找他,他能幫上一定不會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