郤正,本名郤纂,字令先,司州河南郡偃師縣人,三國時期學者、官員。


    郤正的祖父叫做郤儉,在後漢末年擔任過益州刺史,不過郤儉的名聲不太好,在郤儉治理的益州,民不聊生,終於引發了以馬相、趙抵為首的農民起義,在鎮壓這場農民起義的戰鬥中,郤儉身亡,不過,就算郤儉不死在馬相、趙抵之首,也要被朝廷免職。郤正的父親叫做郤揖,在劉備占領益州時,他在孟達的手下擔任都督,隨孟達一起投降了曹魏,成為一個“叛徒”。在這種家庭中成長的郤正,幼年的悲慘是可以想象的,更為不幸的是,那個“叛徒”父親郤揖,死的很早,母親後來還改嫁了,隻剩下郤正一個人孤苦伶仃,“單煢隻立”。


    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下,郤正卻是“安貧好學,博覽墳籍”,“耽意文章,自司馬、王、揚、班、傅、張、蔡之儔遺文篇賦,及當世美書善論,益部有者,則鑽鑿推求,略皆寓目。”弱冠之年郤正便能寫出一手漂亮的文章,並開始涉足仕途,出任秘書史,後來曆任秘書令史、秘書郎,直至秘書令。這對於郤正這個“家庭成分”不好的孤兒來說,是一種恩賜。而郤正對於自己的出身和背景,似乎也是有一個充分的認識,因此在入仕之後,一直是謹言慎行,把注意力集中在文學上,陳壽就在《三國誌郤正傳》中稱讚他“文辭燦爛,有張、蔡之風”,其所著《釋譏》一文,便是其優秀文采的佐證。


    郤正為官之時,正是宦官黃皓橫行之日,很多蜀漢的大臣,因為不滿黃皓的淫威,而遭到流放、免職,連皇帝劉禪的兄弟劉永也被外放,十餘年不得回到成都,大將軍薑維更是借故領兵在外,不敢回成都。而郤正卻善於與黃皓周旋“經三十年,皓從微至貴,操弄威權,正既不為皓所愛,亦不為皓所憎,是以官不過六百石,而免於憂患。”從這一段記載看,顯然郤正的才能,不被蜀漢當權者的重視,但是,郤正雖然不為黃皓喜愛,但總算是能夠獨善其身,保得平安,從表麵上看,這是郤正的圓滑之處,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證明郤正根本不是個奸猾之人,而是一個真正的蜀漢忠臣。


    蜀漢政權投降,郤正負責起草了降書,第二年,後主劉禪被遷往洛陽,生死未卜,當時的一班蜀漢舊臣,竟然沒人願意陪同劉禪去,這時候隻有郤正和殿中督張通“舍妻子單身隨侍”,在洛陽期間,為了保障劉禪的人身安全,郤正“相導宜適,舉動無闕”。“樂不思蜀”的故事便是郤正的傑作,郤正憑借自己的機智,使劉禪得以安享餘生,劉禪對郤正的義舉深為感動,“乃慨然歎息,恨知正之晚”,而當時西晉官員對郤正也是“時論嘉之”,其實對於後主劉禪,郤正還是有比較清醒的認識的。


    《三國誌?孟光傳》中曾經記載了這樣一件事情:孟光問郤正,後主劉禪的性情愛好,郤正也隻是客觀地提出“奉親虔恭,夙夜匪懈,有古世子之風;接待群僚,舉動出於仁恕”這些被孟光認為是“皆家戶所有耳”的事實,並沒有進行誇大和奉承。同時郤正又針對孟光的疑問,提出“世子之道,在於承誌竭歡,既不得妄有所施為,且智調藏於胸懷,權略應時而發,此之有無,焉可豫設也?”的感慨說明他對劉禪的暗弱,還是有一定認識的。但是,郤正在關鍵時刻,卻不顧自身安危,跟隨舊主,這不禁讓後人想起唐太宗李世民“疾風知勁草、動蕩識忠臣”的名言。


    郤正除了文學上的才能以外,在地方治理方麵也是有一定能力的,郤正在西晉政權得到了重用,賜爵關內侯、除安陽令、遷巴西太守,可悲的是,郤正的政治才能到,此時才得到了真正的發揮,從這個角度也可以看出蜀漢政權後期政局的混亂和劉禪的統治水平。


    陳壽評價郤正“加其行止,君子有取焉”,是對其個人品格的一種讚揚,而晉武帝司馬炎對郤正的評價,則是更加客觀、全麵:“正昔在成都,顛沛守義,不違忠節,及見受用,盡心幹事,有治理之績。”如此人物,雖然不象現代的某些學者評價的“是蜀漢末年唯一具備政治家才能的人,有文采、善韜晦,多智謀“那樣有意拔高、突出,但確是具備一定才能的有用之士,不能為蜀漢所重用,這也從一個側麵反映出蜀漢政權的滅亡,是有其必然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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